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白熾燈亮得刺眼,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緊張的味道。趙猛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背後的金屬欄杆泛著冷光。老陳沒繞圈子,直接將一疊技術報告“啪”地拍在他麵前的桌上,最上麵是張彩色打印的照片——老虎鉗鉗口的顯微特寫,紅色箭頭標注著“檢出李衛東皮膚組織及血跡,str分型匹配度99.99”。
“自己看。”老陳的聲音沒帶一絲溫度,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在趙猛臉上,“磨尖的鋼銼、帶血的老虎鉗,還有你說的‘失手殺人’——這些證據,你怎麼解釋?”
趙猛的目光剛碰到照片,身體就猛地一僵,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審訊椅的扶手。他盯著報告上的檢測數據,嘴唇哆嗦著,臉色從蒼白慢慢變成死灰,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垮了下去,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椅子上。冷汗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流,很快浸濕了囚服的領口,連手銬碰撞金屬椅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說!”老陳往前邁了一步,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十五年前荒地那片,你們到底對李衛東做了什麼?彆再跟我扯‘失手’,證據不會撒謊!”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趙猛的心理防線。他突然捂住臉,肩膀劇烈抖動起來,哭聲從指縫裡漏出來,混雜著斷斷續續的懺悔:“我說……我說……是我們對不起他……”
隨著他的哭訴,一段塵封十五年的黑暗真相終於被揭開——根本不是“李衛東要告發”那麼簡單。當年,趙猛、周波和李衛東在同一個機械廠上班,三人偷偷撬了倉庫,偷走了一批剛入庫的特種合金材料。那批材料是廠裡給軍工單位做配件用的,市價能賣十幾萬,在當年算得上是“巨款”。三人分贓後,李衛東卻越想越怕,夜裡總做噩夢,說“這錢是偷國家的,遲早要出事”,不僅要去自首,還說要把自己分的三萬多塊錢交回廠裡。
“我們怎麼可能讓他去!”趙猛的哭聲更大了,“那錢對我來說是救命錢,我媽當時住院等著做手術,周波也欠著賭債!我們勸了他好幾次,他就是不聽,說‘要麼一起去自首,要麼我自己去’!”
為了阻止李衛東,也為了逼他說出藏贓款的地方,趙猛和周波合計著,以“最後談一次”為借口,把李衛東騙到了西郊荒地。
“是周波先帶的工具……”趙猛的聲音發顫,不敢抬頭,“他從車間偷了老虎鉗和鋼銼,還把鋼銼磨尖了,說‘逼他說出來,要是不說就給點顏色看看’。到了荒地,李衛東還是不肯鬆口,周波就急了……”
他斷斷續續地交代,當時趙猛負責按住李衛東——李衛東掙紮著要跑,他用膝蓋頂住對方的後背,一隻手捂住他的嘴,連對方的指甲摳進他胳膊都沒鬆手;周波則拿著老虎鉗,先夾了李衛東的左手食指,見他還不說,又用磨尖的鋼銼刺他的大腿……直到李衛東沒了呼吸,也沒說出存折的下落。
“人死後我們都慌了,隨便找了個坑埋了。”趙猛的聲音裡滿是恐懼,“我回去的路上總覺得不對勁,怕工具上留了痕跡,連夜又跑回荒地找——結果隻找到了周波藏在石頭底下的鐵盒,裡麵裝著那兩件工具,我想拿走銷毀,可剛摸到盒子就聽見遠處有腳步聲,嚇得我趕緊跑了。
後來我才知道,周波把鐵盒帶在了身上,說‘留著以後說不定能用’,其實是想等風頭過了回來找李衛東藏的存折,結果沒等他回來,廠裡就查起了材料失竊案,他隻好帶著鐵盒跑了……”
這些年,趙猛一直活在恐懼裡——他故意在口供裡把自己摘成“勸架的”,把所有殘忍的行為都推給在逃的周波,以為時間久了,工具找不到,就能把這樁血案瞞過去。可他沒料到,十五年後,那盒藏在農機廠廢料堆裡的工具,終究還是被挖了出來,成了戳穿他謊言的鐵證。
審訊室裡,趙猛的哭聲越來越絕望,懺悔的話一遍遍地說,卻再也沒人會同情他——他按住李衛東的雙手,和周波動刑的雙手一樣,都沾滿了罪惡。
審訊室外,陸野靠在牆上,手裡攥著一張皺巴巴的案情時間線。上麵“失手殺人”的標注被他用鋼筆劃掉,改成了“蓄意折磨致死”,筆尖把紙都戳出了小坑。他聽著裡麵的哭訴,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原來十五年前的荒地裡,藏著這樣殘酷的真相,李衛東不僅死了,還承受了那樣的痛苦。
【叮!宿主全程參與“西郊骸骨案”核心真相揭露,通過證據鏈推導作案動機、還原作案過程,邏輯推理能力v2)熟練度大幅提升,解鎖“作案動機溯源”子技能;對“蓄意犯罪”與“人性貪婪”的認知深化,心理洞察力應用)獲得突破性成長。】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陸野卻沒覺得輕鬆——真相雖然大白,但周波還在逃,那個親手實施折磨的凶手,還沒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他抬頭看向走廊儘頭,老陳正拿著審訊記錄出來,眉頭擰成了疙瘩:“已經讓技術隊比對周波的最新行蹤,南郊農機廠附近的監控正在逐幀排查,這次一定要把他抓回來!”
陸野重重點頭。十五年的積案,終於在今天拚湊出完整的罪惡圖景;而追捕周波的征程,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他們必須把這個在逃十五年的凶手緝拿歸案,才能給李衛東的家人,也給這樁血案,一個真正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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