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蓮池的清潤蓮香還縈繞在鼻尖,星暖腳下的蓮葉便泛起淺淡粉光——護蓮晶的柔光仍護著滿池新蓮,映心鏡裡飄出的楓火氣息卻已漫過衣襟。鏡麵中赤焰楓林的景象愈發真切,他隻覺周身一暖,涼潤的月色瞬間被裹著焦香的熱浪取代,連指尖殘留的蓮露都被烘得蒸發成了細霧。
落地時,腳掌踩在鋪滿楓屑的紅土上,土粒滾燙得像剛從火裡舀出的炭,卻又細得能順著靴縫往裡鑽,燙得腳心發麻。星暖低頭,隻見紅土縫隙裡纏著金色的火紋,風一吹便竄起寸許高的火苗,火苗落在楓屑上,竟沒燒起明火,反倒讓火紋愈發鮮亮,二十五盞潮暖燈的暖光剛觸到這熱浪,燈壁外竟凝出層淡紅的光膜,像是被楓林的火氣染透了似的。抬眼望去,整片楓林藏在幽深山穀間,穀口被赤紅色的岩壁擋著,岩壁上刻著猙獰的獸麵紋,紋隙裡滲著暗紅的岩漿,偶爾有火星從紋裡濺出,落在地上便化作細小的火紋。林子裡的楓樹棵棵粗壯如古木,樹乾泛著赤紅的光,樹皮裂開的紋路裡纏著金色火紋,像是給樹乾裹了層熔金;楓葉紅得似燃著的火,每片葉子的葉脈都泛著金芒,風一吹,楓葉“嘩啦啦”作響,無數帶火的楓屑從葉尖飄落,在空中打著旋兒,落在紅土上便融成一道火痕,慢慢滲進土裡。
山穀深處,隱約能看見座紅石雕琢的楓台,台身是用整塊赤鐵礦雕成的,泛著暗沉的金屬光澤,台壁上刻著層層疊疊的楓葉紋,每片楓葉的紋路裡都嵌著細小的火晶,晶光順著紋路流動,像是楓台在呼吸般;台頂立著塊楓葉形的“鎮楓玉”,玉飾泛著赤紅的光,正往下飄著帶火的楓屑,每片楓屑落在楓台上,就會讓台壁的火晶亮一分。楓台周圍圍著九根石柱,柱頂雕著展翅的火鳥,鳥喙裡銜著未燃儘的楓枝,風一吹,楓枝便發出“劈啪”的輕響,火星順著鳥喙往下掉,在台邊織成圈淡紅的火網。
“小心腳下的火紋!”一個裹著粗布火紋披風的少年從楓樹乾後竄出來,披風的領口和袖口都被火烤得發焦,露出裡麵結實的胳膊,胳膊上纏著幾道淺色的疤痕,像是被火燎過的痕跡。他手裡攥著塊泛著淡藍光澤的“鎮火石”,石頭表麵纏著細弱的水紋,石縫裡滲著清涼的水汽,“紅土縫裡的‘蝕火紋’沾著就蝕‘生焰’,前幾日族裡的阿叔踩錯了步子,褲腿被火紋纏上,燒得連布渣都沒剩下!我叫楓炎,是‘守楓族’的,這‘赤焰楓林’以前可不是這樣——那時楓葉紅得鮮亮,卻不燙人,林裡的‘凝楓露’能熄滅火氣,楓台底下的‘潤楓泉’能湧出涼泉,泉水泡著楓茶,喝一口能清一整天的火氣。可三天前,鎮楓玉突然開始掉帶火的楓屑,潤楓泉的水慢慢變燙,連我們用來鎮火的‘護楓晶’都裂了,再這麼下去,楓台底下的‘焚楓眼’就要炸,整個楓林都會被燒穿,連山穀的岩壁都會被熔成岩漿,我們守楓族就真的沒家了!”
楓炎說著,聲音漸漸發啞,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掌心的鎮火石微微發亮,似乎在幫他抵擋周圍的熱浪。星暖順著他的目光往楓林深處看,隻見遠處的幾棵楓樹已經開始枯萎,楓葉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泛著暗沉的褐紅,樹乾上的火紋愈發密集,像是要把整棵樹都纏起來;地麵的紅土也變得愈發乾燥,有些地方已經裂開了指寬的縫,縫裡的火紋看得更真切了,偶爾有小石子掉進縫裡,瞬間就被火紋燒成了灰。
“族裡的人都躲在‘藏楓洞’裡,洞在山穀最裡麵的岩壁下,洞口用濕楓藤擋著,可洞裡的涼氣也快撐不住了。”楓炎說著,轉身往山穀深處走,腳步踩在紅土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腳印邊緣很快就被火紋染上,泛著淡紅的光,“跟我來,路上彆碰任何飄落的楓屑,那些楓屑比蝕火紋還厲害,粘在衣服上就燒,拍都拍不滅!”
