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巧猛的抬起頭來,像是完全聽不懂他剛說了什麼。
蘇建國說“昨晚馬叔點醒了我,他說既然老天安排我們倆個遇到一起,你沒有家,我也是一個人,我們倆又同是苦命人,那我們完全可以在一起,組成一個新的小家庭!我覺得他說得對!隻是,馮巧,你…願意嗎?”
馮巧呆了好久,久到蘇建國以為她不願意,隻是一時不知怎麼拒絕。正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呢,卻聽見馮巧“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蘇建國是又好氣又好笑我有這麼差勁嗎?求個親還把人委屈成這樣了?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我都沒哭的這麼委屈。呸!我都沒哭過呢!
蘇建國一時僵在那裡,不知該怎麼應對。
好一會兒,馮巧才止住了哭聲站起來,走到蘇建國麵前;蘇建國也連忙站起身,驚疑不定的看著馮巧。馮巧卻深情的凝視著他,哽咽著說“蘇大哥,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隻怕自己配不上你。”
稍作遲疑,馮巧又說“你那麼好,我卻什麼都沒有……還有萬一我繼母那些人找來,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蘇建國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激動的伸出雙臂將馮巧擁入懷裡,溫柔的說“隻要你願意就好!其他的都不打緊,有人敢找麻煩,有我來應對!巧兒,以後我保證會好好待你的。”
馮巧從蘇建國懷裡輕輕掙脫出來,羞怯的說“嗯!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最後蘇建國說“馬叔說他會幫我們去找書記林學民林叔,跟他一起給我們證婚。”
想了想他又說“巧兒,我有個姐姐,跟我年齡相差二十歲。我們之間有些不愉快,我本不想通知她,但馬叔說的也對,說到底她也是我親姐姐。
我們兩個人結婚,一個長輩都沒有,她要是再不來實在有些不像話,再就是怕她事後到處瞎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馮巧略一恍神,稍後說“應該的,你去通知吧,不用跟我說!”
蘇建國認真的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肯定要跟你商量啊!最主要的是她這個人說話難聽,到時候你多擔待些,彆跟她生閒氣!”
馮巧心裡有蜜糖在融化,她說“好,都聽你的!”
蘇建國有些傷感的說“其實我隻想通知我姐夫的,我姐夫待我比我姐真心得多。當初若不是我姐夫,我恐怕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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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建國這會兒聽馬良材說帶妻子來認親,是什麼意思呢?
總不會是…?
馮巧緊抿著的唇顫抖著,臉上看不出是悲喜或是怨懟。
馬良材看著馮巧臉上的表情,繼續輕聲細語“我妻子馮纖的爸爸叫馮昭!姑姑,纖纖說她爺爺和她爸爸,一直都在找你呢!”
馮巧沒等馬良材說完,幾步跑到蘇建國旁邊的病床前,一下撲倒床上,拉起被子蒙在頭上,失聲痛哭起來,可她還是沒忘記壓著音量。顫抖的哭聲裡透著絕望、痛苦和委屈,像隻受傷的小獸,彷徨無措又孤立無援。
馬良材有些尷尬隻擔心纖纖難過,怎麼就沒考慮她姑姑的心情呢?他擔心蘇建國生氣,想上去勸勸,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蘇建國指指身邊,示意馬良材坐下,歎了一氣說“就讓她哭吧,都多少年了,一直憋在心裡頭,她是太難受了!”
馬良材以為蘇建國接下來會說起馮巧的往事,沒想到蘇建國卻問“他們是親的嗎?”
馬良材有點茫然,隨即點頭說“是親的,同父同母!”
蘇建國好奇“她爸是哥哥,那他們兄妹從小沒在一起啊?”
這時馬良材才知道原來蘇建國也什麼都不清楚,看來這個姑姑心裡裝著很多事,肯定也吃了不少苦。那她到底怨不怨她的父兄呢?馬良材更加沒底了。
馬良材跟蘇建國講了自己了解的那部分情況。蘇建國聽說馮昭比馮巧也大了二十歲,不禁苦中作樂的說了一句“我倆還真是有緣啊,我唯一的姐姐也比我年長二十呢!”
馬良材說“是啊,是真有緣份。我這兩天聽我爸說是你當年恰巧救了姑姑,才成就了你們的姻緣。”
蘇建國點頭感慨的說“是啊,她那時候一定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我看她在橋頭也是有過猶豫的,但最後還是跳了下去。
我從後麵抓住她的胳膊時,她稍微遲疑了一下,也就順從的借力抱著樹爬了上去。我當時就想這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那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把她逼成這樣的呢?”
兩人低聲交談了好一會兒,馮巧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馬良材鄭重的說“姑父、姑姑,我今天單獨來看你們,是有些事情想先跟你們說說,明天我才好帶纖纖來見你們。”
蘇建國說“說什麼?你直說就是!”
馬良材說“我帶了點飯菜過來,要不等姑姑去洗個臉,我們先吃好飯,再慢慢說?”
馮巧默默的拿著盆和毛巾出了門,她的動作仿佛都不是由她的心神在控製,隻是身體本能的自主反應,而她的心神早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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