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勤看著那張堪稱“養老院”級彆的作息表，腦子停轉了。
她還以為秦月榮會像林偉一樣，給她一份精確到秒的體能恢複計劃。
結果是讓她看小說。
“169號，”秦月榮看穿了她的心思，“這是命令。您的健康，現在是‘利劍’項目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張勤沒再說話。
她惜命。
死過一次的人，比誰都清楚，活著有多好。
於是，國防技術研究中心最神秘的頂層宿舍，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國寶級工程師169號，每天睡到自然醒，穿著柔軟的棉質居家服，在窗邊慢悠悠地吃早餐。
下午，她會處理一兩個小時的工作。
其餘時間，就窩在沙發裡看金庸，或者擺弄那台嶄新的十四寸彩電。
這種日子，腐敗得讓她自己都心虛。
但效果出奇的好。
才兩天，她蒼白的臉上就恢複了血色。
第三天上午，秦月榮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標準的軍用郵包。
“169號，您的信件和包裹。”
郵包上，是李霄那熟悉的，力透紙背的字。
張勤接過來，拆開。
裡麵是幾盒包裝樸素的補品，人參、鹿茸，一股老乾部風。
還有一封信。
信紙是部隊裡最常見的橫格稿紙，內容一如既往的簡短。
【張勤：
聽聞你身體抱恙，務必遵從醫囑。這些補品，有助於恢複。
我的假期還有三天結束，即將歸隊。
保重身體。
——李霄】
張勤捏著信紙，想起他上一封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自己還沒回。
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她走到書桌前，鋪開那份印著“國防科技中心”的專用信紙。
筆尖懸在半空，不知道該寫什麼。
謝謝？太客氣。
我很好？太敷衍。
她看著桌上那幾盒補品，又想起他送作戰靴時，那雙帶著點笨拙期待的眼睛。
她拿起筆，寫道：
【李霄同誌：
來信與補品均已收到，感謝關心。我一切安好，正在遵醫囑休養。
你在部隊訓練辛苦，也需注意身體。
——張勤】
寫完，她看著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抬起頭，看向門口的秦月榮。
“秦助理。”
“在。”
“能幫我找幾支基地特供的防凍瘡膏嗎？效果最好的那種。”
“可以，馬上安排。”
五分鐘後，五支綠色鐵管藥膏，放在了張勤桌上。
張勤將藥膏和信紙一起，仔細包好，放回原來的郵包裡。
“麻煩你，幫我寄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