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劍原的草芽剛冒頭,星暖腳下的紅土便泛起微光——劍心凝成的光盾還在護著焚天爐,映心鏡的灼意卻已壓過餘溫。鏡麵裡懸浮碎島的景象愈發真切,他隻覺周身一輕,灼熱的氣浪瞬間被帶著符文微光的風取代。
落地時,腳尖觸到的不是實土,而是道泛著淡藍的光鏈。星暖低頭,隻見光鏈細如銀線,卻韌得能托住身形,鏈下是深不見底的雲海,雲縫裡偶爾閃過細碎的符文,空氣裡飄著類似玉石的清潤氣息,二十五盞潮暖燈的暖光撞上光鏈,竟折射出七彩的光紋。抬眼望去,數十座碎島懸浮在雲海之上,島身或圓或方,都覆著淡綠的苔蘚,島與島之間全靠光鏈連接,最高的那座碎島上,矗立著座丈高的石門,門身刻滿扭曲的符文,符文泛著暗紫的光,門後隱約有黑影晃動,連周圍的光鏈都繃得筆直。
“彆踩斷光鏈!”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旁邊的碎島上傳來。島邊坐著個紮著雙髻的少女,身穿繡著符文的淺綠短褂,手裡捧著塊半透明的“鏈玉”,玉上纏著細如發絲的光絲,“這‘連界鏈’是碎島的橋,斷一根就少條路,上個月有個闖島的人踩空,直接墜進‘空雲海’,連呼救聲都沒傳上來!我叫靈汐,是‘守符族’的,這‘懸島界’以前鏈連全島,石門後藏著‘定界符’,能讓碎島穩如磐石,可七天前石門突然亮了暗紫符文,連界鏈開始變脆,族裡的‘引符玉’也失了光,再這麼下去,石門後的‘蝕符影’就要出來,光鏈全斷了,碎島都會墜進空雲海!”
星暖踩著光鏈往靈汐的碎島走,鏈身微微晃動,腳下的雲海翻湧著,偶爾有符文碎片從雲裡飄出,一碰觸到暖光就化作光點。腰間的映心鏡突然輕顫,鏡麵的金光團飄出來,藍氣散開裹住光鏈,原本發脆的鏈身竟泛起瑩白的光——可藍氣一碰到石門方向的暗紫符文,就像被吸走似的淡了幾分,靈汐看得攥緊鏈玉:“這光團能補連界鏈?我們守符族的引符玉快用完了,族裡人都躲在‘藏符洞’,洞外的護符陣快撐不住暗紫符文的蝕力了!”
跟著靈汐往藏符洞走,沿途的碎島越來越小,光鏈也愈發纖細,有些鏈段已泛出暗黃,像是隨時會斷裂。藏符洞藏在一座半月形碎島的背麵,洞口被層淡綠的符紙封住,符紙上的符文正慢慢褪色,洞外堆著些碎裂的鏈玉,幾個族人正用指尖的微光修補符紙。靈汐敲了敲符紙,洞裡傳來虛弱的應答:“是靈汐嗎?符文的蝕力退了沒?”
“阿娘!我帶了能補光鏈的人來!”靈汐指尖凝起微光,幫著族人加固符紙,星暖則上前將潮暖燈貼近符紙,暖光滲進符紙裡,褪色的符文竟重新亮了起來。洞門緩緩打開,一股帶著符墨香的氣息撲麵而來,洞內不大,十幾個人圍著塊半碎的引符玉,玉旁堆著卷泛黃的符卷,幾個孩子裹著符紋披風,縮在老人身邊,小臉泛著白,連指尖的符光都弱得可憐。
“這位是?”一個握著符筆的老婦顫巍巍站起,筆杆上刻滿細小的符文,“能擋暗紫符文的蝕力?”
