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也點頭附和，銀甲上的光閃了閃，像落了層月光：“趙公明，你也該和妹妹們表個態了，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看看你這兄長當得夠不夠格，能不能讓妹妹們滿意，彆總讓她們惦記著。”
白衣仙子連忙跟著說，手裡還拿著塊沒吃完的蘋果：“就是就是，我可記在心裡了，要是做不到，回頭我去天庭給你宣揚宣揚，讓眾仙都知道你是個不疼妹妹的兄長，看你還怎麼在財神殿立足！”
趙公明被眾人說得沒辦法，隻好拱手笑道，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像在立軍令狀：“那我就保證，每逢過節的傍晚，都來三仙島看望妹妹們，帶你們愛吃的點心，陪你們說說話，要是忙得實在抽不開身，也會派黑虎送些稀罕玩意兒過來，如何？”
瓊霄啃著雞腿，眯起眼睛，像隻滿足的小狐狸，油乎乎的手抹了把嘴：“兄長，記住你說的話，可彆食言！不然下次見了你，我就把你的黑虎的好肉換成黃連，讓它嘗嘗苦頭，看你還敢不敢忘！”
趙公明連忙舉手，像是在發誓，胳膊上的肌肉都繃緊了：“放心，你兄長從來不會食言，說到做到！我趙公明說話算數，不然就讓我財神殿的香火少一半，凡間的貢品都變成石頭！”
雲霄轉頭看向孫悟空，柔聲問道，眼裡帶著關切：“孫大聖，今天感覺如何？頭還疼得厲害嗎？藥喝了之後有沒有覺得舒服些？要是還疼，我再給你加味安神的藥。”
孫悟空活動了一下脖子，骨節發出“哢吧”的輕響，像老樹舒展枝丫，笑道：“比上午好多了，頭疼減輕了不少，像被風吹散了似的，腦子裡也不嗡嗡響了，渾身都輕快，像是卸下了千斤擔子，看來仙子的藥確實管用，比太上老君的金丹還靈驗幾分！”
雲霄聽後點了點頭，眼裡露出欣慰的神色，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像春風拂過湖麵：“那就好，照這個勢頭，到明天就該減藥了，再養一天，定能痊愈。”
瓊霄把雞腿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上的肉絲都舔了舔，骨頭啃得像玉簪似的，又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兄長，你說這藥費，該扣誰的？總不能讓我們姐妹白忙活吧？這藥材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在後山采的，搗藥都搗得胳膊酸了。”
玄女接口道，語氣帶著幾分公正，像個判官：“按照天條的規定，趙公明誤傷孫悟空，這藥費自然該由趙公明承擔，沒什麼好說的，理當如此，不然豈不是沒了規矩？”
趙公明一聽，連忙看向瓊霄，搓著手笑道，帶著點討好，像個犯錯的孩子：“妹妹呀，咱們兄妹一場，藥費就免了吧？回頭我多給你們帶些好吃的，比藥費劃算多了，你們說是不是？”
瓊霄正把桂花糕往嘴裡送，聞言眼睛猛地一瞪，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狡黠的眸子瞬間圓了起來，像兩滴被驚起的墨珠。手裡那塊沾著金黃桂花的糕點晃了晃，邊緣的碎渣簌簌往下掉，眼看著就要從指間滑落，她慌忙用另一隻手接住，指尖沾了些黏糊糊的糕屑。
“兄長，那怎麼行？”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點沒被滿足的嬌嗔，又透著股不容置疑的認真，“不扣你點錢，你就不知道長記性！這次是誤傷孫大聖，下次保不齊又誤傷了哪位仙友，到時候天庭追責下來，可不是扣錢能解決的！就得讓你疼疼，才能把這事兒刻在心上，牢牢記著！”她說著，還故意把手裡的雞骨頭往桌上一放，“哢嗒”一聲，像是在加重語氣。
趙公明看著妹妹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心裡暗笑她孩子氣，麵上卻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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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像算盤珠子似的打了個轉，計上心頭。隻見他猛地歎了口氣，那口氣歎得又長又重，像是從肺腑深處掏出來的，連肩膀都跟著垮了下去，臉上堆起幾分委屈，活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
