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科的辦公室裡,顯示器藍光映著老陳的臉,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將模擬路徑與衛星圖疊加後的畫麵投屏到牆上:“周隊你看,這是貨車消失前最後一段gps軌跡,結合無人機拍的黑鬆嶺西側地形,隻有這條無名土路能避開所有監控——順著走三公裡,正好通到紅星農場的後門,沿途草從有明顯碾壓痕跡,應該是重型車輛壓出來的。”
周隊湊上前,指尖點在屏幕上農場倉庫區的位置:“倉庫周圍有高牆,正好藏車。通知隊裡,挑十五個精乾的,帶齊勘查設備和搜查證,明早四點集合,走縣道繞到農場北側,避免走大路被人看見。”他頓了頓,看向負責排查社會關係的小李,“劉大軍那邊,再挖深點,特彆是他有沒有接觸過運輸、拆解相關的人。”
小李應聲點頭,當天下午就帶著記錄冊跑了趟劉大軍的老家。村口小賣部的老板娘嚼著瓜子說:“大軍有個表弟叫張磊,在縣城開修車鋪,前陣子還來這兒借錢,說欠了人不少錢。”小李順著線索找到縣城的“磊子汽修店”,鋪子卷閘門半拉著,裡麵落滿灰塵,隔壁花店老板透露:“這店快半年沒開張了,上個月還有催債的來砸過門。”
更關鍵的線索來自劉大軍的老鄰居:“他年輕時在紅星農場乾過臨時工,管倉庫的,那時候還經常跟我們說農場裡哪塊地好藏東西。”小李把這些信息彙總到周隊桌上時,周隊手指在劉大軍和張磊的名字之間畫了條線:“動機有了——張磊欠債,劉大軍可能分贓;條件有了——劉大軍熟悉農場,張磊會拆車;現在就差找到車的下落。”
可疑問也跟著冒出來:貨車加家電近十噸重,怎麼悄無聲息運到農場?拆解需要工具和時間,怎麼沒動靜?周隊把這些問題寫在白板上,盯著看了半晌:“不管怎麼樣,先查農場,明天行動必須快、準,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轉移證據。”
第二天淩晨四點,縣公安局大院裡一片寂靜,五輛警車的大燈被調至最低,隊員們穿著黑色作訓服,背著勘查包,悄無聲息地坐上車。陸野眼底帶著血絲,前一晚整理線索到淩晨兩點,孫建軍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留局裡,有情況我們跟你同步。”陸野搖了搖頭,把對講機彆在腰上:“我跟你們去,之前分析路徑我也參與了,能幫上忙。”
警車駛出縣城,沿著縣道往鄰縣方向開,半小時後拐進一條鄉間小路,路麵坑窪不平,車輪壓過積水濺起泥水,兩側半人高的雜草刮擦著車身,發出“沙沙”的聲響。孫建軍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隱約的路影:“就是這兒了,按照衛星圖,再開十分鐘就能看到農場。”
天剛蒙蒙亮,遠處的紅星農場漸漸顯露出輪廓——紅磚牆斑駁脫落,幾棟平房的窗戶玻璃全碎了,門口的“紅星農場”木牌歪歪扭扭掛在柱子上,早就沒了顏色。車隊在距離農場一公裡的地方停下,中隊長趙剛壓低聲音:“下車,徒步靠近,兩人一組,注意觀察周圍有沒有放哨的。”
隊員們分成五組,貓著腰鑽進雜草叢,露水打濕了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褲管往上爬。陸野跟在孫建軍身後,手裡拿著望遠鏡,看向農場深處的倉庫區——那是一棟紅磚砌的大倉庫,屋頂有幾處塌陷,鐵皮大門歪歪扭扭地半開著,裡麵黑黢黢的,看不到任何動靜。
“慢著。”陸野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倉庫門口的空地,“你們看,那裡好像被掃過。”孫建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空地上的雜草被人用樹枝粗略扒到一邊,露出底下的黃土,但仔細看,黃土上有幾道深色的印記,像是輪胎壓過的痕跡。
兩人放慢腳步,悄悄靠近,陸野蹲下身,從勘查包裡拿出手套戴上,指尖輕輕拂過痕跡邊緣——泥土還帶著潮氣,沒有完全乾透,邊緣也沒被風吹得模糊。“是新的,最多24小時內留下的。”他湊得更近,看清痕跡的寬度和紋路,“這是重型貨車的輪胎印,花紋跟失蹤貨車的一致!”
孫建軍立刻拿出對講機,壓低聲音向周隊彙報:“周隊,倉庫門口發現新鮮貨車輪胎印,跟目標車輛吻合!”對講機那頭傳來周隊沉穩的聲音:“各小組注意,向倉庫合圍,動作輕,彆驚動裡麵的人。”
隊員們從不同方向向倉庫靠近,腳步踩在雜草上幾乎沒有聲音。陸野貼著倉庫的磚牆走,能聽到裡麵隱約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金屬碰撞的響動。他跟孫建軍對視一眼,孫建軍比了個“準備突擊”的手勢,陸野握緊了腰間的手銬,心臟在胸腔裡“砰砰”跳著——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喜歡刑偵天梯請大家收藏:()刑偵天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