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洪麵沉似水,吩咐手下三人說“看好他們一家子,可彆讓誰跑了!”又轉身對陳春容說“同誌,謝謝你,你剛說他們想要賣掉你女兒的事,我們會去查證,如果情況屬實,他們將數罪並罰。
我們現在先把他們帶回派出所,你有什麼訴求,也就是說,你想要一個怎樣的處理結果?你現在可以好好想想。但也不必過於擔心,我們把案情呈報上去,他們將受到應有的懲罰,這個是一定的!”
其實嚴洪心裡怎麼會不清楚,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哪怕他們沒有販賣人口的嫌疑,虐待致死兩條人命,也已經是大案了。就算陳春容不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這幾個人也是一定要坐牢的。他這麼說,隻是出於對陳春容的同情,畢竟同時失去兩個女兒,心裡再沒有一個支撐的話,這種打擊誰能承受得住啊?
陳春容忍著喉嚨處刀割一般的疼痛,聲音嘶啞的說“我兩個女兒,是他們活活逼死的!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趙家一家子必須為我兩個女兒的死負責,給她們賠命!否則,天理難容啊!!”
嚴洪提醒她“你就沒有彆的要求嗎?”這暗示已經很清楚了,就差明說“他們肯定會受到這些懲罰的,你可以提彆的要求!”
陳春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領會了這層意思,她想了想說“我要和趙大富離婚!我要離開這個家!可是,離開這個家,也一樣身無分文,我又怎麼過啊?同誌,我可以要求他們賠償嗎?”
旁邊的群眾紛紛給她出主意“當然可以!你是不是傻?你們母女幾個,給他家裡當牛做馬這麼多年,肯定得讓他們出錢呐!”
“還有兩條人命,他們不得賠償命債錢啊?”
“就應該讓他們賠錢,兩條人命就這麼白白的沒了,那還有天理嗎?”
“就是,還想把人弄去賣掉,黑了良心的!這下你賣多少錢?就雙倍的掏出來給人家賠命吧!呸,黑心爛肝的東西!”
有人越說越激憤“這一家人,從上到下,從老到小沒一個好的!”
旁邊人趕忙糾正說“那倒也不是,他們家裡我看除了黃桂華,其他女的都挺好的,你們看黃永珍這個女兒,跟她們關係處得還是很好的。她們母女兩個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再說,也沒聽人說,在哪兒乾過什麼壞事兒啊!”
有人附和說“對啊,的確沒聽人說,她們做過什麼壞事,都是同樣被他們欺壓的可憐人,哎!”
“可不是嘛,剛剛陳春容也說,做針線活什麼的,她們都是一起的,估計被壓榨,被虐待也是一樣的!”
陳春容聽了這些議論,心裡既寬慰又擔心“今天這事過後,我就怕她們母女也被人指指點點,還好沒有影響;隻是,那幾個從派出所回來,隻怕更會拿她們撒氣了。”可她什麼也沒法說,隻能反手緊抱著趙瓊英,兩人一同沉浸在悲痛中。
人群外的趙家寶,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整個人都石化了。他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麼要來管他們家的閒事?他幾次想衝上去把爺爺、奶奶、爸爸和二伯,從那些人手上救下來。但是民警身上的製服,總讓他莫名的心虛,膽怯,連靠近都不敢。
最後趙德貴,黃桂華和趙大富,趙大民都被戴上了手銬,被兩位民警押著帶去了派出所。陳春容回家拿了結婚證,也跟著一道去了。她記得玉鳳的囑咐,自己也下定了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婚給離了。隻是她一開始沒想到,這些人會被押去派出所關起來,聽嚴洪的意思,還要打官司,坐牢。她想“那這個賠償可能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到了,但能把婚離了也是好的!”
嚴洪和小陳留了下來。
陳春容說,趙德貴兩口子想把她兩個女兒賣掉,隻是為了能更進一步,說明他們對家庭成員的惡毒用心。但卻讓作為派出所所長的他,提高了警惕,販賣人口?這可是嚴重的犯罪,必須得深挖!
在趙德貴和黃桂華被帶走之前,嚴洪把他們帶到一邊,來了個突擊審訊。
“你們想把兩個孫女賣掉?”嚴洪目光銳利,緊緊盯著趙德貴和黃桂華。
黃桂華瑟瑟發抖,說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她丈夫趙德貴在做主。趙德貴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隻是有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
“沒來得及?”嚴洪怒喝一聲,“這就是犯罪!你們知不知道,這會給她們帶來多大的傷害?說吧,你們打算把她們賣給誰?以前還賣了誰?”
黃桂華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她哭著求饒:“所長,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以前真沒乾過這樣的事啊……”
“剛剛說沒來得及,現在又說沒乾過,你當我好哄呢?”嚴洪的聲音越發嚴厲,“趕緊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不然的話,彆說這個鎮上,這個縣裡麵,這個市裡麵,所有失蹤人口的案子,都要由你們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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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貴和黃桂華對視一眼,咬了咬牙,趙德貴說“是劉婆子,她說兩個閨女弄去外省,可以賣三…三千塊…”趙德貴哭喪著臉,結巴著說道。
“劉婆子?”嚴洪皺起眉頭,“她是什麼人?”
“她是我們山那邊,九…九隊的…一個神婆子,我們平常也不怎麼熟…這失蹤人口真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啊,嚴所長,你能不能放了我們啊…”黃桂華弱弱的祈求道。
嚴洪說“你們到底有沒有參與,我們會查清楚的,但你們虐待家庭成員,逼迫致死是事實,必須依法處理!”
一家四口心如死灰,就這麼哆哆嗦嗦的被兩位民警給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