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誠的行程依舊排得密不透風。他首先驅車來到了百花胡同，徑直找上了資深音樂製作人張亞東。
看到這位“爺”再次登門，張亞東心裡就咯噔一下。等陳誠說明來意，要把六首中文歌的伴奏製作全部交給他，並且限時一個禮拜完成時，張亞東直接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誠仔啊！”張亞東語氣裡帶著十足的無奈，“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裡磨啊！六首歌！一個禮拜！你當我是生產隊的驢嗎？就算是驢也得給點吃草的時間吧？”
“東哥，這次真沒那麼難。”陳誠笑著把厚厚一遝曲譜遞過去，“你看看，所有編曲思路、樂器配置、甚至部分混音參數，我都寫得清清楚楚。你隻需要按照這個框架，組織樂手進棚錄製就行。說白了，你就是個監工，負責把我腦子裡的聲音原樣複製出來。”
張亞東將信將疑地接過曲譜，快速翻閱起來。果然，每一首歌曲的譜子上都標注得極其詳儘，從主旋律到和聲進行，從節奏型到特殊音色要求，甚至連某處該用怎樣的吉他失真度都寫得明明白白。他仔細看了《孤勇者》和《消愁》的編曲指示，越看越是心驚，這種既精準又充滿靈氣的構思，讓他這個老牌製作人也暗自佩服。
“你這……”張亞東抬起頭，表情複雜地看著陳誠，“都快把飯喂到我嘴裡了。行吧，看在這份上，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我親自盯棚，保證給你弄出來！”
“夠意思！東哥！”陳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今天還一堆事，我先撤。”
離開百代胡同，陳誠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華納黃小茂的電話。
“黃總，中文歌的伴奏我交給張亞東了，一個禮拜後交貨。英文那邊，你們華納抓緊，製作人定了誰？伴奏也必須在一個禮拜內搞定。下周六我在張亞東這邊錄完人聲，周日就去你們華納的棚，一天之內把六首英文歌全部錄完。”
電話那頭的黃小茂對陳誠這種“非人”的效率已經有些麻木了，想起上一張專輯他一天錄完十二首歌的壯舉，便也爽快應承：“沒問題，陳總！我立刻協調紐約和倫敦的團隊，把六首歌的伴奏製作分包出去，同步進行，保證一個禮拜後所有伴奏到位！周日的棚期也給您留著！”
專輯的事情暫時安排妥當，陳誠方向盤一轉，直奔魅影數字基地。
他首先來到了遊戲製作部門。《絕地求生》的測試版本運行穩定，玩家數據持續走高。陳誠在測試區看了一會兒，把項目負責人叫到身邊。
“兩件事。”陳誠語氣嚴肅，“第一，防作弊係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公測時如果出現大規模外掛，對我們聲譽是毀滅性打擊。投入多少資源都不要緊，我要的是結果。”
“第二，”他繼續部署，“分出一部分核心技術人員，準備進行技術轉移。等我們確定合作公司後，你們要負責指導對方如何維護和更新遊戲，源代碼也會授權給他們使用。後續，你們這個團隊要麼轉向新項目，要麼並入《功夫熊貓》團隊，加快動畫製作進度。我們未來的重點，是遊戲和動漫兩大板塊。”
在遊戲部門巡視一圈，陳誠轉而去了他表哥賀雲宇的辦公室。
賀雲宇彙報了基地近期的運營情況，特彆提到特效技術已在全球範圍內確立領先地位。陳誠聽著，心裡盤算著未來的產出節奏：“有了這個基礎，以後電影製作會順暢很多。我打算保持一年一部電影的頻率。音樂方麵，再出兩張專輯就差不多了，沒必要一直耗在那邊。”
話題自然轉到了遠在美國的大表哥賀雲峰。
“大哥他……估計是不想回來了。”賀雲宇歎了口氣，“在國外呆慣了，收入高，生活也便利。而且他們這些出去久了的人，回來反而覺得國內處處不習慣。說到底，還是那邊能給到他現在這份薪資。”
“嗯，理解。”陳誠點點頭，“現在不是光談奉獻的年代了，人往高處走是常態。過段時間我去紐約，順便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
“算了，我就不去了。”賀雲宇擺擺手，“在北京待著挺好。你表嫂工作穩定，你送的那套彆墅我們也住得挺滿意。她家裡現在對我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老表，”陳誠看著他，語氣變得認真，“不是我說你，你太小看我表嫂了。她要是真在意你當初在科研所那點收入和發展前景，當初就不會嫁給你。我前陣子去你們彆墅，碰見表嫂在收拾，聽她聊起過。”
陳誠頓了頓，繼續道：“她一直在親戚朋友麵前維護你，壓力不小。你們是工作後才認識的，她很清楚你的能力和家境，既然選擇了你，就說明她做好了和你一起奮鬥的準備。你拚命想給她更好的生活，這沒錯，但你彆忘了，她最看重的是什麼。”
賀雲宇沉默地聽著，沒有反駁。
