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青玄宗主殿內燈火通明。近百位長老齊聚一堂,修為最低的也是靈王境,這些平日裡在北域叱吒風雲的人物,此刻卻個個麵色凝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連燭火都在不安地跳動。
大殿中央的沙盤上,隕星山脈的地形清晰可見。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旗代表著血煞教的據點,遠遠看去,就像一片蔓延的毒瘡,讓人不寒而栗。沙盤前,幾位負責情報的長老正在低聲交談,手指不時指向沙盤上的某個位置,神色嚴肅。
慕雲胤站在沙盤前,眉頭緊鎖。這位一向威嚴的宗主,此刻眼中寫滿了憂慮。他今日特意換上了一身暗青色的宗主常服,更顯威嚴,但若細看,便能發現他緊抿的嘴唇和眉宇間難以化開的沉重。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沙盤邊緣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在這寂靜的大殿裡格外清晰。
他身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秦玄的爺爺,太上長老慕天明。老爺子雙目微闔,似在養神,但那若有若無散發出的氣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心安。靈宗境中期的修為,即便不言不語,也是一座令人安心的靠山。他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長袍,與周圍華麗的環境格格不入,卻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諸位,慕雲胤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情況已經很清楚。血煞教要在隕星山脈舉行萬靈血祭,若是讓他們得逞,整個北域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兒子秦玄身上:我們青玄宗作為北域魁首,這一戰,避無可避。
大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雲胤身上。一些長老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另一些人則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兵器。
根據最新情報,慕雲胤繼續說道,聲音更加沉重,血煞教的總壇就在隕星山脈最深處。他們的教主血獄雖然被玄兒重創,但血煞教真正的掌控者,是那位一直隱藏在幕後的血煞老祖。
血煞老祖四個字一出,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靈宗境初期的修為,是北域已知的最強者之一,這個名號本身就代表著恐怖。幾位年輕些的長老臉色發白,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身子。
而且,慕雲胤的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血煞老祖已經出關,此刻正在總壇坐鎮。
這句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頓時引起一陣騷動。靈宗境強者親自坐鎮,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一時間,大殿內竊竊私語聲四起,恐慌的情緒在蔓延。
父親,秦玄站起身,目光堅定如鐵,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主動出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直搗黃龍。
他的聲音清澈而堅定,瞬間壓過了殿內的嘈雜。所有人都看向這位年輕的少宗主,隻見他身姿挺拔,眼神銳利,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慕雲胤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作為父親,他怎能不擔心?但作為宗主,他明白這一戰勢在必行。他注意到秦玄緊握的拳頭,知道兒子內心的決絕。
玄兒說得對。一直閉目養神的慕天明突然開口,聲音蒼老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一戰,我們彆無選擇。不過...
老爺子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眾人:血煞老祖那個老怪物,就交給老夫來對付。
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有太上長老出手,至少最強的敵人有人應對了。幾位原本麵露憂色的長老,此時也重新挺直了腰杆。
接下來,眾人開始詳細商討作戰計劃。經過激烈討論,最終確定了兵分三路的方案:
第一路由秦玄率領,帶領一萬青玄衛精銳直撲總壇,負責破壞血祭核心。這一路最為凶險,不僅要麵對總壇的重重防禦,還要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血煞老祖。
第二路由厲鋒長老帶隊,負責清剿外圍據點,切斷總壇與外界的聯係。
第三路由慕雲胤親自坐鎮,慕天明壓陣,在外圍構築防線,隨時準備接應。
玄兒,部署完畢後,慕雲胤把秦玄叫到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路...一定要小心。
秦玄看著父親,突然發現不知何時,父親的眼角已經爬上了細密的皺紋,鬢角也添了幾縷白發。他心中一酸,卻強自壓下,鄭重地說:父親放心,孩兒明白。我一定會摧毀血祭核心,平安歸來。
慕天明緩緩走到孫子身邊,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玄兒,記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保持本心。你的混沌道基乃是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隻要道心堅定,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孫兒謹記爺爺教誨。秦玄恭敬行禮,他能感受到爺爺話語中蘊含的深意和關切。
夜幕漸深,會議散去。秦玄獨自走在回住處的路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明天就要出征,這一去,生死未卜。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會議上的每一個細節,思考著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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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哥。
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玄轉身,隻見慕憐月站在月光下,一襲白裙勝雪,水韻玉佩戴在胸前,泛著溫潤的光澤。她的眼中滿是擔憂,卻又強裝鎮定。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秦玄柔聲問道,注意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
慕憐月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我...我睡不著。明天你就要出征了,我...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後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秦玄能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冰涼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
秦玄反握住她微涼的手,溫聲道:彆擔心,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可是...慕憐月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那是血煞教的總壇,還有血煞老祖坐鎮...我怎麼能不擔心?
她突然撲進秦玄懷裡,聲音帶著哭腔:玄哥,你一定要小心。等你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秦玄緊緊抱住她,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好,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我要讓全北域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秦玄的妻子。
兩人相擁在月光下,久久不語。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唯有彼此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空中交織。秦玄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要活著回來的決心。
不知過了多久,慕憐月才輕輕推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這裡麵是我特製的安神香料,你帶在身邊。
秦玄接過香囊,珍重地收進懷裡:我會一直帶著。
第二天拂曉,青玄宗山門前已是人山人海。一艘艘戰船懸浮在半空中,遮天蔽日。戰旗獵獵,戰鼓隆隆,肅殺之氣直衝雲霄。初升的朝陽給這些戰船鍍上了一層金邊,更添幾分威嚴。
秦玄身著玄色戰袍,立於主艦船首。周破軍大統領如鐵塔般站在他身側,一萬青玄衛精銳肅立其後,鴉雀無聲,卻自有一股衝天的煞氣。這些精銳個個眼神銳利,身經百戰,此刻都屏息凝神,等待著出征的命令。
高處的點將台上,慕雲胤和慕天明並肩而立。慕雲胤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兒子,眼中滿是關切與驕傲。慕天明則神色平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握著拐杖的手微微發緊。
當時辰一到,朝陽的第一縷金光刺破雲層,秦玄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出發!
命令一下,萬艦齊發。龐大的艦隊如同離弦之箭,向著隕星山脈的方向疾馳而去。天空中,戰旗獵獵,戰鼓隆隆,肅殺之氣彌漫四野。地麵上,留守的弟子們仰望著天空,目送著遠征的將士,許多人眼中含著淚水,默默祈禱。
秦玄站在船頭,任由狂風吹動他的衣袍。他極目遠眺,隕星山脈的方向,一股滔天的邪氣與血怨之力正在不斷彙聚,仿佛一張巨大的惡魔之臉,在天空中獰笑。即使相隔這麼遠,他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少宗主,一切準備就緒。周破軍沉聲稟報。
秦玄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傳令下去,全速前進。
風暴,即將來臨。最終決戰的序幕,在這一刻,緩緩拉開。秦玄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混沌道基的運轉,混元珠在丹田內緩緩旋轉,散發出溫暖的力量。這一戰,不僅關乎個人生死,更關乎整個北域的存亡。他望著遠方那片被血色籠罩的天空,眼神愈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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