星暖跟著楓炎往山穀深處走,沿途的楓樹越來越密,熱浪也越來越灼人,二十五盞潮暖燈的暖光在身前亮著,勉強擋住了撲來的火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腰間的映心鏡在輕輕顫動,鏡麵的金光團似乎也被這熱浪激得活躍起來,偶爾飄出幾縷藍氣,落在周圍的火紋上,火紋便會瞬間暗下去,可藍氣一碰到空中的楓屑,就會“滋滋”冒起白煙,很快就消散了。
“你這光團能擋火?”楓炎回頭看了眼飄在星暖身邊的金光團,眼睛亮了亮,“我們守楓族的鎮火石越來越少了,以前一塊鎮火石能撐三天,現在一天就得換一塊,藏楓洞裡剩下的鎮火石,頂多還能撐兩天……”他的聲音裡滿是焦急,腳步也加快了些。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麵的岩壁漸漸變矮,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洞口用多層濕楓藤纏成的簾子擋著,藤簾上滲著水珠,水珠落在紅土上,發出“嗒”的輕響,瞬間就被蒸發了。楓炎走到洞口,抬手拍了拍藤簾,掌心的鎮火石亮起淡藍光,藤簾上的水珠似乎更密了些:“阿爺!我帶了能擋火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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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子裡傳來一陣虛弱的應答聲,接著,藤簾被慢慢掀開,一股混合著潮濕氣息與焦糊味的風撲麵而來。星暖跟著楓炎走進洞裡,才發現洞內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約莫有半間屋子大小,洞壁上滲著細小的水珠,水珠順著岩壁往下流,在洞底積成了一小灘水窪,水窪裡的水泛著淡藍的光,像是摻了什麼東西。
洞裡擠著十幾個人,大多是老弱婦孺,他們都裹著厚厚的楓皮披風,縮在洞角,臉色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嘴唇乾裂起皮,眼神也透著疲憊。洞中央擺著塊半裂的護楓晶,晶體泛著淡紅的光,晶縫裡滲著暗紅的岩漿,像是隨時會裂開;晶旁堆著些乾枯的楓藤,藤條上還沾著點未乾的水汽,旁邊放著幾個陶罐,罐口敞著,裡麵裝著些渾濁的液體,似乎是潤楓泉剩下的水。
一個拄著楓木拐杖的老人顫巍巍地從人群裡站起來,拐杖的頂端嵌著塊小小的鎮火石,石光已經很弱了。老人的臉上布滿皺紋,皮膚被火烤得黝黑,眼神卻很亮,他上下打量著星暖,聲音沙啞地問:“這位小哥,真是你能擋楓林的火氣?”