“我知道你來我這裡工作，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表嫂，想多賺點錢。”陳誠一針見血，“但你想過沒有，你們科研所那種等國家項目喂飯的模式，還能維持幾年？表嫂是哈工大高材生，她難道不明白？可她抱怨過嗎？沒有。你們當初住單位分的舊房子，她嫌棄過嗎？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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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陳家人，有時候就是軸，一根筋。”陳誠感慨道，“就像大表哥，他隻信自己看到的，彆人說破天也沒用。我這點產業，就算擺在他麵前，他可能都會懷疑是不是我幫人代持的。所以，沒必要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不一樣，老表。”陳誠語氣緩和下來，“你有家庭，有表嫂。彆總想著等條件完美了再要孩子，人生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我的孩子將來就不經曆任何風雨。人來到這世上，本就是要體驗所有的酸甜苦辣，這才是完整的人生。”
賀雲宇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說得對……表嫂的好，我心裡都清楚。可能就是讀書人想得太多，反而束手束腳。”
“想通了就好。”陳誠笑道，“舅媽年紀還不算大，你們現在要孩子，她還能幫著帶帶。再拖幾年，可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兄弟倆推心置腹地聊了許久。最後，陳誠提起另一件事：“《絕地求生》那款遊戲，儘快完成最終測試。我看問題不大，準備引入騰訊合作。他們擁有巨大的流量平台，能最大限度發揮遊戲的價值。光靠我們自己，很難在競爭激烈的市場裡殺出來。”
賀雲宇對此深表讚同：“確實，好遊戲也需要強大的運營推廣。交給騰訊，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賀雲宇的辦公室，陳誠站在基地空曠的走廊裡，揉了揉眉心。音樂、遊戲、家庭、未來……千頭萬緒，都需要他統籌規劃。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離開賀雲宇的辦公室，陳誠並未在基地多做停留。他如同一個精準的鐘擺，按照既定的節奏，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坐進車裡，他沒有立刻啟動引擎，而是先拿出隨身攜帶的日程本，在“專輯伴奏張亞東”和“遊戲部門防作弊技術轉移”兩項後麵打上勾，隨後目光落在下一項：“《浪漫滿屋》最終演員合同審核與開機前會議”。
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高強度、多線程的工作模式對他而言已是常態，但身體的疲憊是真實的。他深吸一口氣，發動汽車，駛向東方夢工廠總部。在路上，他抽空給劉亦菲發了條短信，詢問她《仙劍奇俠傳》的拍攝是否順利，並為即將占用她一周時間拍攝電影表示歉意。劉亦菲很快回複，語氣輕鬆，讓他不用擔心，她已經和劇組協調好，隨時可以進組。
回到東方夢工廠大廈，陳誠直接走進了小會議室。製片人陳國富和《浪漫滿屋》的導演以及法務團隊已經等在那裡。會議桌上攤開著厚厚的合同文件。
“陳總，”陳國富見他進來，立刻起身，“主要演員，羅晉、周揚、江一燕、蘆芳生的合同細節都已經敲定，就等您最後過目簽字。導演組和幕後班底也全部就位。”
陳誠點點頭，坐下後，直接拿起合同，快速翻閱著關鍵條款——片酬、檔期、肖像權使用、後續分成等等。他的閱讀速度極快，目光如炬，不時就某個細節提出疑問。
“羅晉的檔期這裡，要明確標注，《急速追殺》如果需要補拍或宣傳，必須無條件優先配合。”陳誠指著一條條款對法務說，“還有，周揚的代言合同裡是否有競業條款，確保不會與我們劇集的宣傳衝突？再核查一遍。”
他的嚴謹和敏銳讓在場的法務和製片團隊不敢有絲毫怠慢。在確認所有條款無誤後，他利落地在幾份主要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法律層麵搞定。”陳誠放下筆，看向導演，“導演，劇組籌備情況？”
導演立刻彙報了場景搭建、服裝道具、拍攝計劃等具體事宜。陳誠認真聽著，偶爾插話提出建議，比如某個場景的色彩基調可以更明快些，以符合偶像劇的調性；某場戲的鏡頭運用可以借鑒他提到的一部經典愛情電影的手法。
“記住，《浪漫滿屋》的核心是‘浪漫’與‘輕鬆’。”陳誠總結道，“我們要給觀眾造一個美好的夢。拍攝過程中遇到任何問題，直接找陳製片，或者隨時打我電話。我希望這部劇能成為國內偶像劇的新標杆。”
結束了《浪漫滿屋》的會議，陳誠回到自己的總裁辦公室。他剛坐下，秘書就送進來一摞需要他簽字的文件，主要是公司近期的財務報表和一些項目撥款申請。他快速瀏覽，簽字，高效地處理著日常行政事務。
處理完文件，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了片刻。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勾勒《急速追殺》的拍攝畫麵，香港狹窄擁擠的街道，殺手酒店冷峻的內部裝飾，謝霆鋒飾演的變態二代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他知道，音樂和電視劇隻是前奏，真正的硬仗，是那部寄托了他巨大野心的動作電影。
他拿起內部電話，接通了陳國富：“國富，跟英皇那邊再確認一下香港拍攝場地的最終許可，還有，謝賢老爺子的檔期和特殊照顧條款，務必落實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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