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了次日清晨,東方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像一塊被匠人精心打磨過的巨大羊脂玉,邊緣處被人輕輕叩開了一道細縫,一縷金絲般的晨光順著縫隙穿透雲層,斜斜地灑在攻方大營的帳篷上。那些昨夜被炮火熏得發黑的帆布,此刻被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淡金色,連邊角被彈片劃破的破洞都像是綴上了金邊,顯得不那麼刺眼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混雜著雨後潮濕的泥土氣息,還有遠處海麵上飄來的鹹腥味,三者交織在一起,凝成一種獨特的戰場氣息,既凜冽又鮮活。
孫悟空早早起身,他一夜未眠,眼底卻不見絲毫倦意,反倒亮得驚人。
身上的鎖子黃金甲被晨露打濕,甲片縫隙間凝著細密的水珠,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每一片甲葉都映出花果山的虛影。他站在主營帳前,雙手背在身後,金箍棒斜斜倚在肩頭,棒身上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在光線下流轉。目光越過營前的鹿角障,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花果山——那山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山頂的水簾洞被一層乳白色的薄霧籠罩,洞口垂落的水簾折射出七彩光暈,卻看不真切內裡的動靜。他的火眼金睛微微眯起,瞳孔中閃過兩簇跳動的金焰,仿佛能穿透那層縹緲的霧氣,直抵洞深處玄女的營帳。
不多時,四健將、孫彩猊和白貞瑩便匆匆趕到。崩將軍的軟甲靴上還沾著昨夜的泥點,深褐與灰黑交錯,靴筒邊緣卷著幾根乾枯的草屑,顯然是一路小跑而來;馬元帥的頭盔斜斜地掛在腰間,紅纓垂落,與甲胄碰撞時發出細碎的“叮鈴”聲,他左手按著腰間的佩刀,刀鞘上的銅環隨著步伐輕晃;流元帥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匕首是用玄鐵打造的,刃口泛著幽藍,他時不時用拇指蹭過刃尖,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芭將軍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粗麻布的包袋上繡著幾株艾草,裡麵是給受傷弟兄們的傷藥,隱約能聞到當歸與三七混合的苦澀藥香。孫彩猊一身銀甲,甲片上鏨著纏枝蓮紋,陽光灑在上麵,反射出細碎的光點,更顯英氣;白貞瑩的裙擺上繡著淡雅的蘭花,絲線是用晨露浸泡過的冰蠶絲,在晨光中泛著瑩潤的光澤,雖身處戰場,卻依舊透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眾人個個甲胄鮮明,神色肅穆,腳步踏在帶著露水的草地上,發出“沙沙”的輕響,驚起幾隻躲在草葉下的灰雀,撲棱棱地飛向天際。
“都進帳說話。”孫悟空轉身走入主營帳,帳簾被他帶起的風掀起一角,又緩緩落下,露出帳內懸掛的獸皮地圖。帳內的木桌已被重新換過,是一張用千年鐵木打造的新桌,桌麵紋理如流水般蜿蜒,泛著深褐色的光澤,上麵鋪著一張巨大的花果山地形圖。圖是用羊皮鞣製而成,邊緣用銅釘固定在桌麵上,上麵用朱砂細細標出了各處關隘、堡壘、河流和密林。
眾人圍桌而立,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主位上的孫悟空,帳內一時隻有彼此的呼吸聲,與帳外偶爾傳來的馬嘶、兵器碰撞聲形成鮮明對比。
孫悟空手指在地圖上水簾洞的位置重重一點,指尖帶著的內力讓堅硬的鐵木桌麵微微下陷,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俺老孫昨夜那一炮,想必已經重傷了玄女。”他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在帳內回蕩。
崩將軍眉頭一挑,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問道:“大王,您如何這般確定?萬一她早有防備,躲進了地下暗堡……”
孫悟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火光在眼底一閃而過:“玄女師父身為兵法大神,最是講究‘體恤士卒’的名頭,這是她立身處世的根本。昨夜我軍炮火轟炸,她營中必有不少傷員哀嚎,斷腿的、折臂的,怕是能從水簾洞門口排到山腳下。以她的性子,定會親自在水簾洞外指揮將領運輸傷員——一來顯露出她的仁厚,讓手下覺得‘主將與我同甘共苦’;二來也能穩定軍心,免得殘兵潰散。這是她收買人心的慣用伎倆,百試不爽。所以俺老孫瞄準的,正是水簾洞外那片青石板坪,錯不了!”
