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急轉直下。凶手下一次行凶的時間幾乎明確,目標也鎖定為少女阿花。這不再是事後調查,而是變成了與時間的賽跑,一場預防謀殺的行動。
“必須立即對阿花實施保護!”李偉斬釘截鐵地說。
“怎麼保護?”周婷相對冷靜,“我們以什麼理由?直接告訴她有人要用‘蠱’殺她?她會信嗎?寨民會信嗎?隻會把我們當成瘋子,甚至可能激怒隱藏的凶手,導致他改變方式或目標,讓我們更加被動。”
陸野沉默著,大腦飛速運轉。周婷說得對,在這樣一個信奉“蠱神”、對外人極度戒備的環境裡,直接攤牌是最愚蠢的選擇。
“不能明著保護,就隻能暗地裡監視和防範。”陸野做出決斷,“老陳,李偉,你們兩個輪流,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秘密監視阿花家的吊腳樓,重點注意任何接近她的人,特彆是夜間。發現任何異常,立刻報告。”
“明白!”老陳和李偉同時應道。
“周婷,你試著以心理疏導和關心受驚者的名義,接近阿花,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得到更多信息,比如她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或者得罪過什麼人。注意方式,不要引起她的恐慌。”
“好,我試試。”周婷點頭。
“陳凱,你繼續分析銀飾花紋和那個波浪符號,看能不能找到更具體的指向,比如行凶地點或方式的暗示。同時,監控環境信息素的變化,尋找其釋放源頭的線索。”
任務分派下去,眾人立刻行動。老陳和李偉借著暮色和地形的掩護,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吊腳樓之間。周婷則整理了一下情緒,帶上一些安撫神經的草藥茶事先準備的掩護),向阿花家走去。
陸野和陳凱留在屋內,氣氛凝重。
“凶手對寨子了如指掌,能夠精準投放信息素、引導蠱蟲,甚至可能擁有某種我們未知的遠程激活手段。”陸野看著窗外越來越濃的夜色,分析道,“他就在寨子裡,而且地位不低,或者擁有我們難以察覺的行動自由。”
陳凱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還有一個問題,係統檢測到的異常生物信號,其源頭似乎不止一個,而且……在移動。雖然很緩慢,但確實在寨子範圍內變換位置。”
移動的信號源?是攜帶“蠱蟲”的人?還是被控製的生物?
“能定位嗎?”
“乾擾太強,精度不夠,隻能確定大致區域……目前信號最強點,似乎在寨子中心偏北的位置。”
寨子中心偏北……陸野回憶著寨子的布局,那裡似乎是……寨老石爺爺家和祭祀廣場所在的方向。
就在這時,周婷回來了,臉色有些複雜。
“見到阿花了,她情緒很不穩定,時而哭泣,時而發呆。她對龍旺的死感到害怕,但也說不出了所以然。不過,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周婷壓低聲音,“她下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銀項圈,喃喃地說‘阿岩哥送的……保佑我……’。當我問及阿岩時,她眼神閃爍,立刻岔開了話題。”
阿岩送的項圈?就是那個隱藏著周期密碼的項圈?
陸野眼神一凝。阿岩在這個事件中的角色,越來越可疑了。他既是寨老的繼承人,有能力接觸到寨子的核心秘密,又與受害者阿花關係密切,送出的項圈更是藏著關鍵信息。
“阿岩現在在哪裡?”陸野問。
“不清楚,我離開阿花家時,沒看到他。”周婷搖頭。
夜色漸深,雨不知何時停了,但霧氣卻從山林間彌漫開來,籠罩了整個寨子,能見度變得更低。負責監視的老陳傳回消息,阿花家燈火已熄,似乎睡下了,周圍未見異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係統預測的下一個周期峰值越來越近。指揮部臨時住所)內的氣氛也愈發緊張。
陳凱突然指著屏幕:“信息素濃度在寨子西北角,靠近玉帶溪上遊的方向,出現了一個小範圍的異常飆升!”
玉帶溪上遊?那裡更偏僻,靠近後山禁地!
幾乎同時,負責下半夜監視的李偉通過耳麥傳來急促而壓低的聲音:“頭兒!有情況!一個黑影,速度很快,往寨子西北方向去了!看身形……有點像阿岩!”
阿岩?他深夜去西北方向做什麼?
“跟上去!保持距離,注意安全!”陸野立刻下令,同時抓起外套,“陳凱,周婷,你們留守,保持通訊。老陳,我們走!”
陸野和老陳如同兩道利箭,悄無聲息地射入濃霧之中,朝著寨子西北角疾行。腳下的石板路濕滑,周圍的吊腳樓在霧氣中如同沉默的怪獸。
他們必須弄清楚,阿岩深夜前往信號異常區域,究竟是要去阻止罪行,還是……去執行它?
新的疑點,隨著這深夜的迷霧,再次籠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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