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散場時已近午夜十二點，北京飯店門口的路燈還亮著，晚風裡帶著初秋的涼意。陳誠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轉頭就看見身邊的同學們個個揉著肚子——忙了一晚上，光敬酒聊天，沒顧上吃幾口菜，早就餓壞了。他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梅豔芳、謝霆鋒、謝賢，還有剛認識沒多久卻格外投緣的吳京，乾脆拍了拍手：“走，都彆各回各家了，我知道一家潮汕粥大排檔，味道特彆正，去墊墊肚子，不然今晚得餓到天亮。”
這話一出，沒人反對。一行人分乘三輛車往大排檔趕，陳誠坐在副駕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腦子裡忍不住想起這幫北電02表本班的同學。今晚在慶功宴上幫忙的幾個，哪怕隻是負責引導嘉賓、分發伴手禮的打雜活兒，也都拿到了2萬獎金——這在2004年，足夠在京城付個小戶型的首付了。
“班長，你也太夠意思了，就幫了半天忙，還能拿這麼多錢。”後座的同學忍不住感慨，語氣裡滿是感激。陳誠笑著回頭：“這是你們應得的，慶功宴能順利辦完，離不開你們幫忙。”心裡卻暗自盤算：這群孩子現在才大二升大三，就已有了不少身家——朱亞文跟著拍了《超體》的小配角，羅晉在《極速追殺》裡露了臉，蘆芳生、周揚、王嘉、江一燕也都有戲份，如今個個都是上千萬身家，比上輩子同期混得好太多。
他想起上輩子的同學聚會，每次都是混得好的幾個人輪流買單——要麼是朱亞文，要麼是劉亦菲，偶爾李丹妮也會搶著付。李丹妮長相出眾，這兩年也接了不少電視劇，日子過得不算差，但比起跟著他拍戲的幾人，還是差了點火候。最讓他唏噓的是，上輩子班裡混得一般的同學，哪怕日子比普通人滋潤——畢竟是北電畢業，家裡麵多少有點人脈，最差也能有車有房——卻從不願向混得好的開口要機會，總覺得拉不下臉，聚會時也總坐在角落，透著股不自在。如今看著眼前這群敢說敢笑的同學，他倒覺得欣慰：至少這輩子，他幫他們鋪了路，讓他們不用再體會那種窘迫。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家掛著“潮汕砂鍋粥”招牌的大排檔前。昏黃的燈泡掛在門口，裡麵坐滿了宵夜的人，熱氣騰騰的粥香混著燒烤的油煙飄出來，一下子驅散了深夜的涼意。這是陳誠偶然發現的店，老板是潮汕人，粥底熬得綿密，蝦蟹粥裡的料給得足足的，沒想到在北京能吃到這麼正宗的廣式宵夜。
“就是這個味兒！”謝賢一進門就笑了，他是老廣東，最惦記這口粥。梅豔芳也跟著點頭，她最近調理身體，不能吃太油膩，清淡的砂鍋粥正好合胃口；謝霆鋒則熟門熟路地走到櫃台前，點了份蝦蟹粥，又加了幾串烤牛肉、烤生蠔——他在香港時，就常跟朋友來大排檔吃宵夜。
吳京和同學們也沒客氣，圍著兩張桌子坐下，有人點了炒牛河，有人要了蒜蓉娃娃菜，還有人喊著“再來幾瓶啤酒”，熱熱鬨鬨的場麵，倒像是一場小型同學聚會。劉亦菲是第一次來大排檔，眼睛裡滿是好奇，看著鄰桌的烤串，忍不住拉著身邊的女同學：“那個看起來好好吃，我們也點幾串好不好？”
劉曉麗站在一旁，剛想開口製止——她總覺得大排檔的東西不乾淨，怕女兒吃壞肚子，卻被陳誠攔住了。“阿姨，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說。”陳誠放緩語氣，“亦菲現在在練我傳她的體術，還沒練到通透，最後幾個動作需要消耗不少體力，練完之後容易餓。這套功夫能促進新陳代謝，她現在餓是正常的，不用刻意控製飲食。您沒發現她拍《超體》時，那些動作戲比以前利落多了嗎？就是體術的效果，身體底子好了，吃點東西也消化得快。”
劉曉麗這才恍然大悟，她最近總納悶女兒怎麼總喊餓，還以為是拍戲太累，原來是這麼回事。“那我就放心了，前段時間她總說剛吃完飯沒多久就餓，我還擔心她腸胃有問題。”她笑著說，沒再阻止劉亦菲。
得到媽媽的許可，劉亦菲徹底放開了，拿起菜單點了烤雞翅、烤玉米，還加了一份紅糖糍粑。等烤串上來，她拿起一串就咬，油汁沾到了嘴角，像隻偷吃的小花貓。陳誠見狀，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過去：“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看你嘴巴上的油。”