“阿爺,他叫星暖,手裡的燈能融霜雪、補光鏈,連雲端石陣的星屑都能擋!肯定能幫我們守住楓林!”楓炎趕緊上前,扶著老人的胳膊,語氣裡滿是急切。
星暖點了點頭,走到護楓晶旁,將二十五盞潮暖燈在晶石周圍擺成圈。暖光一散開,洞內的溫度瞬間降了些,護楓晶突然“嗡”的一聲,泛出的淡紅光似乎亮了些,晶縫裡滲著的岩漿也慢了些。“楓台是楓林的根,潤楓泉是楓林的脈,焚楓眼被蝕火紋染了,才會讓鎮楓玉掉帶火的楓屑。”星暖蹲下身,看著護楓晶,指尖碰了碰晶麵,能感覺到裡麵躁動的火氣,“要救楓林,得用你們守楓族心裡的‘守楓念’引動凝楓露,重新喚醒潤楓泉的涼意,這樣才能壓住焚楓眼的火氣,讓鎮楓玉停止掉楓屑。”
他從懷裡摸出心暖土,又取出個小小的玉瓶,倒出些道心花的花露,將兩者混在一起,輕輕撒在護楓晶旁的乾枯楓藤上。“這些楓藤裡藏著楓林的生機,你們的念想能讓藤重新發芽,順著楓路鋪到楓台,藤芽會帶著潤楓泉的涼意,慢慢澆滅焚楓眼的火氣。”
楓炎第一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把乾枯的楓藤,眼眶微微發紅:“我阿爹是守楓族的族長,他前幾天去楓台查看焚楓眼,回來的時候渾身都被火紋纏上了,臨死前他說,楓林是我們守楓族的命,就算拚了性命,也要守住這裡……我一定要讓楓藤發芽,讓楓林再變回以前的樣子!”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枯藤突然動了動,藤條的頂端冒出點嫩綠的芽尖,芽尖纏著淡藍的光,順著潮暖燈的暖光往洞外爬。周圍的人都愣住了,眼神裡漸漸露出希望的光芒。
“我來試試!”一個穿著粗布衣裙的婦人抱著懷裡的孩子,慢慢走過來,她的臉上帶著淚痕,懷裡的孩子小臉通紅,呼吸有些急促。她蹲下身,輕輕碰了碰枯藤,聲音柔聲道:“我想讓潤楓泉再湧出涼泉,想讓孩子們能喝上一口清涼的泉水,不用再躲在洞裡挨烤……”她的話音剛落,枯藤上又冒出幾縷芽尖,芽尖的藍光更亮了些,順著洞壁往洞口蔓延。
拄著拐杖的老人也走了過來,他握著楓木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麵,沉聲道:“四十多年前,我跟著父親在潤楓泉邊種楓樹,那時的泉水清清涼涼,楓葉紅得像畫裡的一樣,族裡的孩子們圍著楓台跑,楓樹下能聽見陣陣笑聲……我要讓泉水再流起來,讓楓樹再綠起來,不能讓焚楓眼毀了我們守了一輩子的楓林!”
老人的話音落下,護楓晶突然“嗡”的一聲,泛出的紅光瞬間亮了幾分,晶縫裡的岩漿停止了滲出;枯藤上的芽尖瘋長起來,嫩綠的藤條順著洞底的水窪往洞口爬,所過之處,水窪裡的水泛著淡藍的光,順著藤條往上爬,給芽尖提供著水分。
洞裡的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蹲在枯藤旁,訴說著自己的心願——壯漢攥著拳頭,大聲說:“我想砍斷被火紋纏上的楓枝,讓楓林再敞亮起來!”;小姑娘抱著膝蓋,小聲說:“我想撿一片沒被火烤焦的楓葉,夾在書裡當書簽……”;年紀最小的孩子舉著塊小小的鎮火石,奶聲奶氣地說:“我想讓鎮火石不要再變少,想和楓炎哥哥一起在楓林裡捉火蟲!”
一句句心願順著芽尖往外漫,嫩綠的藤條瘋長著,很快就爬滿了洞口的藤簾,順著簾縫往洞外延伸。藤條所過之處,紅土上的蝕火紋漸漸暗了下去,空氣中的熱浪也淡了些,連飄落的楓屑都慢了下來,落在藤條上便被藍氣裹住,慢慢融成了水珠。
“走!我們去楓台!”楓炎站起身,手裡的鎮火石亮得更厲害了,他回頭看了眼洞裡的人,語氣裡滿是振奮,“有星暖小哥幫忙,我們一定能守住楓林!”
