“騙子?”
“先生,在您給我定罪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我騙了您什麼?”
“你編造了故事。”法國男人直起身,“什麼七十歲的老藝術家,什麼最後的作品,什麼燃燒生命……我派人查過了,給我繡這方手帕的,是蘇繡廠裡一群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女工。”
“嘩——”
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
完了!牛皮吹破了!
c省那個王負責人腿一軟,差點沒坐地上。
張建軍更是眼前陣陣發黑。
“所以,您覺得我騙了您。”張勤點點頭。
“那我想請問先生,您知道這一方小小的絲帕,需要一位繡娘耗費多少個日夜,熬壞多少雙眼睛嗎?”
法國男人眉頭一皺。
“您知道一根蠶絲要被劈成幾十根,比頭發絲還細嗎?”
“您工廠裡最精密的德國機器,能複製出這雙麵異色、連一個線頭都找不到的針腳嗎?”
“您能用機器,繡出這傳承了上千年,藏在絲線裡的文化和溫度嗎?”
法國男人啞口無言。
周圍的乾部們,腰杆不自覺地挺直了!對啊!這可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
“我賣一萬美金,不是信口開河,是因為我以為,您懂。”
她指著男人考究的西裝和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
“您這樣的人,不會不明白,真正的奢侈品,賣的從來不是成本,是藝術,是稀缺,是它背後承載的文化和曆史!”
“我承認,故事是我編的。但那又如何?難道因為創作它的不是一位七十歲的老人,這門巧奪天工的技藝就貶值了嗎?難道因為它出自年輕繡娘之手,這件藝術品就成了不值錢的地攤貨嗎?”
“先生,您不遠萬裡回到故土,想必不是為了來國貿會撿便宜的吧?”
張勤卻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步步緊逼。
“您覺得我騙了您,是因為在您心裡,您早就給它定了價。您用商人的眼光看它,它就是一塊漂亮的手帕,值個幾百美金頂天了。”
“而我,把它當成我們華夏的國寶在賣!”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彆。”
周圍一片安靜。
張建軍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許久,那個法國男人,笑了。
他鼓起了掌,一下,兩下,三下。
“好。”
“小姑娘,你贏了。”
他從西裝內袋裡,摸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到張勤麵前。
“我叫,李維斯。明天晚上,外灘和平飯店,我等你。”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帶著兩個保鏢,在一片寂靜中,從容地離開了。
“我的天!她……她把那個老外給說服了?!”
“何止是說服!這是把人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啊!”
c省的王負責人一個箭步衝上來,他一把抓住張建軍的手。
“老哥!你這閨女是天仙下凡吧!”
就在這時,一個懂行的乾部突然大聲喊了出來,
“李……李維斯?!和平飯店?!”
“那……那不是法國遠星集團的總裁嗎?!那個傳說中,掌控著半個歐洲奢侈品市場的華人巨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