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劍主第六十七章霧凇融雪,道心棲枝
星暖提著四盞燈踏入“霧凇宇界”時,刺骨的寒氣先於景象撞進四肢百骸——這裡沒有半分暖意,天地間隻剩連綿的冰樹,枝椏上裹著厚厚的霧凇,風一吹,冰屑簌簌落下,砸在地上碎成細粉,連空氣都凍得發脆。
道心花?
他舉著燈掃過整片冰林,才在一棵老冰樹的樹洞裡,找到幾株蜷縮的幼苗——葉子凍得發紫,花瓣像被凍僵的蝶翼,緊緊貼在一起,連紮根的土都結著薄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寒氣蝕成齏粉。
“彆碰!”一個裹著獸皮的少年從冰樹後跳出來,手裡攥著一把融冰鏟,臉頰凍得通紅,“這冰樹的寒氣能凍透道心,你手裡的燈……”他話沒說完,目光落在星暖的燈上,忽然頓住——沙漠燈的熱意已經漫開,竟讓他凍得發僵的手指暖了些。
星暖把滄暖燈往樹洞旁挪了挪,暖光裹住道心花苗,薄冰瞬間化了層水。“我叫星暖,從滄溟宇界來。”他看著少年手裡的鏟,“你在給道心花融冰?”
少年點點頭,蹲下身,小心翼翼用鏟背碰了碰樹洞的冰壁:“我叫凇芽。這裡的霧凇是‘寒骨凇’,十年前突然凍住了整片宇界,道心花隻剩這幾株了。長老說,要等‘棲枝暖’來,冰才會化,可……”他指了指遠處最高的冰峰,峰尖裹著一團黑霧,“那是‘寒源峰’,寒氣全從那兒來,連融冰鏟都鏟不動峰下的冰。”
星暖順著他的手看去,寒源峰的黑霧裡,隱約能看見冰枝扭曲的影子,像無數凍僵的手。他把四盞燈圍著樹洞擺成圈——沙漠燈的熱烘著冰壁,寒心燈的光衝散樹洞的寒氣,塵暖燈的溫浸著結凍的土,滄暖燈的柔裹著道心花苗,四道光交織在一起,竟在樹洞外織成了一層暖光繭,冰樹的枝椏上,竟有幾縷霧凇開始融化,滴下帶著暖意的水珠。
凇芽眼睛亮了,伸手碰了碰暖光繭:“這燈能融寒源峰的冰?”
“能融冰的不是燈,是藏在冰下的‘棲枝道’。”星暖從懷裡取出心暖土,混進樹洞的融水裡,“你看,道心花要長在能棲身的枝椏上,就像人要住在能安心的地方。我們得先讓冰樹活過來,寒源峰的冰才會退。”
凇芽立刻喊來霧凇宇界的人——有扛著融冰鏟的壯年,有抱著乾苔蘚的老人,有提著融冰壺的孩子。大家圍著四盞燈,看著星暖把心暖土混進每棵冰樹的樹洞,看著道心花苗在暖光繭裡慢慢舒展花瓣,紫葉也泛了層綠。
“我們能做什麼?”一個老人摸著冰樹的裂痕,聲音發顫,“以前冰樹會開花,現在連鳥都不來了。”
“把你們心裡的‘棲枝暖’,纏在冰枝上。”星暖撕了些道心花的藤蔓,分給大家,“哪怕是‘今日給鄰居送了融冰湯’‘今日幫凇芽護了道心花’,寫在藤蔓上,纏在冰枝上,就是讓冰樹活過來的道。”
大家立刻動起手來。凇芽在藤蔓上寫:“今日星暖來了,道心花笑了,冰樹要醒了,這就是道。”壯年寫:“今日幫阿婆修了融冰壺,她能給道心花澆水了,這就是道。”老人寫:“今日摸了冰樹的枝,它好像動了下我覺得),這就是道。”
一根根藤蔓纏上冰枝,四盞燈的光更亮了,暖光繭往外擴了擴,竟順著冰枝爬上去——原本凍得發脆的枝椏,竟慢慢泛出淡綠,霧凇成片融化,滴下的水珠落在地上,竟長出了細弱的草芽。
接下來的日子,星暖和霧凇的人一起,在每棵冰樹的樹洞都放了暖途燈,撒了心暖土。