芭將軍在一旁撫掌,鎧甲上的銅片碰撞發出“哐當”一聲,震得桌上的油燈晃了晃:“大王高見!竟能將玄女的心思摸得如此透徹,連她抬手動腳的意圖都算得明明白白,觀察得太仔細了!末將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說著,還特意朝孫悟空拱了拱手,甲胄摩擦的聲響在帳內格外清晰。
“廢話不多說。”孫悟空話鋒一轉,語氣陡然淩厲,眼神如出鞘的利刃般掃過眾人,每到一人麵前,那人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連呼吸都屏住了幾分。“今日,咱們要趁她重傷無力指揮,全力強攻,一舉拿下花果山!”他指尖在地圖上劃過三道線,分彆指向花果山的左、中、右三路,“崩將軍,你帶領玄影部,從左側山道進攻,那裡多怪石,正好隱蔽身形;流元帥,你帶金睛衛,從右側一線天坡地推進,注意棧道狹窄,需派尖兵先探路;馬元帥,你領靈破營,從正麵水簾洞前的開闊地衝擊——三路兵馬於巳時三刻同時發動,務必在半個時辰內撕開他們的第一道防線,讓旗幟插上水簾洞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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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齊聲應道:“得令!”聲音洪亮如雷,震得帳內的油燈芯“劈啪”爆了個火星,連帳外的戰馬都被驚得揚蹄嘶鳴。
孫悟空又看向孫彩猊,目光稍緩卻依舊帶著威嚴:“彩猊,你帶領騰霧騎在花果山北麓的雲層裡潛伏等候,切記藏好身形,萬萬不可讓乾堡發現。那乾堡裡的機槍可不是吃素的,有了乾卦的加持,射程能到幾十裡地,火力猛得能掃斷百年老樹,一旦被發現,你們的祥雲再硬也得被打穿!沒有俺老孫的號令,哪怕敵軍在眼皮子底下換崗,也不許擅自交火,明白嗎?”
孫彩猊拱手,銀甲上的蓮紋在光線下流轉:“放心吧大王,保證不露半點動靜!彆說響屁,連馬打個噴嚏都得捂住!”他性子爽朗,說罷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隨後,孫悟空的目光落在白貞瑩身上,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貞瑩,你帶領紫縛隊跟在大部隊後麵。若是有敵人投降,立刻用繩索捆了——粗麻繩給那些膀大腰圓的壯漢用,每根都得是三股擰成的,能吊住千斤石;細棉繩給傷兵和小兵用,免得勒傷皮肉;還有那捆仙索,專門留給敵軍將領,彆心疼,用完了俺再給你討十捆。繩子寧可多帶十捆壓得士兵們累點,也不能少了一根讓俘虜跑了,免得到時手忙腳亂,明白?”
白貞瑩溫聲道:“明白,大王。紫縛隊的猴子們已經把繩索分好類了,粗的繞成碗口大的繩盤,細的纏在竹筐裡,捆仙索用錦袋裝好掛在腰間。每個猴子都背了水壺和乾糧,保證跟得上大部隊。”她說話時,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過湖麵,卻透著一股乾練,裙擺上的蘭花仿佛都隨著她的話語輕輕搖曳。
最後,孫悟空一拍桌子,鐵木桌麵發出“哐當”一聲悶響,震得桌上的油燈都跳了跳。他站起身來,金箍棒在掌心轉了個圈,帶起一陣風:“至於俺老孫,就從海上繞道,乘‘鎮海號’主艦,帶著三十艘鬥艦、十艘樓船、七艘大翼,從花果山南側的鷹嘴崖海岸登陸。那裡礁石多,敵軍防備鬆,正好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他目光轉向芭將軍,眼神陡然銳利,“芭將軍,你帶領石心營繼續駐紮中軍,照顧好受傷的弟兄——那些被炸斷腿的,記得用夾板固定;被燒傷的,按時敷藥,彆讓傷口化膿。看好糧草輜重,尤其是那批新到的火藥,每桶都得派兩個人盯著,離明火三丈遠,連抽煙的士兵都得趕出去半裡地,萬萬不能出岔子,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芭將軍抱拳,包裹裡的藥草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碎的碰撞聲,聲音鏗鏘有力,震得帳簾都微微晃動。
“所有人,立刻行動!”孫悟空一聲令下,帳內眾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出營帳,腳步“噔噔”地踏在草地上,濺起細碎的泥點。崩將軍帶領玄影部的猴兵率先出發,他們腳踩軟甲靴,靴底貼著防滑的鹿皮,每一步都踩在草葉最厚實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徒步趕往花果山左側山道,背影很快融入晨霧;馬元帥、流元帥緊隨其後,金睛衛的猴兵扛著雲梯,雲梯上纏著浸過桐油的防滑布條,每一節都用銅箍加固;靈破營的則推著衝車,衝車的輪子上裹著三層厚布,邊緣還塞了乾草,行動起來隻發出“沙沙”的輕響,隊伍浩浩蕩蕩,像一條墨綠色的長龍在山穀間蜿蜒;白貞瑩則帶著紫縛隊的猴子們,背著鼓鼓囊囊的繩索,腳步輕快如蝶,裙擺掃過草地,驚起一片帶著露水的蒲公英;孫彩猊帶領騰霧騎的弟兄們“呼”地躍上雲端,帶起一陣微風,將雲層攪出一個個漩渦,身影很快便融入了乳白的霧靄之中。