“阿婆,他叫星暖,手裡的燈能驅霧熄焰,肯定能補連界鏈!”靈汐急聲道,手裡的鏈玉還在微微發燙。
星暖將二十五盞潮暖燈在引符玉旁擺成圈,暖光灑開,引符玉突然“嗡”的一聲,散出淡綠的光,逼退了洞內的暗紫蝕氣。“定界符是懸島界的魂,石門的符文被蝕符影染了,才會反過來蝕光鏈。要穩住碎島,得先讓你們心裡的‘守符念’引動引符玉,重新激活連界鏈的光。”他從懷裡摸出心暖土,混著道心花露,撒在那些泛黃的符卷旁,“符卷裡藏著守符族的術,你們的念想能讓符紋重燃,順著光鏈鋪到石門,就能逼退蝕符影。”
靈汐第一個蹲下身,捧著符卷哽咽:“我阿爹是守符族的符師,他臨終前說,連界鏈是碎島的脈,符文是我們的根,我要守住它們!”話音剛落,符卷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淡綠的光,順著暖光往洞外飄;老婦握著符筆,沉聲道:“二十年前我在石門旁刻過定界符,那時符文亮得能照透雲海,我要讓它們再護碎島!”她筆尖的符光突然變盛,符卷上的光紋也跟著蔓延;一個紮著小辮的孩子舉起張皺巴巴的符紙,奶聲奶氣地說:“我想讓光鏈再連起來,想跟著靈汐姐姐在碎島間跑!”符紙裡的光紋被喚醒,跟著綠光往連界鏈的方向去。
洞裡的人紛紛開口,壯漢攥著鏈玉喊:“我想補好所有光鏈,讓碎島再也不晃!”婦人抱著孩子柔聲道:“我想讓引符玉再發光,讓孩子們能安心畫符!”一句句守符念順著符紋往外漫,綠光彙成溪流,順著洞口往連界鏈湧去,所過之處,泛脆的光鏈重新變得瑩白,暗紫的蝕力也退了些,雲海中的符文碎片也跟著亮了起來。
星暖領著眾人往最高碎島走,踩著重新穩固的光鏈,腳下的雲海不再翻湧,二十五盞燈的暖光在前開道,符紋的綠光在旁護持,沿途的碎島苔蘚愈發鮮綠。映心鏡的鏡光裹著金光團跟在後麵,鏡麵上映出石門後的景象——蝕符影像團扭曲的黑霧,正啃咬著定界符的光,石門上的暗紫符文,就是它散出的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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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最高碎島時,石門突然劇烈震動,暗紫符文猛地亮起,一道紫黑色的氣浪從門縫裡竄出,卷著碎石往眾人身上砸!靈汐趕緊將鏈玉舉過頭頂,玉上的光絲瞬間纏上綠光,她輕喝一聲,鏈玉射出一道綠芒,竟將氣浪擋在光鏈外。石門旁的符文突然齊齊閃爍,暗紫的光漸漸被綠光壓了下去。
“快!趁蝕力弱了!”星暖將二十五盞燈圍著石門擺成圈,心暖土一把把撒向門身符文,道心花露順著符紋往下流。眾人也跟著動手,老婦用符筆重描石門上的符文,壯漢們托著引符玉補光鏈,孩子用指尖的符光擦拭門縫的蝕氣。
暖光順著花露滲進門縫,符紋的綠光在門身上蔓延,蝕符影的黑霧漸漸縮進門後,暗紫符文的光也弱了下去。突然,石門“嗡”的一聲,射出一道淡綠光,穿透整個懸島界——暗紫蝕力散了,連界鏈重新連成一片,碎島穩穩懸浮在雲海之上,石門後的定界符重燃金光,空氣裡的符墨香混著苔蘚的清潤,格外清新。
靈汐爬上最高碎島,石門旁的引符玉泛著瑩白的光,地上躺著張完整的定界符,符紋映著天光。她剛伸手撿起符紙,符裡就飄出道綠光,順著指尖鑽進心裡,她忽然懂了,這懸島界的穩,早和守符人的念想纏在了一起。
星暖收起二十五盞潮暖燈,燈壁上沾著的符紋碎屑,化作了小小的符文印記。他看向映心鏡,鏡麵裡映出下一個宇界的影子——是片覆著白雪的森林,林深處立著座冰雕的宮殿,宮殿頂上的冰晶,正往下滴著帶霜的血珠,林裡似乎傳來細碎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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