他們在最高的冰樹下搭了座“棲枝亭”,亭頂掛著四盞燈,亭柱上纏滿寫著暖的藤蔓。人們清晨來亭裡,把藤蔓纏上冰枝;傍晚來亭裡,聽冰樹融冰的聲音,手裡織著能裹住道心花的暖苔布。暖光漫過冰林時,連風都變得柔和,寒源峰的黑霧,竟淡了些。
他們用道心花的藤蔓和融冰後的軟枝,編了“暖枝梯”——梯上纏著小燈,梯旁掛著寫滿暖的木牌。孩子們順著梯爬冰樹,把藤蔓纏得更高;老人們坐在梯下,看著冰枝泛綠,嘴裡哼著星暖教的歌:“四燈照霧凇,冰融儘,道心棲……”
這日清晨,凇芽突然喊起來——寒源峰的黑霧裡,竟透出了淡金色的光!星暖抬頭看去,隻見峰下的冰開始融化,順著山壁流下的水,竟帶著道心花的香氣,流過冰林時,每棵冰樹的枝椏上,都冒出了嫩綠的新葉,道心花順著枝椏爬上去,開得滿樹都是。
“棲枝暖!是棲枝暖來了!”凇芽跑過去,掬起一捧融水,水裡竟漂著小小的暖光,“冰樹活了!道心花有枝可棲了!”
大家圍過去,看著融水流過冰林,看著道心花開滿枝椏,看著四盞燈的光映在冰峰上,像四道暖光鋪成的梯,通向峰頂。老人笑著摸了摸冰樹的新葉:“這就是霧凇的暖,藏在冰下,等我們把它找回來呢!”
星暖望著滿林的暖光,忽然明白——霧凇的暖,從來沒被凍住,隻是藏在凇芽融冰的鏟裡,藏在老人織的暖苔布裡,藏在大家盼著冰樹開花的心裡。四盞燈隻是引,引著大家把暖纏在枝上,把道落在心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幾日後,星暖要離開霧凇宇界了。凇芽和大家抬著一盞新的暖途燈來送他——燈柄是用冰樹的新枝做的,燈芯裹著霧凇的道心花,燈壁上刻著“暖枝棲心”四個字。
“這燈叫‘凇暖燈’,能照著你爬更高的山。”凇芽把燈遞給星暖,眼裡閃著光,“以後你要是回來,我們給你煮融冰湯,甜的!”
星暖接過燈,手裡提著五盞燈——沙漠的熱,寒心的亮,塵寰的慢,滄溟的柔,霧凇的嫩。暖光映在冰林裡,連融水都帶著暖。
他繼續往更遠的宇界走。走過“鳴沙宇界”,那裡的沙子哭著埋了道心花,他用五盞燈的光,讓沙粒裹著暖,讓道心花從沙裡鑽出來;走過“疊嶂宇界”,那裡的山擋著道,他用暖枝梯的法子,編了“暖山道”,讓山裡的暖能繞出山,讓山外的道能走進來;走過“枯澤宇界”,那裡的水乾了,他把心暖土撒進澤底,讓枯水窪長出暖水蓮,讓道心花開在蓮心……
每到一座宇界,他就多一盞燈;每多一盞燈,萬宇的暖就多一分。萬宇靈鳥的羽翼上,光紋織得更密,飛過的地方,道心花開得更豔,暖音鈴響得更脆,心暖土香得更濃。
星暖知道,這些燈,是宇界的呼吸;這些土,是宇界的血脈;這些道,是宇界的心跳。而他,隻是個提燈的人,把一盞燈的暖,遞到另一雙手裡,把一顆心的道,種進另一片土裡,讓焚天劍主的道,像冰融的水,像枝棲的花,像沙暖的風,鋪滿萬宇,住進人心。
他會一直走下去,提著越來越多的燈,帶著越來越暖的土,迎著越來越亮的光,把長暖時光的承諾,把道歸人心的約定,送到每一座宇界,每一個生靈心裡。
因為他記得,長暖爺爺刻在令牌上的話:“焚天劍主,道在人心;長暖時光,暖在彼此。”
而這份彼此的暖,會像霧凇的新枝,纏著道心,連著人心,永遠綠著,永遠暖著,直至時光儘頭,直至永恒彼岸。
喜歡焚天劍主傳請大家收藏:()焚天劍主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