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巧來不及多想,她提著柴刀,衝進了後山。她的腳步飛快,她擔心繼母他們,一旦發現她砍了人還逃跑了,必然會馬上帶人追趕上來的。
馮巧心跳如雷,感覺肺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胃裡跟著陣陣翻湧,嗓子乾嘔又吐不出來,反倒是疼得直冒煙。馮巧張著嘴巴喘著粗氣,卻不敢稍作停歇。
本想帶著防身的柴刀,這會兒也不知掉哪兒去了。
翻過這座山去,便是另一個公社了。馮巧知道,隻要她趁著黑夜,向著一個方向多翻過幾座山,就能跑得更遠。
馮巧咬著牙,不管不顧的向上攀爬著,看見草抓著搭一把力;看見樹就抱著借一下力;沒有借力的地方就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上了山頂再下山就更是不管不顧了,跑著跑著“咕嚕嚕”的就直接往下滾,要有樹擋著了,扶著樹站起來,顧不得渾身傷痛,爬起來繼續跑。
黎明前的天色更加黑暗,馮巧在這無儘的黑暗中艱難地攀爬上了第二座山。她的腳步踉蹌,每一步都充滿了疲憊。但內心的恐懼驅使著她不斷前進。終於,她爬上了山腰,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小山洞躲了起來。
馮巧把身體緊貼著山體,心跳如鼓,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在山間回蕩。她緊張地觀察著四周,生怕有一絲風吹草動。
這一片的山上,從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野獸出沒,所以馮巧並不擔心這一點。她隻怕那個被她砍了手的人,還有繼母和王麻子,聯合起來找人追上來,那後果可真就不堪設想了。
所以馮巧決定白天就躲山上,解決又渴又餓的問題也容易些;晚上再跑,還不容易遇見人。
於是天亮後,馮巧便開始在山裡尋找著山泉水和野果。
在看見山泉水的那一刻,馮巧終於有了自己還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洗乾淨捧了一捧,低頭喝上一口,清涼甘甜,頓時從頭到腳一片清明。馮巧想傳說中的天泉聖水也不過如此吧。
喝了山泉水後,馮巧的精神好了許多,她接著尋找野果充饑。這個時候的山上,野桃子、野梨子都還沒有成熟。連山棗都還是青青的、小小的,吃起來也是澀澀的。
後來馮巧終於發現了幾棵野桑樹,果子雖然很小,但是都已經紫紅紫紅的了,看著就分外的誘人。
馮巧輕輕的,近乎虔誠的摘了一顆桑果,放入口中,酸甜多汁,滿口清香。這讓她的饑餓和疲憊感瞬間都得到了慰藉。
夜晚來臨,馮巧繼續奔跑。月光灑在山間,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而堅定。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裡去,隻知道不能停下腳步,否則就可能會被敵人圍追堵截。
就這樣跑了半個月的樣子,馮巧可以肯定至少離開了這個縣城,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依然是選擇晚上跑,白天休息。
這天晚上的天特彆的黑,可能是要下雨了吧。馮巧一邊下山一邊擔心的想這天要是下雨了,找不到山洞的話,躲都沒地方躲。這些天疲於奔命,精神又高度的緊張,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這頭怎麼就昏昏沉沉的呢。
突然腳下一滑,馮巧的腦子一懵,人就“咕嚕嚕”的順坡滾了下去。“啪”的一聲好像是撞樹上了,馮巧暈了過去。
當馮巧緩緩睜開雙眼時,顧不得頭疼欲裂,稍微一動眼前就陣陣發黑。馮巧心裡著急,慌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路邊的草棚裡,這個草棚看上去有些簡陋,顯然是有人為了晚上看護,這裡的什麼莊稼而臨時搭建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避風雨。
馮巧心下稍安。此時,外麵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雨滴敲打在草棚頂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馮巧勉強撐起身子,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草棚簷下站著的一個老人身上。
老人背對著馮巧,靜靜地凝視著外麵的雨幕,仿佛在沉思著什麼。他的衣著十分樸素,身上背著一個略顯陳舊的藥箱,馮巧想這位老人應該是個四處遊曆的郎中,一定是他救了我!
馮巧不由心生感激,
馮巧誠懇地說道:“老人家,是您救了我嗎?真是太感謝您了!”
老人轉過身,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孩子,你先彆著急謝我,你這傷還沒好呢。跟我說說,你怎麼變成這副狼狽模樣的?”
馮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實情相告:“我被家裡繼母虐待,實在活不下去了,沒辦法才逃出來的。”
老人聽後,眼神裡滿是心疼,“唉,可憐的孩子。我家離這兒有些遠,你要不怕辛苦就跟我回家吧。我家裡沒有孩子,我就當你是我的女兒了。”
馮巧心中一陣感動,這種溫暖的感覺,她已經好久都沒有過了。
馮巧瞬間紅了眼眶,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她點著頭,哽咽著輕聲說:“我不怕辛苦!隻要您不嫌棄我,我以後就是您的女兒!我隻怕離得太近,繼母找過來給您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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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馮巧家是牛家鎮的,他說“我家是李家埡的,你聽都沒聽過吧?離著這遠著呢!他們是找不到的!”
兩人相互做了介紹老人姓李,叫李陽開是個遊方郎中,長年在外行醫。家裡無兒無女,就一個老妻。
雨漸漸停了,老人收拾好藥箱,帶著馮巧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馮巧緊緊跟在老人身後,仿佛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這位善良的老人。
李陽開有了女兒很是高興,也不繞道了,直接就往家裡趕。李陽開擅製丸藥,藥箱裡備了不少,路上順便給馮巧調理身體。
路上沒有耽擱,兩天不到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