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亮拎著一把小青菜,慢悠悠地遛彎回來,剛推開自家院門。
早已守候在周圍的民警立刻上前,亮明了身份:“胡文亮,我們是公安局的,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胡文亮明顯愣住了,手裡的菜都掉地上了,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強裝鎮定下來:“警察同誌?什麼事啊?我一個老頭子,能犯什麼事?”
“有什麼事,回所裡再說吧。”民警沒有多解釋,把他帶上了車。
回到分局審訊室,胡文亮一開始還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個普通老頭。
當警察拿出從他家裡搜出的無標簽墨水和特殊紙張時,他的臉色開始發白。
“這……這就是我寫毛筆字用的墨水……紙……紙是練字用的……”他聲音有點發抖。
“練字用的?”老陳冷笑一聲,把技術檢驗報告拍在他麵前,“你練字用的墨水,成分怎麼和市麵上流通的假鈔油墨一模一樣?你這練字紙,怎麼和假鈔用的紙張特征高度吻合?”
胡文亮額頭冒汗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說!這些東西哪來的?你用來乾什麼了?”老陳厲聲問道。
審訊陷入了僵局。胡文亮顯然心理素質不錯,或者說,顧慮很深,低著頭就是不開口。
這時,陸野小聲對老陳說:“陳隊,能不能讓我試試?他看起來是個文化人,也許吃軟不吃硬。”
老陳想了想,點了點頭。
陸野走進審訊室,沒有像其他警察那樣咄咄逼人,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胡文亮對麵,給他倒了杯水。
“胡老師,聽說您以前是村小的代課老師?”陸野語氣平和地問。
胡文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警察會問這個,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爺爺以前也是老師。”陸野笑了笑,拉近距離,“我知道,教書不容易,尤其是代課老師,更清苦。”
胡文亮眼神閃爍了一下,沒說話,但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
“您有文化,有手藝,幫人寫寫字,本來挺好的。”陸野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惋惜,“但有些東西,沾不得啊。那假鈔害了多少人?小賣部老板起早貪黑賺點辛苦錢,收一張假鈔,一天可能就白乾了。甚至可能因此鬨得家庭不和。”
胡文亮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
“我們知道,您可能不是主犯。也許就是有人看中您的手藝,給您點錢,讓您幫忙調點墨水,或者寫點東西。”陸野觀察著他的反應,繼續攻心,“但您想想,為了一點錢,值得嗎?晚節不保啊。您的家人,您的學生知道了,會怎麼想?”
提到“家人”和“學生”,胡文亮的肩膀明顯顫抖了一下。
陸野的【心理學】知識告訴他,這話戳中了對方的軟肋。
沉默了很久,胡文亮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老淚縱橫。
“我……我也是鬼迷心竅啊……”
他斷斷續續地交代了。
大概一年前,有個以前認識的、在外麵“做生意”的遠房親戚找到他,說他手藝好,懂化學,讓他幫忙調配一種特殊的油墨,模仿人民幣的印刷效果,還提供了一種特製的紙張。
對方給的報酬很高,比他寫一年對聯都多。
他一開始也害怕,但對方說隻是用來做“道具”,拍電影用的,不會流通出去。他半信半疑,但貪圖錢財,就答應了。
後來,他發現事情不對勁,那些墨水和紙張的用量越來越大,根本不像是拍道具。但他已經陷進去了,不敢問,也不敢退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做。
至於假鈔印製地點、銷售渠道、上線是誰,他一概不知。每次都是那個遠房親戚單線聯係他,來取貨,給他錢。
“那個親戚叫什麼?怎麼聯係?”陸野趕緊問。
“叫胡三……胡建軍……平時都叫他三哥……每次都是他打電話給我,用一個不固定的號碼……我不知道他在哪……”胡文亮泣不成聲。
線索,指向了一個新的目標——胡建軍!
假幣案背後,果然藏著一條更大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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