“唉，”他拖長了調子，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調侃，“妹妹有所不知，我那錢袋子裡的寶貝，本是打算給你們買美食用的。前幾日路過凡間的集市，看見有家鋪子做的杏仁酥層層起酥，還有那裹著青紅絲的蜜餞，想著你們準愛吃，特意留著錢想買來。要是扣了藥費，怕是就沒錢買了，到時候可彆怪兄長小氣，過年過節都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隻能空著手來看你們嘍。”他邊說邊偷偷瞟著瓊霄，眼裡藏著絲笑意。
瓊霄一聽“杏仁酥”“蜜餞”這幾個詞，耳朵尖都動了動，剛才還緊繃的臉瞬間鬆動了幾分，像被陽光曬化的糖塊。她抿了抿嘴，剛才還瞪得溜圓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手裡的桂花糕也忘了往嘴裡送。
“那……那我不扣了！”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把手裡的桂花糕往桌上一放，聲音卻軟了下來，帶著點生怕對方反悔的急切，“兄長你可得記著，多給我們姐妹們買些桂花糕——要那種桂花放得足的，桃花酥得是剛出爐的，還有上次說的凡間的冰糖葫蘆，必須是裹滿芝麻的那種，少一顆芝麻都不行！”她伸出三根手指，一條一條數著，生怕漏了哪樣。
趙公明見她鬆了口，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裝作鄭重其事的樣子，連連點頭，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脖子都快晃出殘影了。“好好好！都給你們買，管夠！”他拍著胸脯保證，聲音響亮得能震落屋頂的灰塵，“隻要你們高興，買多少都行！彆說芝麻糖葫蘆，就是把整條街的零食都包下來，兄長也樂意！”
這話一出，一行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孫悟空笑得最歡，前仰後合的，差點從竹床上滾下去，毛茸茸的胳膊捂著肚子，嘴裡還不停念叨：“哈哈，趙元帥，你這妹妹可是個小吃貨！幾塊點心就把你給放過去了！”
九天玄女也忍不住莞爾，銀甲上的流光隨著笑聲輕輕晃動，她用袖口掩著嘴，眼角的笑意像漣漪似的散開：“瓊霄仙子倒是直率，這般性情，倒叫人喜歡。”
白衣仙子笑著搖頭，伸手幫孫悟空理了理被笑亂的猴毛：“你們這兄妹幾個，倒像是凡間的尋常人家，吵吵鬨鬨的，卻透著股親厚勁兒。”
土地公也跟著笑，笑得咳嗽了兩聲，連忙用手捂住嘴，眼裡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還是趙元帥有辦法，知道瓊霄娘娘的軟肋在哪……”
瓊霄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紅暈，像沾了胭脂，她嗔怪地瞪了趙公明一眼，抓起桌上的桂花糕塞進他嘴裡：“吃你的吧！再笑，連你的那份也給碧霄姐姐了！”
笑聲在醫館裡回蕩，像一串掛在簷角的清脆風鈴被風吹響，叮叮當當的，撞碎了傍晚的寧靜。
空氣中彌漫著藥香、果香和燒雞的油香，三種味道纏在一起，竟生出種說不出的暖意。連窗外的夕陽都仿佛被這笑聲染得更亮了幾分，把天邊的雲彩都映成了金紅色，像一匹鋪開的錦緞，溫柔地籠罩著這座充滿歡聲笑語的醫館，連牆角的藥草都仿佛挺直了腰杆，在晚風裡輕輕搖曳，像是也在跟著笑呢。
賦詞一首
《臨江仙·暮聚醫館話歡然》
暮染簾旌香漸起，珍饈初獻情真。
虎嘯人歸笑語頻。
舊嫌隨酒釋，兄妹話殷勤。
稚語爭言糕與果，嗔癡更見親仁。
夕陽斜照暖塵氛。
藥香融喜氣，風送滿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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