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天天趕工,隔上幾個集日,他們把我們做好的針線活,就會拿去換錢,但這個錢,我們是一分都看不到的。我也不怕臊了,跟你們說吧,我們月經來了,連草紙都沒有用的。就是這樣,他們一家老小,還口口聲聲罵我們是賠錢貨,罵我的兩個女兒是拖油瓶。
朱玲,也就是他家老四的媳婦,要不是因為實在忍不了了,也不會走的。她沒有孩子,也沒有牽掛,說走,也就走了;但她走了以後,這一家人就把我們看的更緊了,隨時就跟防賊似的,不準走親訪友,不準趕集,活動範圍隻能在他們隨時能看見的地方,就怕我們也走了。”
她的話有些混亂,但誰會去計較呢?黃桂華倒是想說什麼,剛張了張嘴,就被正看著她的民警,給瞪得啞了聲。
陳春容聲音沙啞,說“他們硬逼著我兩個女兒改姓趙,我們也同意了,可我女兒才十五六歲,他們老倆口子就開始逼迫她們去相親,我說太早了,我女兒也不肯去,黃桂華就指著鼻子辱罵,罵得不堪入耳,我氣極了,跟她理論,被他們兄弟四個摁在地上,一通拳打腳踢,兩個孩子為了護我,也一起挨揍。我們母女三個,被打得連著在床上躺了五天,動都不敢動,實在太疼了!他們還不準人給我們送飯,說餓死了活該!
從那以後,稍有不順從,就會遭到毆打謾罵。我根本保護不了她們,我們娘幾個身上,舊傷未好,添新傷是家常便飯的事。更過分的是,家裡的狗死了,也說是被她們弄死的,那一次差點被兄弟幾個給打死,你們是沒有見過啊,那真是朝死裡打啊!”
周圍的群眾聽的是咬牙切齒,看著趙家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的人說“這還是人嗎?畜生都做不出這樣的事吧?”
有人立即反駁說“你彆說畜生,畜生都不會這麼乾!人家虎毒還不食子呢!”
有人糾正“你怕是忘了吧?這倆閨女又不是趙大富親生的!”
有人插話,不屑的說“嘿,親生的?黃永珍生的,總是趙大民親生的吧?那不一樣的打,一樣的罵?”
嚴洪也是越聽臉越黑,聽大家議論的越來越起勁,而陳春容的聲音早已嘶啞低沉,他隻得沉聲喝道“都先彆吵吵,聽這位陳同誌說完!”
陳春容接著說“去年他家老大被人給打殘廢了,癱在床上動不了了,他們做父母,做兄弟的,不去擦洗照顧,讓我們這些當弟媳婦的,當侄女兒的去照顧就算了,還讓我們給他擦洗身體。我說這樣不合適,讓孩子們去更不合適,為這又被他們打了幾回!”
這話讓旁邊的群眾再次激動起來“天呐,不是吧?真是畜生不如啊!”
“自家的女兒,侄女兒,都是大姑娘了,怎麼說的出口的?”
“他們自己是沒長手啊,還是沒長腳啊?你看不慣,你自己去收拾啊,讓人家小姑娘去給一個大男人擦身體?怎麼想的啊?”
趙大民在旁邊忍不住說了一句“不就是照顧個病人嗎?就你們想的齷齪!”這話馬上引起了公憤,有人怒斥“放屁!你想的乾淨?你們才真是心眼子壞透了,爛透了!”
有人問“他是病人,咋不在醫院住啊?醫院裡不分男女,他去住啊!你們家裡,那麼多人做不了,為什麼非要人家幾個小女娃兒去,這都什麼人呐?呸,還說人家齷齪!”
“早就說了,他們家淨出人才,什麼道理到他們這兒都講不通,就他們說的話,什麼都是對的!根本就是不通人性!”
嚴洪再次讓人群靜了下來,陳春容說“前兩天,趙德貴跟黃桂華,竟然還說要把我的兩個女兒賣掉,正好被她們倆聽到了,我們都不敢相信啊!本來就害怕得要命,又因為家裡現在的這條狗,姐妹倆昨晚又被他們狠狠地暴打了一頓。
歇下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兩個出的門,又走了這條絕路…嗚嗚嗚…”說到最後,她徹底發不出聲音了,人眼看著就要暈過去。
趙瓊英這一刻,無視家裡幾人的存在,擠進人群,抱住陳春容,抽噎著一疊聲的喊“二伯母…二伯母…”聲音那麼悲痛欲絕,聽得圍觀的人心酸又難過,有的跟著哭出了聲。
其餘頭腦還冷靜的群眾卻再次炸開了鍋,嚴洪四人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趙德貴幾人,耳邊是他們的議論聲“賣人?人販子啊?哦,天呐!這兩口子還乾這種事呢?這麼多年,藏的可真深呐!”
“對呀,對呀,這些年還小瞧他們了呢!本來以為就是小偷小摸,居然還會做人口買賣!”
“真沒看出來,趙德貴兩口子還有這個本事呢?人口調度啊!可真是狗膽包天呐!”
“警察同誌,可得好好的把他們弄去審審啊,哎!你們說,我們這裡有沒有人口失蹤啊?他們賣了多少人啊?這些年賺了不少黑心錢吧?”
“警察同誌,快把他們抓起來送去吃牢飯,這樣的人留在外麵就是禍害啊!”
“對!對!對!趕緊抓起來!”
“最好是槍斃了!”
“對!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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