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裡的搜查工作緊鑼密鼓地再次展開,這次的重點放在了阿雅身上。
周婷和李偉找到了幾位與阿雅關係較為密切的老年寨民,尤其是看著她長大的幾位婆婆。起初,這些老人因為阿雅的死和之前的混亂,情緒低落,不願多談。周婷沒有催促,隻是耐心地陪著她們,幫忙處理一些瑣事,遞水,安撫受驚的孩子。
李偉則發揮了他“接地氣”的優勢,跟著龍阿友,幫著寨民們修複在混亂中被損壞的房屋門窗,一邊乾活一邊看似隨意地聊著寨子裡的往事,特彆是關於阿雅和吳薩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警察們忙前忙後,不僅是來抓壞人,更是實心實意地幫寨子恢複,戒備心漸漸放下了。
一位滿頭銀發、牙都掉光了的阿婆,拉著周婷的手,用含混不清的方言絮叨起來:“阿雅那孩子……命苦啊……跟著她那個叔叔,學了些不好的東西……但她心裡,是裝著寨子的……”
周婷耐心聽著,捕捉著每一個有用的信息。
“她以前……常去後山的娘娘洞……說那裡清淨,能聽到祖先的聲音……”
“有一次,我見她從吳薩那裡回來,眼睛紅紅的,手裡緊緊攥著個小布包……我問她,她不說,隻說是很重要的東西,是‘命根子’……”
小布包?命根子?
周婷立刻留了心,仔細詢問那小布包的樣子。阿婆描述得不是很清楚,隻說顏色很深,像是藏青色的,上麵好像用彩線繡了什麼東西。
另一邊,李偉也從龍阿友那裡套到了一些信息。
“阿雅姐……其實挺怕她叔叔的。”龍阿友一邊釘著木板,一邊低聲道,“有一次我撞見吳薩罵她,說她胳膊肘往外拐,不配做石家的女兒。阿雅姐就哭著跑出去了,好像……是往祖墳那邊去了。”
“祖墳?”李偉追問。
“嗯,我們寨子有片老墳山,就在後山腳下。阿雅姐的阿爸阿媽,還有石爺爺,都埋在那裡。”龍阿友說道,“阿雅姐逢年過節,或者心裡有事的時候,都會去那裡坐坐。”
後山娘娘洞?老墳山?
這兩個地點迅速被報給了陸野。
陸野當機立斷:“老陳,你帶一隊人,去娘娘洞。李偉,周婷,你們對阿雅更了解,跟我去老墳山。重點尋找任何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特彆是阿雅父母和石爺爺的墳塋附近。”
隊伍再次出發。
老墳山在寨子後方,沿著一條長滿青苔的石板小路走上去,樹林蔭翳,氣氛肅穆。一座座墳塋安靜地矗立在那裡,記錄著寨子的曆史。
阿雅父母的墳並排而立,打掃得還算乾淨。石爺爺的墳則在稍高一些的位置,墓碑顯得更古樸些。
周婷仔細檢查著阿雅父母墳塋的周圍,特彆是墓碑底座、附近的灌木叢。李偉則發揮他“找東西”的特長,像掃描儀一樣掃視著地麵和墳包。
陸野站在石爺爺的墓碑前,看著上麵刻著的、與吳薩極為相似的名字和容貌輪廓,心中感慨。一門雙傑,卻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陸隊!這裡有發現!”周婷突然在一叢茂密的蕨類植物後麵喊道。
陸野和李偉立刻圍了過去。隻見周婷小心翼翼地撥開蕨類植物,在墓碑與山體岩石的縫隙深處,露出了一個藏青色、用彩線繡著複雜蝴蝶紋樣的小布包!
布包不大,隻有巴掌大小,被塞在縫隙最裡麵,上麵沾著些泥土,但保存完好。
“就是這個!和阿婆描述的一樣!”周婷有些激動,戴上手套,極其小心地將布包取了出來。
布包入手略有分量,裡麵似乎裝著硬物。
三人退到稍空曠的地方,周婷在陸野和李偉的注視下,輕輕解開了布包上係著的繩扣。
裡麵沒有想象中的瓶瓶罐罐或者奇異蟲卵,隻有兩樣東西:一枚顏色暗沉、觸手冰涼的骨質令牌,令牌上刻著的圖案,與禁地骨刻和《屍蠱圖》上的某些符號同源;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略顯發硬的牛皮紙。
周婷展開牛皮紙,上麵是用某種礦物顏料畫出的簡易地圖,線條粗糙,但幾個關鍵點標注清晰——禁地古榕、寨子水井、後山幾個洞穴,以及……寨子祠堂的位置被用紅色的叉號特彆標記了出來!
在紅色叉號旁邊,還有一行細密的小字,是阿雅的筆跡:
“以血飼之,以骨承之,祖靈庇佑,根脈不絕。”
“祠堂……根脈……”陸野盯著那張地圖和那行字,瞳孔微縮,“難道,‘蠱母’的備份,藏在祠堂裡?而且需要特定的方式……‘以血飼之,以骨承之’才能激活或維持?”
他立刻拿出對講機:“老陳,娘娘洞那邊怎麼樣?”
對講機裡傳來老陳略帶失望的聲音:“頭兒,搜遍了,屁都沒有!連個耗子洞都沒放過!”
“收隊,立刻到寨子祠堂集合!”陸野沉聲道,“重點找到了!”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枚冰冷的骨質令牌和古老的地圖,阿雅的形象在他心中愈發清晰。這個女孩,在吳薩的陰影下,或許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寨子真正的“根”。她藏起這最後的鑰匙,是不是也預見到了今天的局麵?
喜歡刑偵天梯請大家收藏:()刑偵天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