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寶眼前一亮,猶如醍醐灌頂。他想“她們倆這次陪那個陳婆娘,去跟爺爺他們打官司,不就是要跟爸爸離婚嗎?那離了婚,她們就不是這個家裡的人了啊!那她們憑什麼還住在這個家裡呢?至於她們去哪裡?與我有什麼關係,隻要彆來煩我!對,等她們回來,就讓她們自己滾!”
法院審判庭的木質座椅泛著冷光,牆上“嚴肅執法”四個紅漆大字格外醒目。審判長敲下法槌,宣布“被告趙德貴、黃桂華及趙大富、趙大民四人,長期虐待致人死亡案,現在開庭!”
原告席上,陳春容麵容憔悴,緊攥著手帕的指節微微泛白。她一方麵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一方麵也是怕審著、審著,自己頂不住壓力,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尤其是看到,被告席上的趙家幾人,對她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臟更是狂跳不止,手心裡的手帕早已被汗給浸濕了。
公訴人宣讀起訴書時,整個法庭鴉雀無聲。“……被告人趙德貴、黃桂華以繼孫女‘不服管教’為由,長期唆使兒子趙大富及趙大民對兩名未成年人實施虐待行為,包括凍餓、毆打、強迫超負荷勞作……另,被告幾人無視法律法規,破壞鄉規民約,偷盜成性,橫行鄉裡……”
麵對審判長的詢問,陳春容喉嚨發緊,聲音打著顫。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看去,正有一群人魚貫而入,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都對她展露出了親切的笑容,然後依次坐在了旁聽席上。陳春容看向趙家幾口的眼神,瞬間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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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公社通知林國喜,法院今天開庭。林國喜馬上就在村委會的廣播裡,通知了各隊的隊長,到村委開會。然後跟他們宣布了這個消息,他說“你們都回去問問,有沒有人要去旁聽。
這件事情的教育意義,不用我說,你們都知道。組織大家去旁聽,一方麵是希望他們吸取教訓、遵紀守法;另一方麵,也是出於人道主義,給死者家屬一點精神上的安慰,讓她看到,有這麼多人關心,支持她!好,不多說了!大家都趕緊通知下去,有要去的人,就趕緊到村委會來報名,明天我們一起出發!”
十個小隊長齊齊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議論。“嘿,還沒見過審犯人呢,去看看也不錯!”
“對啊,就當是長見識了!”
“說起這陳寡婦,也真是個可憐的人!唉!”
“可不是嗎?還是書記想得周到,一個死了孩子的寡婦,要再沒有人關心,哪還有活下去的支撐啊?說不好就又是一條人命!”
“對、對、對!”
“可不是嘛!”
……
村民們聽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得熱火朝天,每個人都激動不已,這誰也沒見過開庭審犯人啊!大家都想著去長長見識,順便還能看看趙德貴一家的下場,何樂而不為呢?但一聽說是去市裡,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想想也是,趕車去?得早起!晚上還不一定回得來;騎車去?那還不累死了啊?晚上同樣不一定回得來!就是林國喜說,大家一起去,那無非也還是這兩種方式,不然還能怎麼辦呢?這樣一想,激情澎湃的熱血就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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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隻有十個隊長和林國喜去了,當然還有魯明華和馮巧兩位女同胞。大家天不亮就守在柏油路上等車,幸好趕在了開庭前,到了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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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舉證環節推進,周邊遠近村民、村乾部的證言,以及同樣被虐待的,幾名家人身上的傷痕鑒定,一係列調查結果,接連呈上。
被告席上趙德貴和黃桂華這會兒,佝僂著背,已完全沒有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模樣。旁邊的趙大富和趙大民,更是臉色難看,垂頭喪氣。
如果說陳春容看見旁聽席上的那群人,是心情瞬間平靜的話;那他們看到這些人,可就是心裡刹時卷起驚濤駭浪了。畢竟,他們這些年乾了什麼事,人緣有多差,自己心裡還是很有數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的到來,絕不會是為了救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會扯出更多的事情來。這些人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把已經陷在淤泥裡的他們,再使勁兒的往下踩上幾腳的!
一開始,趙德貴和黃桂華還試圖狡辯幾句,結果看到這一群人後,就有些心神不寧了,審判長的法槌再一敲,兩人嚇得瑟瑟發抖,頓時噤若寒蟬,哪還敢多說半個字。
後來,麵對大堆的證據,審判長問他們有什麼要說的,四個人囁嚅半天,隻有黃桂華發出了聲音,她說“我們,我們就是,想讓她們懂事、聽話些,不是,不是虐…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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