星暖點了點頭,領著眾人往楓台走。二十五盞潮暖燈的暖光在最前麵開道,暖光所過之處,熱浪被擋在外麵;嫩綠的楓藤在身後鋪路,藤條上的藍氣纏著紅土,蝕火紋一點點消散。沿途的楓樹漸漸恢複了生機,枯萎的楓葉重新變得鮮紅,樹乾上的火紋慢慢淡了,樹皮裂開的縫隙裡滲出清涼的汁液,像是楓樹在呼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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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心鏡的鏡光裹著金光團跟在隊伍後麵,鏡麵上映出楓台的景象——焚楓眼在楓台底下泛著暗紅的光,無數火紋從眼裡竄出,順著楓台的岩壁往上爬;鎮楓玉掉楓屑的速度越來越快,台壁上的火晶亮得刺眼,周圍的九根火鳥石柱,柱頂的楓枝已經燃了起來,火星順著鳥喙往下掉,在台邊織成的火網越來越密。
快到楓台時,穀口突然刮起一陣狂風,風裡卷著無數帶火的楓屑,像團紅色的火浪,朝著眾人撲來!楓炎趕緊將鎮火石舉過頭頂,石上的藍氣瞬間散開,擋住了撲來的火浪;星暖身邊的金光團也飄了過來,藍氣與金光纏在一起,在眾人身前織成道堅固的光盾,火屑落在光盾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消散了。
“楓台的焚楓眼快撐不住了!我們得快點!”楓炎大喊一聲,加快腳步往楓台跑。眾人也跟著加快速度,楓藤在腳下瘋長,很快就鋪到了楓台邊,藤條順著台壁往上爬,藍氣纏著台壁的火晶,火晶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快!把楓藤纏在楓台的石柱上!”星暖將二十五盞潮暖燈圍著楓台擺成圈,暖光瞬間將楓台裹住,台壁的火晶亮得刺眼,卻被暖光壓得不敢往外竄。他從懷裡掏出心暖土,一把把撒向楓台的岩壁,道心花露順著岩壁往下流,落在楓藤上,藤條的芽尖瞬間長粗了幾分。
楓炎和族人們趕緊動手,將瘋長的楓藤纏在楓台周圍的九根火鳥石柱上,藤條的藍氣順著石柱往上爬,柱頂燃著的楓枝很快就熄滅了,火星也消失不見;老人用楓藤蘸著潤楓泉剩下的水,一點點擦拭台壁的火晶,火晶的光越來越暗;婦人們抱著孩子,將楓藤的芽尖引向楓台中央,芽尖順著台壁往鎮楓玉的方向爬;孩子們則用小手捧著潮暖燈的暖光,小心翼翼地擦拭台頂的鎮楓玉,玉飾上的火屑漸漸消散,泛著的紅光也淡了些。
暖光順著道心花露滲進楓台的岩壁,楓藤的藍氣在台底蔓延,一點點靠近焚楓眼。焚楓眼泛著的暗紅光芒越來越弱,裡麵竄出的火紋也慢了下來,像是被藍氣凍住了似的。突然,楓台“嗡”的一聲,台壁的火晶瞬間熄滅,鎮楓玉停止了掉楓屑,泛著的赤紅光芒變成了淡紅,接著又慢慢變成了淡藍——像是被潤楓泉的涼意染透了。
“成了!”楓炎大喊一聲,眼裡滿是激動。他剛說完,楓台底下突然傳來“嘩啦”的聲響,接著,一股清涼的泉水從台壁的縫裡湧了出來,正是消失了幾天的潤楓泉!泉水順著台壁往下流,落在楓藤上,藤條瞬間長得更加粗壯,藍氣也更亮了;泉水落在紅土上,紅土裂開的縫隙慢慢合攏,蝕火紋徹底消失不見;泉水順著山穀往下流,沿途的楓樹都被泉水澆透,楓葉紅得愈發鮮亮,空氣中的熱浪徹底消散,隻剩下清新的楓香。
星暖抬頭看向楓台頂的鎮楓玉,玉飾泛著淡藍的光,正往下飄著不帶火的楓屑,楓屑落在楓台上,便化作一道淡藍的光,順著台壁往下流,給楓藤提供著能量。他收起二十五盞潮暖燈,燈壁上沾著的楓藤碎屑,化作了小小的楓葉印記,泛著淡紅的光,像是被楓林的火氣染透了。
楓炎爬上楓台台階,台中央的潤楓泉正汩汩地湧著水,泉邊立著塊完整的護楓晶,晶光泛著淡藍,映著紅石雕琢的楓台。他伸手碰了碰護楓晶,晶裡突然飄出道淡紅光,順著他的指尖鑽進心裡——他仿佛看見了守楓族的先輩們在楓林裡勞作的身影,看見了孩子們在楓台下嬉戲的模樣,看見了潤楓泉的泉水滋養著整片楓林……他忽然懂了,這赤焰楓林的生機,早和守楓人的念想纏在了一起,從未分開過。
星暖走到穀口,回頭看了眼恢複生機的楓林,楓葉在風裡輕輕搖曳,紅得似燃著的火,卻不再灼人;潤楓泉的泉水順著山穀流淌,在紅土上彙成小溪,溪水泛著淡藍的光;守楓族的人們在楓樹下歡呼著,孩子們圍著楓台跑,笑聲傳遍了整個山穀。他低頭看向腰間的映心鏡,鏡麵裡映出下一個宇界的
