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在詢問室裡,王老五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陰沉。被晾了幾個小時,他的心理已經從最初的慌亂,逐漸轉變為一種頑固的抵抗。他打定主意,無論警察問什麼,都一口咬定不知道,時間過去這麼久,他們沒有證據能拿自己怎麼樣。
然而,當孫建軍和陸野再次走進來,並且孫建軍直接將一疊剛剛打印出來的劉衛東詢問筆錄複印件摔在桌子上時,王老五感受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更具壓迫性的氣勢。
“王建國,或者說,王老五。”孫建軍的聲音冷得像冰,“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說清楚1998年7月12號晚上,在城關鎮糧站,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老五眼皮跳了一下,強裝鎮定:“我說了,我在家睡覺!什麼糧站,我不知道!”
“不知道?”孫建軍拿起那疊筆錄,翻到一頁,直接念道,“‘是我找到了王老五,跟他說了糧站有錢的事…他帶了張富貴和李彪來的…’這話,是誰說的?”
王老五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瞬間收縮!劉衛東?!這個名字像是一把錐子,狠狠刺進了他緊繃的神經!他怎麼可能開口?!他不是早就跑了嗎?!
“劉…劉衛東是誰?我不認識!他胡說八道!”王老五失口否認,但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慌亂。
“不認識?”孫建軍冷笑一聲,又念了一段,“‘王老五拿到錢後,隻給了我五千塊,還威脅我…大部分錢都被他拿走了…’這也是胡說八道?”
“放屁!純屬放屁!”王老五激動地站起來,又被旁邊的刑警按回椅子上,他臉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他血口噴人!誣陷!你們警察就聽信他一麵之詞?”
【啟動微表情分析隱性技能)...信息檢索中...】
【目標出現瞬間的震驚與恐懼瞳孔放大,呼吸驟停)、隨後過度憤怒防禦機製,試圖通過憤怒掩蓋真實情緒)、否認過於急切真實被誣陷者通常會表現出錯愕和不解,而非立即激烈否認)。綜合判斷:劉衛東的供述擊中要害,其反應符合被揭穿後的應激狀態。】
陸野清晰地捕捉到了王老五的心理變化。
“是不是一麵之詞,你心裡清楚!”孫建軍步步緊逼,“你以為事情過去二十多年,就死無對證了?我告訴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彪雖然死了,但劉衛東找到了!張富貴也在我們控製之下!你以為你還能瞞得住?”
聽到張富貴也被控製,王老五的眼神更加慌亂,但他仍咬牙堅持:“張富貴?他…他能知道什麼?你們彆想詐我!”
“詐你?”孫建軍猛地一拍桌子,聲色俱厲,“王老五!你看看這個!”他拿出了一張現場黑白照片的複印件,上麵是糧站值班室內血腥的場景,“兩條人命!一個當場死亡,一個重傷殘疾!你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嗎?!為了那點錢,你們下手這麼狠!事後你還黑吃黑,獨吞大部分贓款,讓你的同夥也跟著你背了二十多年的債和恐懼!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激烈的訓斥,配合著血腥的照片和同夥倒戈的消息,如同重錘一般砸向王老五的心理防線。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眼神開始劇烈閃爍,似乎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那條跛腿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起來。
【目標心理防線出現劇烈波動!罪惡感、恐懼感、以及對同夥背叛的憤怒感交織。是突破的最佳時機!】陸野立刻向孫建軍遞了一個眼神。
孫建軍會意,語氣稍稍放緩,但依舊帶著強大的壓力:“王老五,事到如今,抵賴沒有任何意義。劉衛東已經指認了你,張富貴也撐不了多久。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實交代所有犯罪事實,積極配合,爭取寬大處理!那筆錢你藏在哪了?現在說出來,還算你主動交代!”
“錢…錢…”王老五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度複雜的神色,有貪婪,有後悔,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他猛地搖頭,“沒了…早就沒了…輸光了…都輸光了…”
這句話幾乎等於變相承認了他indeed拿走了那筆錢!
“輸光了?在哪輸的?怎麼輸的?說清楚!”孫建軍緊緊抓住這個話頭。
但王老五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猛地閉上了嘴巴,再次低下頭,恢複了沉默,隻是身體的顫抖無法停止。無論孫建軍再如何問,他都咬緊牙關,不再開口。顯然,那筆錢的去向,或者涉及到這筆錢的某些事情,是他更加恐懼、寧願扛下殺人罪名也不願觸碰的禁區。
審訊再次陷入了僵局。王老五雖然心理受到巨大衝擊,幾乎崩潰,但在最關鍵的問題上,卻表現出一種反常的頑固。
走出詢問室,孫建軍眉頭緊鎖:“媽的,眼看就要開口了,怎麼又縮回去了?那筆錢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比他殺人的罪還重要?”
陸野沉思道:“他的反應很異常。提到錢,他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殺人這件事本身。這不符合常理。除非…那筆錢的背後,牽扯到更嚴重的事情,或者更可怕的人。”
“更可怕的人?”孫建軍若有所思,“難道他獨吞了錢,還不是最壞的結局?後麵還有故事?”
“很有可能。”陸野點頭,“劉衛東的供述裡,也隻提到王老五拿走了大部分錢,但之後王老五去了哪裡,錢怎麼沒的,他也不知道。這中間恐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看來,還得從張富貴那裡下功夫了!”孫建軍下定決心,“王老五這裡暫時啃不動,就集中火力攻張富貴!他知道的內情肯定比劉衛多!而且他看起來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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