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血獄重傷遁逃,其淒厲的嘶吼還在山穀間隱隱回蕩,卻已徹底擊垮了血泉穀內殘餘邪修的鬥誌。當秦玄和慕憐月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穀內,如同神兵天降,帶來的是一片絕望的死寂,隨即便是崩潰般的混亂。
“教主敗了!”
“快跑啊!”
樹倒猢猻散。失去了主心骨,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視人命如草芥的邪修,此刻隻剩下求生的本能。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麼聖物、什麼祭祀,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有的試圖衝向穀口,有的則想躲回那些陰暗的洞窟。
“一個不留!”
秦玄聲音冰冷,下達了絕殺令。對這等以生靈精魂修煉、毫無人性的邪祟,他不會有絲毫憐憫。他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並未再動用消耗巨大的“歸墟”拳意,隻是並指如劍,或揮掌如刀。道道凝練的混沌氣流縱橫切割,所過之處,邪修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倒下,無論靈罡境還是靈元境,皆非一合之敵。他們的邪功護體在混沌氣息麵前,脆弱得如同薄紙。
慕憐月也全力出手,劍光如月華傾瀉,專門清理那些試圖從側翼逃竄或負隅頑抗的邪修頭目。她劍法淩厲,寒氣四溢,往往一劍便能凍結數人,效率極高。
這場戰鬥,已經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清洗。哀嚎聲、求饒聲、法術爆裂聲此起彼伏,但很快又歸於沉寂。濃烈的血腥味與原本就存在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讓整個山穀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嘔。
在肅清殘敵的同時,秦玄也分心保護那些被關押在籠子裡、瑟瑟發抖的俘虜。他揮手間,混沌氣流便精準地擊碎牢籠枷鎖,卻絲毫不傷及裡麵驚恐的民眾。
“待在原地,不要亂跑!危險解除後,自會安置你們!”秦玄的聲音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傳入每個幸存者的耳中。那些原本麻木絕望的眼神,漸漸重新燃起了名為“希望”的光芒。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穀內還能站著的邪修已寥寥無幾,剩下的也徹底喪失了抵抗意誌,跪地求饒,但等待他們的,依舊是毫不留情的審判。秦玄神識掃過整個山穀,確認再無成建製的抵抗力量後,便將目光投向了血池中央,那尊即便布滿裂紋、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詭異雕像。
他一步步走向血池。池中翻滾的血液似乎感受到了威脅,變得愈發狂躁,掀起道道血浪試圖阻止他,但都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時便無聲無息地平息、淨化。
踏上那座黑色石台,近距離觀察這尊雕像,那股貪婪、扭曲、渴望吞噬一切的邪惡意誌更加清晰。雕像上的裂紋在緩緩蠕動,仿佛有生命般試圖自我修複,暗紅色的火焰在眼眶中明滅不定,死死地“盯”著秦玄,傳遞出無儘的怨毒與詛咒。
“死而不僵,留你不得。”秦玄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抹極致的混沌光華,並非“歸墟”的寂滅,而是蘊含了“分解”、“淨化”的法則之力,一指點向雕像的眉心——那邪惡意誌最凝聚之處!
“嗡——!”
雕像劇烈震顫,發出不甘的嗡鳴。一股強橫的精神衝擊如同尖錐般刺向秦玄的識海,其中夾雜著無數混亂的嘶吼、痛苦的哀嚎、以及一種源自遠古的、混亂墮落的低語,試圖汙染他的神魂。
“雕蟲小技。”秦玄神魂穩坐於混沌道基之上,萬法不侵。那恐怖的精神衝擊撞入他的識海,如同泥牛入海,隻激起一絲微瀾便被混沌氣息同化吸收。
指劍毫無阻礙地點在了雕像眉心。
“哢嚓……嘭!”
一聲脆響,雕像眉心處的裂紋驟然擴大,隨即整個雕像如同被打破了平衡的琉璃,從內部開始,寸寸碎裂!那暗紅色的火焰發出一聲尖銳的、仿佛來自九幽的哀鳴,驟然熄滅。
碎裂的雕像殘骸並未化作普通碎石,而是變成了一種如同焦炭般的黑色粉末,其中依舊殘留著極其微弱的邪惡氣息,但那股核心的意誌,已然消散。
就在雕像徹底崩潰的瞬間,秦玄敏銳地捕捉到,一縷極其隱晦、幾乎難以察覺的詭異波動,仿佛某種印記或者信息,試圖朝著遙遠的天際遁去。他眉頭一皺,混沌氣息化作無形大手猛地一抓,卻隻攔截到一絲殘影,那波動的大部分已然消散在天地間。
“似乎……是一種定位或者傳訊的印記?”秦玄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這尊雕像,恐怕不僅僅是吸收能量的工具,更像是一個……坐標?或者是一個與更高層次存在聯係的節點?血煞教,遠比表麵看起來的更加複雜。
摧毀了邪像,血池仿佛失去了核心,翻滾的血液漸漸平息,那股濃鬱的血煞之氣也開始緩慢消散,雖然速度很慢,但至少不再加劇。
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許多。慕憐月負責安撫和集中那些被救下的俘虜,清點人數,竟有近三百人,大多骨瘦如柴,精神萎靡,需要儘快救治和轉移。秦玄則親自進入那些邪修居住的洞窟,搜尋可能存在的線索。
收獲並不多。這些底層和中層邪修顯然接觸不到核心機密。隻在原教主閉關的洞窟內,找到了一些關於血煞魔功的殘卷,以及幾封語焉不詳、提及“總壇”和“聖尊恩賜”的密信,並無具體地點和信息。唯一有價值的是,確認了“血煞教”確實是一個組織結構嚴密的邪教,血泉穀隻是其一個分支據點。
“必須儘快將這裡的情況和‘血煞教’的存在詳細上報宗門。”秦玄對慕憐月說道,神色凝重,“一個血獄教主並不可怕,但他背後的勢力,恐怕不容小覷。那尊雕像……絕不簡單。”
慕憐月看著滿目瘡痍、血腥衝天的山穀,以及那些劫後餘生、相擁而泣的俘虜,沉重地點了點頭:“北域,看來是無法平靜了。”
秦玄望向萬瘴荒原更深、更黑暗的方向,那裡是血獄教主遁走的方向,也可能隱藏著血煞教真正的核心。他知道,搗毀一個血泉穀,僅僅是揭開了一場更大風暴的序幕。內部的蛀蟲需要清理,外部的邪魔需要斬除,而隱藏在幕後的黑手,更需要揪出。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眼下,先要將這些幸存者安全送回,徹底淨化此地,然後,便是返回宗門,整合力量,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更嚴峻的挑戰。腳下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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