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陳園，王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裡滿是熟稔的關切：“兄弟，到地方沒？”陳誠笑著應下——這份有始有終的細心，倒讓他心裡暖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醒來，陳誠隻覺渾身輕快，索性練了遍體術。一套動作下來，仿佛每個細胞都被激活，滿是活力。“這功夫對熬夜的人來說，還真是寶貝。”他活動著筋骨，心裡暗歎。
難得偷得一日閒，陳誠沒打算出門，隻想在院子裡放鬆。他走到魚池邊喂魚，這些魚全靠家政公司每周兩次上門照料——他始終沒請住家保姆，一來是上輩子習慣了清靜，不喜歡陌生人事在身邊；二來是性格使然，能自己做的事總不願麻煩彆人，若不是院子太大，連鐘點工他都想省了。
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陳誠泡了壺茶，思緒漸漸飄遠：特效基地已完全成型，遊戲板塊他沒給具體策劃，隻讓團隊自主探索，畢竟當初推《絕地求生》隻是為了測試軟件效果，沒成想這遊戲火遍全球，馬化騰更是隔三差五打電話，連誇他“夠兄弟、有眼光”。“騰訊要是能借這股勁兒衝出國門，倒也未可知，就看馬化騰怎麼運營了。”他抿了口茶，隨手撒了把魚食。
這樣喝茶喂魚的日子確實愜意，可轉念一想，他又搖搖頭——這輩子還要陪心愛的小姑娘站上娛樂圈巔峰，帶她看遍世界風景，哪能這樣懈怠？正放空時，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來電顯示竟是沒聯係過幾次的馮小剛。
“小陳啊，還是你脾氣好！人家懟著臉罵，你都不緊不慢的！”馮小剛的大嗓門一上來，就帶著股吐槽的痛快勁兒。
陳誠笑著反駁：“我這不也算反擊了？我說‘隻看電影票房’，還說‘藝術片該多拍國家發展的好，而非隻聚焦苦難’，這話可比直接吵架管用。”
“你這反擊也太溫柔了！”馮小剛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委屈，“咱倆也算同病相憐——我每部電影一上映，就有人罵我‘恰爛錢’‘沒藝術感’，拿獎更是沒我的份。我也想得到圈裡人認可啊，可他們偏要踩我！”
“馮導，您這是想多了。”陳誠放緩語氣，“廣大觀眾喜歡您的電影，票房實打實的好，這還不夠？何必非要在乎那幾個獎項、幾句評價？”
“跟你們年輕人比不了啊！”馮小剛的聲音沉了些，“現在圈子裡講資曆，資曆不就是靠獎項撐著？你看國內第六代導演，哪個不是盯著藝術片、衝著獎項去的？真正在乎票房的，也就陳凱歌、張藝謀倆人。我現在不缺錢，缺的是圈裡的認可——老百姓覺得我有名，可在導演圈裡，我馮小剛算個屁！”
陳誠沒接話，心裡卻認同——若不是後來商業片越來越吃香，馮小剛就算再有錢，在藝術導演紮堆的圈子裡，也難免被視作“暴發戶”。就像李安，當年靠老婆養，可拿了奧斯卡後，在好萊塢不也站穩了腳跟？
“對了，你今天有空沒？”馮小剛話鋒一轉，“來華誼這邊，咱哥倆吃頓飯，我請客！以前就我一個人扛罵，現在有你一起‘背鍋’，我這壓力都小多了！”
陳誠本就沒事，當即應下，驅車直奔華誼。一進辦公樓，前台和秘書都沒攔著——誰都知道這位“小陳導演”和老板、馮導關係近。敲開馮小剛辦公室的門，果然見王中軍、王中磊也在，三人正圍著茶桌聊天。
“小陳來了！快坐！”王中軍笑著招呼，幾人落座喝茶，話題漸漸聊到華誼的近況。王中磊說今年電影項目少，倒拍了幾部電視劇，還簽了幾個新人女演員。陳誠聽著，心裡暗笑——王中磊這“色中餓狼”的名聲在圈裡早不是秘密，不過隻要是你情我願，他也懶得置評，畢竟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想出頭的美女。
聊了會兒，四人去了附近的豐澤園。陳誠看著王中軍、王中磊點了九轉大腸，忍不住腹誹：“這倆兄弟怕不是有什麼執念，怎麼總愛這口？”
飯後，陳誠和三人道彆，本想直接回家，轉念想起華納那邊的唱片，便改道去了華納公司。一進門就找黃小茂——自從挖掘了陳誠，這位前音樂總監直接升了華納大陸區總裁，如今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