劉亦菲卻故意嘟著嘴，湊到他麵前：“不好看嗎？紅紅的多可愛。”說著還眨了眨眼睛，惹得周圍的同學都笑了。劉曉麗瞧著女兒難得的活潑，也忍不住笑了——平時她管得嚴，劉亦菲很少有機會這麼自在，今天倒是讓她好好放鬆了一回。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陳誠端著酒杯，走到謝賢身邊坐下，問起他最近的拍戲情況。謝賢歎了口氣，喝了口啤酒：“年紀大了，找我的本子少了。現在香港影視圈的新人多，我的片酬比年輕人高，劇組大多願意找新人，成本低還聽話。”他頓了頓，又看向不遠處的謝霆鋒，眼裡滿是欣慰，“不過也無所謂，霆鋒現在能接我的班了，他比我當年有出息，我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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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鋒有才，自己會寫歌唱歌，拍戲又肯拚，早晚能撐起場麵。”陳誠舉起酒杯，跟謝賢碰了一下，“以後要是有合適的本子，我一定找您，您的演技，年輕演員比不了。”
謝賢笑著點頭，剛想說話，就聽見梅豔芳的聲音：“你們這幫孩子真好，沒有圈子裡的那些彎彎繞，隻認同學情分。”她看著不遠處打鬨的同學們，眼裡滿是羨慕——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見多了攀比和算計，像這樣純粹的同學情，已經很少見了。
“都是班長帶得好。”一個同學笑著說，“跟著他，我們不怕沒戲拍，隻要演技到位，總有合適的角色。上次我試鏡一個反派角色，導演說我演得好，後來才知道，是班長跟導演推薦的我。”
陳誠聽著，心裡暖暖的。這兩年他能做的，不過是給他們搭個橋——推薦角色、爭取戲份，真正的底氣，還是他們自己掙來的。他想起上輩子班裡有些同學，明明有演技，卻因為沒人推薦，隻能在小成本劇裡打轉，最後慢慢被遺忘。這輩子，他不想讓這樣的遺憾再發生。
宵夜吃到淩晨一點多，眾人終於吃飽喝足。陳誠叮囑大家：“喝酒的彆開車，我叫了代駕，或者跟我回陳園住，房間夠多。”吳京和謝霆鋒都沒推辭，梅豔芳和謝賢也答應了——他們明天還要跟陳誠聊劇本的事，住在一起也方便。
車子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陳園門口。這是一座位於京城故宮周邊的四合院，門口掛著一塊燙金的“陳園”牌匾，門口的石獅子透著股氣派。一進院門，感應燈瞬間亮起，將整個院子照得如同白晝——這套智能照明係統是陳誠從國外引進的，在2004年的國內還很少見，隻有少數豪宅才會安裝。
“這院子也太漂亮了吧！”梅豔芳忍不住驚歎，院子裡種著太湖石，圍著一圈流水，水麵上飄著荷花燈，江南水鄉般的景致，讓她想起了香港的老宅子。謝賢也湊近看了看，指著地上的地磚：“這是以前皇宮裡的金磚吧？你小子，在哪兒淘來的？”
“托朋友從京城老手藝人手裡找的，還有院子裡的木頭，全是從國外進口的金絲楠木，光裝修就花了兩個多億人民幣。”陳誠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事。
“兩個多億？”吳京瞪大了眼睛，他是老北京，祖上還是滿清貴族，最清楚這個地段的價值——故宮周邊的四合院本就珍貴，再加上這麼豪華的裝修，簡直是天價。謝霆鋒也愣了，他在香港見多了豪宅，卻從沒見過這麼精致又大氣的院子，院子裡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根木頭，都透著股貴氣。
陳誠笑著解釋：“裡麵的太湖石是我特意從蘇州園林裡淘來的，地磚是清朝皇宮裡的金磚，找工匠修複了很久才能用；房間裡的家具全是金絲楠木做的，連香料都是陰沉木的，這些東西都得花錢。”他帶著眾人往裡走，穿過月亮門，就到了客房區，“二樓的客房都收拾好了，推開窗就能看到院子裡的風景，你們可以先去看看房間，或者在樓下喝杯茶。”
梅豔芳和謝賢選了相鄰的兩間客房，吳京和謝霆鋒則住在對麵。
安頓好眾人，陳誠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脫了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走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終於鬆了口氣——忙了整整一天，從早上籌備慶功宴，到晚上的宵夜，他幾乎沒歇過，現在渾身都透著股疲憊。
“下次再也不自己操辦慶功宴了。”他心裡暗忖，下次讓陳國富他們去做就行，自己還是找幾個知己喝喝酒、聊聊天最舒服。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亮了房間裡的一角，他看著天花板，想起今晚的熱鬨，嘴角忍不住上揚——這輩子，他不僅要自己成功，還要帶著身邊的人一起，在這個圈子裡活出不一樣的樣子，這樣的日子，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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