孫悟空則帶領剩下的猴子們來到東海岸邊。隻見三十餘艘鬥艦、十艘樓船、七艘大翼早已整裝待發,船帆上的“齊天大聖”四個金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紅色的旗麵在風中獵獵作響,邊角處的流蘇被風吹得筆直。
猴兵們扛著炮彈、推著弓弩,在甲板上忙碌著,他們的鎧甲上還沾著昨夜的硝煙,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有的在檢查炮口的準星,用細布擦拭著銅製的炮身;有的在給弓弩上弦,弓弦發出“咯吱”的繃緊聲;還有的在搬運炮彈,黃橙色的炮彈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孫悟空縱身跳上主艦“鎮海號”的船頭,腳下的甲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震得船身都微微一顫。他將金箍棒往甲板上一頓,棒尾陷入木板半寸深,大喝一聲:“開船!”
眾猴兵齊聲應和:“開船——!”聲音響徹雲霄,驚得海麵上的海鷗群起撲飛,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白色的弧線。船槳齊動,“嘩嘩”的水聲此起彼伏,像無數隻大手在拍打海麵,艦隊犁開碧波,朝著花果山的海岸駛去,船尾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水痕,像給碧綠色的大海係上了一條銀色的絲帶,隨著波浪輕輕晃動。
此時,雲端之上早已熱鬨起來,比凡間最繁華的集市還要喧囂百倍。眾神與眾妖紛紛趕來,各自占據一塊雲頭,有的搬來玉凳,有的架起仙釀,像看一場盛大的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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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端坐在九龍寶座上,在晨光中閃著柔和的虹光,身後站著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等仙官——太白金星手裡拿著個拂塵,拂塵柄是用千年桃木做的,時不時地拂一下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皮卻止不住地往雲海那邊瞟;托塔李天王的寶塔斜托在手中,塔身的金紋流轉,目光卻緊緊盯著下麵的花果山。王母娘娘坐在一旁的鳳椅上,鳳椅上鋪著五彩的鸞鳥羽毛,每一根都閃著七彩光澤,身邊圍著一群仙娥,仙娥們手裡捧著白玉盤,盤裡盛著千年蟠桃、交梨火棗,時不時地遞到王母嘴邊,她卻隻是撚起一顆葡萄,指尖捏著葡萄皮輕輕轉動,目光落在雲海上。
鵬魔王、蛟魔王、羅刹女等妖魔也占據了一塊雲頭,鵬魔王扇著巨大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在光線下泛著金屬光澤,帶起的風讓旁邊的雲彩都在晃動;蛟魔王則把腳伸進雲海裡,雲海裡的水順著他的鱗片往下滴,蕩來蕩去,尾巴尖卻不安分地敲著雲塊;羅刹女手裡把玩著一把飛刀,刀身映出她的紅唇,目光緊緊盯著下方的戰場,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
玉帝見千裡眼和順風耳侍立一旁,像兩根被釘在雲裡的木樁子,忍不住開口問道:“昨日夜裡,這場演練可有發生什麼大事?”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讓周圍的喧鬨聲都小了些,連雲彩流動的速度仿佛都慢了半拍。
順風耳趕緊從懷裡掏出那張連夜寫好的紙,紙張是用萱草紙做的,邊緣都被他攥得發皺起毛,他雙手捧著遞到玉帝麵前,手指因為緊張微微發顫,一邊說道:“回陛下,昨夜還真出了件大事!玄女先是下令用火炮轟擊孫大聖的營帳,那炮火密集得跟夏天的暴雨似的,炸得營帳碎屑滿天飛,連旁邊的老槐樹都被攔腰炸斷了!沒成想惹惱了孫大聖,那孫大聖也是個暴脾氣,親自操縱那門‘轟天炮’,瞄準水簾洞就轟了過去——好家夥!一炮就把玄女炸得從石台上飛了起來,實不相瞞,玄女的慘叫聲,十裡之外都能聽見呢,跟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似的,聽得小神耳朵都發麻!”