是片浸在深海裡的珊瑚城,城壁泛著七彩的光,珊瑚枝上纏著透明的水紋,城中央立著座珍珠砌的水殿,殿頂的海珠正往下淌著瑩白的水珠,水聲裡似乎藏著悠遠的海螺聲……
星暖收回目光,指尖的潮暖燈還留著楓林的餘溫,燈壁上的楓葉印記微微發亮,像是在回應著他的氣息。楓炎帶著族人們走了過來,老人手裡捧著個小小的楓木盒,盒裡裝著些晶瑩剔透的凝楓露,露水滴在盒裡,泛著淡藍的光。
“星暖小哥,這是我們守楓族的一點心意。”老人將楓木盒遞過來,語氣裡滿是感激,“這凝楓露能熄滅火氣,還能滋養神魂,你帶著它,說不定下一個宇界能用上。”
星暖接過木盒,指尖碰到盒壁,能感覺到裡麵凝楓露的清涼。他點了點頭:“多謝阿爺,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楓炎撓了撓頭,笑著說:“該謝的是我們才對!要是沒有你,楓林早就被焚楓眼燒穿了。以後你要是再路過這裡,一定要來楓林坐坐,我帶你去潤楓泉邊喝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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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暖應了聲,轉身朝著映心鏡指引的方向走去。剛邁出腳步,腰間的映心鏡突然亮了起來,鏡麵裡的珊瑚城景象愈發清晰,一股帶著鹹澀的水汽從鏡麵飄出,瞬間裹住了他的身形。周圍的楓林漸漸變得模糊,熱浪被鹹濕的海風取代,耳邊的楓聲也變成了海浪拍打的“嘩啦”聲。
等視線重新清晰時,星暖已經站在了一片柔軟的珊瑚沙上。腳下的沙子泛著淡粉的光,細得像粉末,踩上去軟乎乎的,沙子裡藏著細小的貝殼,貝殼反射著海底的微光,像是撒了滿地的碎鑽。他低頭,能看見清澈的海水從腳踝漫過,水裡遊著五顏六色的魚群,魚身泛著熒光,偶爾有小魚碰到他的腳背,留下一陣微涼的觸感。
抬眼望去,整片珊瑚城浸在深海之下,城壁是用七彩珊瑚砌成的,紅的似火、藍的似冰、粉的似霞,珊瑚枝從城壁上延伸出來,纏著透明的水紋,水紋順著珊瑚枝流動,像是給城壁裹了層薄紗。城牆上刻著精美的水紋圖案,圖案裡嵌著細小的珍珠,珠光順著紋路流動,讓整座城壁泛著柔和的光。
城中央的珍珠水殿格外顯眼,殿身是用雪白的珍珠砌成的,每顆珍珠都有拳頭大小,泛著瑩白的光;殿頂嵌著顆臉盆大的“鎮水珠”,水珠泛著淡藍的光,正往下淌著瑩白的水珠,水珠落在殿邊的水潭裡,激起圈圈漣漪,漣漪擴散開來,在水麵織成淡藍的水紋。水殿周圍圍著四根珊瑚柱,柱頂雕著魚尾人身的鮫人雕像,雕像手裡托著水盤,盤裡盛著泛光的海水,水盤裡的水順著雕像的指尖往下流,在殿邊彙成小溪,順著城道往遠處流去。
深海裡沒有陽光,卻處處泛著微光——珊瑚枝、珍珠、貝殼,還有水裡的魚群,都在散發著柔和的光,將整座珊瑚城照得亮堂堂的。空氣裡飄著鹹濕的海風氣息,還混著淡淡的珊瑚香,呼吸間滿是深海的清潤,二十五盞潮暖燈的暖光在水裡亮著,竟沒有被海水熄滅,反而在燈壁外結了層淡藍的水膜,讓暖光看起來更柔和了。
“彆碰那些水紋!”一個穿著魚鱗裙的少女從珊瑚柱後遊了過來,她的頭發是淡藍色的,發間彆著小小的珊瑚枝,耳垂上掛著珍珠耳墜,耳墜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泛著瑩白的光。她的魚尾泛著淡粉的光,尾鰭上纏著透明的水紋,遊動時尾鰭輕輕擺動,在水裡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她手裡攥著塊泛著淡藍的“避水玉”,玉上纏著細弱的水絲,水絲在水裡飄著,像是有生命般,“城壁珊瑚枝上的‘蝕水紋’沾著就蝕‘水脈’,前幾日族裡的阿姐碰了水紋,魚尾上的鱗片都變得暗淡了!我叫鮫珠,是‘守海城’的,這‘珊瑚城’以前可不是這樣——那時海水清得能看見海底的沙,珊瑚枝長得比城壁還高,城裡的‘凝水珠’能淨化海水,水殿裡的‘育鮫泉’能滋養我們鮫人的靈力。可五天前,鎮水珠突然開始淌濁水,育鮫泉的水慢慢變渾,連我們用來避水的‘護城晶’都裂了,再這麼下去,水殿底下的‘濁水眼’就要破,整個珊瑚城都會被濁水淹了,城裡的珊瑚枝會枯死,我們鮫人也會失去靈力,再也遊不動了!”
