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什麼情況?”對講機裡又傳來周隊的聲音,帶著詢問。
陸野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報告隊長,井底確認有一具女性屍體,腐敗程度較高。另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係統的發現用自己觀察到的形式說出來,“我發現井壁有些不太正常的刮痕,還有井底的泥好像被人動過。”
“刮痕?動過的泥?”周隊的聲音嚴肅起來,“具體位置能描述嗎?保護好,等法醫和技術下來詳細勘驗!”
“明白!”
這時,法醫劉敏也在其他同事的協助下,開始往下降。她動作很專業,下來後先是用強光手電仔細照了一圈井壁和井底的情況,然後才小心地靠近屍體,進行初步的體表檢查。
“女性,三十到四十歲之間。死亡時間……根據腐敗程度和井內環境判斷,至少五到七天以上。”劉敏的聲音冷靜而清晰,通過她身上戴的麥克風傳到井上,“頸部有明顯勒痕,初步判斷是機械性窒息死亡。但他殺還是自殺,需要進一步屍檢確定。井底不是第一現場,屍體是死後被拋入井中的。”
不是第一現場!他殺拋屍!
陸野心裡一沉。這性質立刻就變了。
劉敏也注意到了井壁的刮痕和淤泥的狀態,仔細看了幾眼,點頭道:“小陸觀察力不錯,這些痕跡很關鍵。像是重物拖拽或者……人掙紮時腳蹬刮擦留下的。淤泥也確實被攪動過。”
她拿出相機,對著這些痕跡和屍體不同角度進行拍照。
隨後,技術隊的同事也下來了,開始仔細勘查井壁,提取可能存在的指紋、纖維等微量物證。
井上的人則開始擴大搜查範圍,以枯井為中心,尋找可能的腳印、拖拽痕跡、交通工具印記等。
陸野協助技術隊的同事忙活了一會兒,才被拉上去。重新呼吸到地麵相對新鮮的空氣,他忍不住大口喘了幾下,井底那味道實在太衝了。
孫建軍還靠在那棵樹旁邊,看到陸野上來,撇了撇嘴:“喲,娃娃兵可以啊,沒嚇尿褲子?還看出刮痕了?蒙的吧?”
陸野沒搭理他的風涼話,走到周隊身邊彙報:“隊長,下麵情況確實複雜。劉法醫說肯定是他殺拋屍。”
周隊臉色陰沉,點了點頭:“嗯,聽到了。媽的,太平沒多久,又來這麼個案子。”他環視了一下周圍荒涼的環境和遠處那些又怕又想看的村民,“這地方,這拋屍方式……是想讓人發現還是不想讓人發現?”
很快,初步的現場勘察告一段落。屍體被小心翼翼地裝袋運走,準備回去進行詳細屍檢。技術隊也收集了不少物證。
村長和幾個村乾部被叫過來問話。
“井裡那女的,認識嗎?是不是你們村的?”周隊問。
村長和幾個村乾部湊到一起看了半天警方拍的照片,一個個臉色發白,連連搖頭。
“不認識不認識!”
“肯定不是我們村的!我們村就這麼點人,誰都認識誰,沒見過這女的!”
“哎呀,這是哪來的災星哦,死在我們這口邪井裡,這可怎麼得了哦!”
村民們也遠遠地議論著,恐懼的氣氛更加濃鬱了。不是本村人?那這女人是誰?怎麼會死在他們村後山的枯井裡?
“那這口井,平時都有什麼人會來?”周隊換了個問法。
“沒人來!誰敢來啊!”一個年紀大的村民搶著說,“這井邪性得很!老一輩都說裡麵淹死過冤鬼,專門拉人下去做替身!平時砍柴放牛都繞開這兒走!”
“鬼拉腳……肯定是鬼拉腳……”有人小聲嘀咕。
周隊聽得心煩,但又沒法跟村民們的迷信思想硬掰扯。他吩咐一部分民警繼續留在現場進行更細致的搜索和走訪,自己則帶著大部隊,包括陸野,先回局裡開會。
回去的車上,氣氛很沉悶。一樁無頭命案,發生在偏僻山村,拋屍邪門的枯井,村民一問三不知,還充斥著各種鬼神謠言……這案子,開局就透著棘手。
陸野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但實際上,他正在腦海裡反複回放剛才井底三維模型標注出的那幾個異常點。
刮痕……鬆動的泥土……高處不明顯的蹭痕……
這些痕跡,組合在一起,似乎在講述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個凶手,拖拽著沉重的屍體,來到井邊……他或她)是怎麼把屍體弄下去的?直接扔下去?那井壁的刮痕和高處的蹭痕怎麼來的?
還有,井底鬆動的泥土……是屍體墜落時砸的?還是……有彆的原因?
他總覺得,這些細節背後,隱藏著重要的信息。
【案件分析提示初級)啟動:異常痕跡組合分析中……】
【提示:井壁刮痕與高處蹭痕可能關聯拋屍手法;井底泥土鬆動或指示屍體曾遭移動。建議結合屍檢報告與現場痕跡綜合判斷。】
係統的提示音在他腦中響起,雖然還是初級,但正好契合了他的思考方向。
回到局裡,立刻就要開案情分析會。這將是陸野在縣刑偵大隊參與的第一個命案會議。
他睜開眼,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田野。
鬼拉腳?他心裡冷笑一聲。裝神弄鬼的背後,往往是比鬼更可怕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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