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張勤沒驚動任何人，獨自跑到省一中，敲響楊誌超辦公室的門。
楊誌超對著奧賽習題集愁眉苦臉，看見張勤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起複雜笑容：“喲，我們的大老板來了？有空到小地方視察工作？”
話裡帶著酸味。
張勤不惱，自顧自坐下，開門見山：“楊老師，我來報到。”
“報到？”楊誌超沒反應過來，“報什麼到？華夏之光籌備得怎麼樣？聽說省裡給你開綠燈，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公司交給國家了。”張勤言簡意賅。
“什麼？！”楊誌超鋼筆“當啷”掉地上。
“我回來上學。從高一讀起。”張勤看著他，認真說道“楊老師，我的好日子到頭了。從今天起，輪到你了。”
楊誌超愣了十幾秒。
他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繞桌子踱步，念念有詞：“回來上學……從高一讀起……好！太好了！”
突然衝到張勤麵前，雙手按在她肩膀上，眼睛爆發炙熱光芒——比看到三十萬美金還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被銅臭迷心竅的人！”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戰場！這才是我們的戰場！走！找孫校長辦學籍！高一三班！我親自當班主任！”
師徒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們低估了“張勤”這兩個字在省一中的分量。
楊誌超拉著張勤出現在校長辦公室，宣布她要入學高一的消息——整個省一中炸了！
消息長了翅膀，半小時內，校長辦公室門檻快被踏破。
“孫校長！憑什麼楊誌超當班主任？我們高一一班才是最好的！張勤必須來我們班！”
“放屁！我們二班英語師資全年級最強！周海老師在我們班！張勤的英語也需要拔高！”
“我不管！我教物理，張勤這種天才，物理才是未來！必須讓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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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平時德高望重的特級教師，此刻像菜市場搶白菜的大媽，吵得麵紅耳赤，唾沫橫飛。
孫校長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猛地一拍桌子：
“都給我閉嘴！”
辦公室瞬間安靜。
孫校長指著眾人鼻子，氣得發抖：“現在知道搶了？當初誰說九歲娃娃基礎不牢，教起來費勁？”
“當初誰說楊誌超他們三個做無用功，去濱州扶貧？”
“現在人家把玉璞雕琢出來，你們跑來摘桃子？天底下哪有這好事！”
孫校長一錘定音：“張勤當初是楊誌超、孫靜、周海三位老師從濱州帶出來的！他們付出多少心血，你們心裡沒數？現在張勤還歸他們帶！楊誌超班主任，孫靜周海科任老師！誰有意見，寫辭職報告！”
這番話直接堵死所有人的嘴。
剛才爭得麵紅耳赤的老師們，一個個灰溜溜退出去。
辦公室裡，隻剩揚眉吐氣的楊誌超和平靜的張勤。
開學那天，省一中迎來史無前例的盛況。
高一新生軍訓操場上，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人。高二高三的，連老師都找借口在操場邊溜達。
目光全聚焦隊列中那個個子最矮，皮膚最白淨的女孩。
“快看！就是她！拒絕中科大少年班，國貿會賺幾十萬美金的傳奇學神！”
“我的天，看著好小啊……跟初中生一樣。”
“你懂什麼！這叫真人不露相！聽說她一個人就是天才！”
無數議論聲中，張勤穿著大一號迷彩服，站得筆直。
她感受著灼熱目光，聽著崇拜或好奇的議論，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因為她知道——
真正的戰場，還沒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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