鮫珠說著,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指尖的避水玉微微發亮,周圍的海水似乎變得更清澈了些。星暖順著她的目光往水殿方向看,隻見水殿頂的鎮水珠淌下的水珠已經變成了淡灰的顏色,水珠落在水潭裡,潭水泛著渾濁的光,潭邊的珊瑚枝已經開始枯萎,枝椏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泛著暗沉的灰色,偶爾有小魚遊過,碰到枯珊瑚枝就趕緊躲開,像是怕被濁水染到。
“城裡的族人都躲在‘藏鮫洞’裡,洞在城壁的最深處,洞口用千年珊瑚擋住了,可洞裡的清水也快用完了。”鮫珠說著,擺了擺魚尾,示意星暖跟上,“跟我來,水裡的蝕水紋越來越多了,你跟著我的避水玉走,彆碰到那些透明的水紋!”
星暖跟著鮫珠往城壁深處遊去。海水從胸口漫過,卻沒有壓迫感,反而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裹著,呼吸依舊順暢——想來是映心鏡的金光團在起作用,藍氣順著他的周身蔓延,在水裡織成道淡藍的光膜,將濁水擋在外麵。二十五盞潮暖燈在他身邊飄著,暖光在水裡散開,照亮了周圍的珊瑚枝,偶爾有蝕水紋碰到暖光,就會瞬間消散,化作一道淡灰的水汽。
“你的光團能擋濁水?”鮫珠回頭看了眼飄在星暖身邊的金光團,眼裡滿是驚訝,“我們守海城的避水玉越來越少了,以前一塊避水玉能讓一個人在濁水裡待上一天,現在半個時辰就得換一塊,藏鮫洞裡剩下的避水玉,頂多還能撐三天……”
星暖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就看見前方的珊瑚枝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無數透明的蝕水紋從珊瑚枝裡竄出,像一張大網,朝著兩人撲來!鮫珠趕緊將避水玉舉過頭頂,玉上的水絲瞬間散開,在身前織成道水盾,擋住了撲來的蝕水紋;星暖身邊的金光團也飄了過來,藍氣與水絲纏在一起,將蝕水紋徹底打散,淡灰的水汽在水裡慢慢散開,被暖光裹住,漸漸融成了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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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就是藏鮫洞了!”鮫珠鬆了口氣,加快速度往前遊。很快,一座隱藏在巨大珊瑚後的洞口出現在眼前,洞口用幾塊千年珊瑚石擋住,石縫裡滲著清澈的海水,海水裡沒有半點濁色,與周圍的濁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鮫珠遊到珊瑚石旁,抬手拍了拍石塊,指尖的避水玉亮起淡藍光,石縫裡的海水瞬間變得更亮了。“阿娘!我帶了能擋濁水的人來!”
珊瑚石後麵傳來一陣輕柔的應答聲,接著,石塊被慢慢推開,一股清澈的海水從洞裡湧了出來,瞬間驅散了周圍的濁水。星暖跟著鮫珠遊進洞裡,才發現洞內的空間格外寬敞,像是一座天然的海底洞穴,洞壁上嵌著無數發光的貝殼,將洞內照得亮堂堂的;洞底鋪著柔軟的海草,海草泛著淡綠的光,踩上去軟乎乎的;洞中央擺著塊半裂的護城晶,晶體泛著淡藍的光,晶縫裡滲著渾濁的海水,像是隨時會徹底裂開;晶旁堆著些乾枯的珊瑚枝,枝椏上還沾著點清水,旁邊放著十幾個貝殼碗,碗裡裝著清澈的海水,應該是從育鮫泉裡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