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刑偵總隊重案處的日常工作,如同精密咬合的齒輪,在陸野的帶領下平穩而高效地運轉著。處理現發大案、指導地市偵辦、梳理積壓舊案……每一天都充斥著大量的信息和決策。陸野逐漸適應了處長角色所需的宏觀視角與平衡藝術。
這天下午,他正在審閱一份跨區域電信詐騙案的協查報告,辦公桌上的內部保密電話響了起來。是秦衛國總隊長。
“陸野,帶上那份‘1999·8·17’青山市滅門案的卷宗,來我辦公室一趟。”秦衛國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鄭重。
“1999·8·17…”陸野立刻在腦海中檢索出這個案件編號,正是他之前留意到的那起懸而未決的二十年舊案。“是,總隊長!”
他從保險櫃裡取出那份已經泛黃、邊角有些磨損的厚重卷宗袋,快步走向秦衛國的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陸野發現除了秦衛國外,沙發上還坐著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清臒、戴著厚厚眼鏡的老者。老者穿著樸素的中山裝,眼神銳利而專注,正端著一杯茶細細品著,身上自帶一股書卷氣與不容置疑的權威感。陸野認得他,是省廳乃至全國都享有盛譽的法醫人類學與技術專家,王濟舟教授。
“王教授,您也在。”陸野恭敬地打招呼。王教授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他手中的卷宗袋。
“坐。”秦衛國指了指王教授旁邊的沙發,臉色嚴肅,“今天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個‘8·17’案子。”
陸野將卷宗放在茶幾上,秦衛國沒有去翻,而是看著他和王教授,沉聲道:“這起案子,壓了二十年了。青山市知名企業家陳明遠一家四口,夫妻倆加一對兒女,最小的女兒才八歲……慘遭滅門。當時震動全省,壓力巨大,但受限於條件,一直沒破。陳明遠的老母親,每年八月十七號,都會到青山市局,再到省廳門口,不說話,就捧著兒子一家四口的照片站著…一站就是一天…”
秦衛國的聲音有些低沉,辦公室裡彌漫開一種沉重的氣氛。陸野能想象出那位老母親無聲的絕望和堅持,這畫麵像一根刺,紮在每一位有責任心的警察心裡。
“老廳長在任時,就多次想重啟調查,但條件不成熟。現在,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能讓它再繼續沉下去了!”秦衛國語氣斬釘截鐵,“而且,近期部裡也在推動‘積案攻堅’行動,要求我們利用新技術手段,對曆史懸案進行清理。所以,我決定,正式重啟‘8·17’滅門案的調查!”
他目光落在陸野身上:“陸野,這個案子,由你親自負責,重案處牽頭成立專案組。王教授,”他又看向老者,“技術方麵,尤其是物證的重新檢驗,就需要您和您的團隊鼎力相助了!”
王教授放下茶杯,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專業的光芒:“義不容辭。當年很多技術不成熟,留下遺憾。現在,是時候用新的眼光,看看這些老夥計了。”他所說的“老夥計”,顯然指的是那些塵封的物證。
“保證完成任務!”陸野站起身,挺直腰板,感覺肩頭瞬間沉重了許多。這不僅僅是一個案子,更是一份跨越了二十年的承諾,是對曆史、對受害者、對生者的一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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