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誌一愣,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停下,他看著朱睿,冷笑一聲:“赤手空拳跟我戰鬥?嘿嘿,好!我便應你!此仇不報非君子,親手刃你才叫痛快!”
朱睿啊朱睿,你當我還是當初那被你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隻能在深山老林裡苟延殘喘的淬體境九重武者?
老子如今,已是內息境武者,內氣貫通經脈,運轉自如!
居然敢如此小覷於我,竟要赤手空拳與我應戰?這等藐視,簡直是奇恥大辱!
王文誌嘿嘿冷笑,目中殺機如實質般暴起,幾乎要將周遭空氣凍結。他本無正麵單挑的打算,畢竟即便突破至內息境一重,同境界下,朱睿的劍術威名遠播,他也無十足把握能穩勝!
卻沒料到,朱睿竟如此托大,自尋死路!他的戰力在盧龍節度使轄區內誰人不知?八成修為都寄托在那柄削鐵如泥的長劍之上,如今空手對敵,不吝於自縛手腳,斷己臂膀,簡直是天賜良機,能讓他親手血洗前恥,報那斷臂之恨!
這等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他求之不得,豈能錯過!
“公子!萬萬不可!你怎能棄劍與這奸賊纏鬥?!”
朱睿身後的彭皓和湯濤,瞬間麵色大變,滿心焦灼如焚,想也不想便要伸手將朱睿拉住,阻止這自陷險境的舉動。
但朱睿身形一晃,一步踏出,已然脫離兩人身旁。他麵向王文誌,麵色平靜無波,唯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絲決絕,成敗在此一舉,今日便要賭上涿州滿城百姓的性命,賭這一線生機!
“公子!”
兩人焦急大喊,腳步下意識便要跟上。劍修離劍,如虎失爪、似龍離水,一身本事已然廢了大半!
況且朱睿曆經半日慘烈廝殺,早已疲憊不堪,內氣耗竭大半,縱使王文誌仍是淬體境九重,他也難有勝算,更何況如今對方已是內息境武者,實力暴漲,此消彼長之下,勝算更是渺茫!
但朱睿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隻需戒備四周的絹布甲士卒,不必為他分心。
兩人無奈止步,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一旦公子身陷險境,縱使拚上自家性命,也要衝上前去護住朱睿周全,絕不讓他落入王文誌這奸賊手中!
“嘿嘿,朱睿,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我會在你墳前,好好祭奠我這失去的左臂!”
王文誌緩步上前,每一步踏在布滿血汙與碎石的城磚上,都發出沉悶的聲響,雙目寒光凜冽如刀,殺機彌漫周身,體內內息驟然爆發而出,如狂風卷地,氣勢如虹,壓得周遭敵軍士卒都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內息境武者!!”
彭皓和湯濤大驚失色,齊聲低呼,臉上血色瞬間褪儘。他不是兩個月前還被困在淬體境九重,遲遲無法突破嗎?怎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躍成為內息境武者!
兩人麵色愈發慘白如紙,望著朱睿孤絕的身影,滿心焦灼卻無能為力。但四周絹布甲士卒密密麻麻,虎視眈眈,隻要他們稍有異動,便會遭致圍攻,屆時非但救不了公子,反而會讓局勢徹底崩盤!
不動手,公子憑借過人智謀與堅韌意誌,或許尚有一線生機戰勝對方;一旦動手,正麵有王文誌這內息境武者力敵,背後再有數千士卒偷襲,便是必死之局,再無轉圜餘地!
朱睿瞳孔猛地一縮,心中亦是掀起驚濤駭浪。他也未曾想到,此人兩月之前明明還是淬體境九重,這在前身的記憶中清清楚楚,絕無差錯,如今卻能跨越一個大境界,登臨內息境,這等突破速度,實在匪夷所思!
局勢瞬間變得嚴峻至極,原本還能勉強支撐的局麵,此刻已然岌岌可危!
唉,朱睿心中暗歎一聲,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短短兩月時間,此人竟能得此奇遇,突破桎梏,躋身內息境武者行列!
他如今身軀疲憊至極,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酸痛,體內內息更是所剩無幾,僅能勉強維持運轉。若是對付淬體境九重武者,他憑借前世所學與穿越者的戰鬥意識,還有幾分把握周旋;麵對如今已然晉入內息境,內氣充盈的王文誌,他卻是半分勝算也無!
“想不到吧?這一切,皆是拜你所賜!那日被你追入深山,走投無路之際,機緣巧合下得遇一株千年紅沙參,服下之後,不僅傷勢痊愈,更助我衝破瓶頸,成就了今日內息境修為!”
王文誌咬牙切齒,目中滿是怨毒與憤恨,斷臂之處仿佛又傳來陣陣刺痛。雖紅沙參讓他省去了數年苦修之功,一步登天,但若是重來一次,他寧願不要這逆天機緣,也不願丟失一條手臂,受那等亡命奔逃之苦!
萬幸丟失的是左臂,對握劍的右手影響不算致命,否則今日也無法親手向朱睿複仇,隻是這斷臂之痛,卻足以讓他痛苦終生,日夜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