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的供述被詳細記錄下來。他看起來徹底崩潰了,問什麼答什麼,情緒起伏很大,時而痛哭流涕地懺悔,時而又眼神空洞地發呆。
按照程序,需要讓他指認現場,並且詳細確認一些作案細節,確保供述的真實性。
陸野和孫建軍,帶著技術隊的同事,押著王梓再次來到了縣一中的那棟舊樓。
再次走進這棟陰森的建築,王梓明顯地表現出恐懼,身體一直在發抖,腳步踉蹌,需要民警攙扶著才能走路。
來到三樓那間出事的宿舍,裡麵的警戒線還在,地上用白筆畫著人形輪廓,牆上的紅字雖然被取樣了,但殘留的痕跡依然刺眼。
看到這一切,王梓的情緒再次失控,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嘴裡反複念叨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等他情緒稍微穩定,技術人員開始讓他指認具體位置。
“你是在哪裡用彈弓打他的?”
“就…就在那個窗口…”王梓指著窗戶。
“繩子是從哪裡勒的?”
“就…就從後麵…他站在這裡…”王梓指著人形輪廓的頭部位置。
“顏料放在哪裡?怎麼畫的?”
“顏料…我藏在那個破桌子底下…用…用一根棍子沾著畫的…”
他的指認基本符合現場勘查的情況。
但是,當技術人員問到一些更具體的細節時,王梓的回答開始變得有些含糊和矛盾。
比如,問他用彈弓打了張超的哪個具體部位,他先是說後腦勺,又說好像是脖子,最後說記不清了。
問他勒脖子時,繩子繞了幾圈,是怎麼打結的,他也說得支支吾吾,前後不一致。
問他畫那些特殊符號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參考了什麼,他隻是搖頭,說就是隨便畫的,嚇人就行。
這些細節上的模糊,如果是臨時起意、驚慌失措下的作案,倒也說得通。但結合之前他利用傳說威脅同學作偽證的那種心思縝密,又顯得有些矛盾。
陸野默默地觀察著王梓的一舉一動。他發現,王梓在指認過程中,眼神偶爾會飄向房間的某個角落,或者窗外,似乎在躲避什麼,又似乎在確認什麼。
這種細微的不自然,沒有逃過陸野的眼睛。
指認結束,準備離開舊樓時,王梓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間宿舍,眼神複雜,低聲說了一句:“…她…她應該滿意了吧…”
聲音很輕,但陸野聽到了。
“她?誰?”陸野立刻追問。
王梓像是突然驚醒,猛地搖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沒…沒誰…我瞎說的…”
他不敢再看陸野,快步低著頭往外走。
這個小小的插曲,像一根刺,又紮進了陸野的心裡。
“她”?指的是那個傳說中上吊自殺的女生?王梓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提到“她”?還說“她應該滿意了”?
這難道僅僅是一個精神壓力巨大的少年的胡言亂語?還是暗示著,他的作案動機裡,還摻雜著一些更複雜、更晦暗的原因?比如,對那個傳說中女生的某種畸形的“認同”甚至“獻祭”?
案情雖然清晰了,但背後的心理動機,似乎依然籠罩著一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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