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許維鈞的調門變了。
張勤呷了口茶,不緊不慢。
“意思就是,我來辦交接。”
“交接?”許維鈞的音量陡然拔高,“跟誰?交接什麼?”
他身旁的林偉身體一繃,手下意識按向腰後。
“彆緊張。”張勤對他擺擺手,再轉向許維鈞時,像在宣布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天工科技城,以後由國家派專人負責。我保留股份,退出管理。”
許維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乾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大一個攤子,你說甩就甩?”
他指著窗外那片燈火輝煌的建築群,氣得發抖:“我給你當牛做馬,家都搬過來了,你現在跟我說不玩了?”
“我沒說不玩。”張勤糾正他,“隻是換個玩法。日常管理,我不參與了。”
“為什麼?”許維鈞想不通。這片土地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礦,她圖什麼?
“許工,”張勤放下茶杯,神情認真起來,“我接下來,會很忙。忙到可能一年都來不了一次。與其讓它在我手裡荒廢,不如交給更專業的人。”
許維鈞沉默了。他明白了。這座城,對她而言隻是個孵化器。現在,她要去她的主戰場了。
“那……國家派誰來?靠譜嗎?彆是個外行過來瞎指揮!”他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蠢貨毀了。
“放心,”張勤笑了,“我提的人選,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
“明天就知道了。”張勤賣了個關子,“他明天一早到,我今晚就住你這兒,直接等他。”
許維鈞一肚子火沒處發,看著她那副甩手掌櫃的無辜樣,再看看自己這棟臨湖彆墅,最後隻能認栽。
算了,看在房子的份上,這鍋他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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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許維鈞頂著黑眼圈坐在沙發上猛灌咖啡。
門鈴響了。
他一個激靈,整理衣領,擺出主人的架勢去開門。
門外,一個年輕人一身白襯衫,從容帶笑。
“老許,你這是被深市的太陽給盤了?黑得跟塊炭似的。”
許維鈞看著這張臉,咬牙切齒:“周懷瑾!?”
“好久不見。”周懷瑾笑著,視線越過他,望向客廳裡的張勤。
張勤也站了起來,有些意外:“周懷瑾?”
“張勤同學,”周懷瑾走進來,在她對麵坐下,“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許維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懂了。張勤說的“專業人士”,就是這個把他忽悠來之後就玩消失的混蛋!
“有什麼區彆!”許維鈞癱回沙發,自暴自棄,“一個甩手掌櫃換另一個!”
“上級任命我為‘天工科技城’項目管委會主任。”周懷瑾從包裡拿出份紅頭文件,放在桌上,“從今天起,全麵負責科技城的運營發展。老許,我至少有六成時間會待在這兒,放心。”
看著那份任命文件,許維鈞沒話了,擺擺手:“你們聊,我就是個搞設計的。”
周懷瑾笑了笑,看向張勤:“任命昨天才下來,我直接飛過來了。”
“沒事,你來,我反而放心。”張勤點頭。
“那我們今晚找個地方,邊吃邊聊,把手續辦了?”周懷瑾提議。
“好。”
“地方我來安排,”周懷瑾補充道,“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酒店,安保不錯。”
張勤看了一眼身後的林偉,明白了。
“行,聽你的。”
晚上七點,深市國際酒店,頂樓旋轉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