“喲，我們成大天王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稀客啊！”黃小茂笑著迎他坐下，一邊泡茶一邊打趣。
“前段時間忙，沒顧上過來。”陳誠接過茶杯，“我這唱片賣得怎麼樣？沒拖後腿吧？”
“拖後腿？你可彆埋汰我了！”黃小茂哭笑不得，“這張唱片比上一張賣得還略好點，可你知道嗎？要是你肯多跑幾趟宣傳，銷量還能再漲！不過也難怪，你這兩張唱片，喜歡的人不管怎樣都會買，不喜歡的再宣傳也沒用。”
“國內盜版太猖獗，不然銷量還能再衝一衝。”黃小茂又歎道，“國外就好很多，聽眾願意為好音樂買單，哪像國內，盜版商賺得比我們還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國家剛改革開放沒多久，又剛加入to，文化領域的管控一時半會兒顧不過來。”陳誠倒看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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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總覺得虧得慌！”黃小茂皺著眉，“你好不容易做出這麼好的作品，在國內卻賺不到該有的錢，不覺得可惜嗎？”
陳誠卻搖了搖頭：“反過來想，盜版雖然沒讓我賺著唱片錢，卻幫我把名氣打出去了。名氣起來了，要是想賺錢，接廣告、跑通告哪樣不比賣唱片來得快？隻不過我現在沒往這方麵走罷了。”
黃小茂一聽，瞬間想通了——藝人賺錢的路子本就不止唱片，對歌手來說，走穴、代言才是大頭，唱片收入隻是其中一部分。他笑著打趣：“說吧，今天過來除了聊天，是不是想問這張唱片的收入？”
“確實有點好奇。”陳誠也不遮掩，“畢竟這張唱片血，我也付出了心血，問一句心裡也踏實。”
“你去年那張唱片，到現在歐美那邊每個月還能有3000多萬進你賬戶。”黃小茂喝了口茶，語氣裡滿是感慨，“這就是版權保護的好處——哪怕人過氣了，隻要作品還在，就有持續收入。可國內這一塊，想拿到錢太難了。不過你也算是亞洲獨一份了，能靠自己的才華在歐美打開知名度，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亞洲人想在歐美混出頭，本來就難。”陳誠歎了口氣，“你看香港的李連傑、成龍，在好萊塢能拿到真正的主演資源嗎？成龍還是靠自己公司投資堆名氣，才勉強有機會；李連傑演的那些戲，哪部是以他為絕對核心的？”
他頓了頓，又說起電影：“其實國內電影公司有點走偏了，總想著衝出去，可連國內市場都沒吃透，出去了也是水土不服。我這幾部電影，沒刻意迎合歐美，隻是把內容做好，照樣能全球上映賺錢。而且我在美國跟人合夥開了影視公司，本土化運營，繳稅、合規都按當地來，比國內公司直接去闖要穩妥得多。”
黃小茂聽得連連點頭——眼前這年輕人雖年輕，看國際市場的眼光卻比圈裡不少老人還透徹。“國內很多人總想著‘衝擊歐美’，卻忘了黃種人想得到歐美人的認同，本身就難如登天。倒不如先把國內市場做紮實，再慢慢往外滲透。”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黃小茂才說：“你這張唱片的稅後收入，應該已經打到你賬戶了，你公司財務沒跟你彙報？”
陳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公司財務都是小e在管，我沒怎麼關注過。”
“你啊！”黃小茂無奈地搖搖頭，話鋒突然一轉，“對了，按合同，你今年還得給我們出第三張專輯，還要開全球巡演呢！”
陳誠一聽，頓時苦了臉：“就兩張專輯開巡演？會不會太趕了？而且今年我真沒時間——10月份要進《神雕俠侶》劇組，答應了演楊過。”
“演楊過？你能拿幾個錢？”黃小茂滿臉不解。
“王總，這你就不懂了。”陳誠解釋道，“我當初發唱片是為了出名，出名了拍電影才有人看；現在演楊過，也是為了進一步打開國民度——名氣這東西，有時候比眼前的錢更重要。”
真實的原因，他是不可能告訴眼前這位華納的總經理的，如果是讓彆人知道他是為了一個小女孩子，這樣儘心儘力的，那彆人不把他笑掉大牙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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