千裡眼在一旁補充,他的眼睛瞪得溜圓,仿佛還能看到昨夜的景象:“陛下,順風耳所言句句屬實!小神親眼所見,那炮彈精準得跟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玄女腳邊三尺處,炸起的碎石子把她的裙擺都劃破了!依小神看,孫大聖這是要行‘斬帥’之計,今日定要乘勝強攻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到水簾洞門口,正踩著敵軍的盾牌往上衝呢!”
王母娘娘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伸手撚起的那顆葡萄被指甲掐出個小印子,卻沒往嘴裡送:“玄女竟被炸傷了?那猴頭的炮法倒是準得很,沒想到他不光會耍棒子,玩起火炮來也這麼厲害,倒像是從炮營裡滾過三年似的。”
正說著,雲端入口處傳來一陣香風,那香氣清新淡雅,不似凡間的脂粉味,倒像是三月的桃花、六月的荷、九月的桂、臘月的梅,四季花香混在一起,卻又互不衝撞,沁人心脾。
隻見女媧娘娘身穿一襲月藍色的仙裙,裙擺上繡著山川江河,昆侖山的雪、長江的浪、黃河的沙、西湖的柳,都用金線銀線細細繡出,連江河裡的波浪都繡得栩栩如生,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流淌起來。她身邊跟著青霞和紫霞兩位仙子,青霞一身青衣,裙擺如翠玉生輝,走動時帶起的風都仿佛帶著而尊貴;紫霞則穿著紫衣,像一朵盛開的紫羅蘭,發間彆著一支珍珠釵,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眾神見狀,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女媧娘娘!”聲音整齊劃一,像排練過千百遍似的,連鵬魔王都收斂了翅膀,蛟魔王也把腳從雲海裡收了回來。
王母娘娘笑著迎了上去,臉上的擔憂也散去了些,鳳椅上的鸞鳥羽毛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顫動:“女媧娘娘,今日也帶著兩位閨女來觀陣?”
女媧微微一笑,聲音清悅如泉,叮咚作響,每一個字都像落在玉盤上:“是啊,來看看我那義弟孫悟空打得如何。目前戰況怎麼樣了?”她說話時,裙擺上的江河仿佛真的在流淌,波光粼粼。
王母娘娘道:“那猴子倒是能耐得很,親自操炮,把玄女炸得據說站都站不穩,依我看,他已經贏了一半了。不過……”她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指尖的葡萄皮被撚得更皺了。
女媧挑了挑眉,月藍色的裙擺輕輕晃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哦?我那義弟這麼能耐?連玄女都能炸得吃癟?看來是勝券在握了。不過什麼?”
王母娘娘卻搖搖頭,鬢邊的鳳釵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金鳴聲:“女媧娘娘,你可彆忘了,玄女最是精通‘兵不厭詐’的道理。她那肚子裡的彎彎繞繞,比東海的珊瑚礁還要複雜,後手怕是能從水簾洞排到南天門去。這勝負嘛,此刻下定論,還太早嘍。”
女媧眼中的訝異更濃,她抬手理了理月藍色裙擺上的江河繡紋,指尖劃過一朵浪花的金線:“哦?此話怎講?你且說仔細些,讓我也長長見識。當年我煉石補天時,可沒見過這般曲折的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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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娘娘故意賣了個關子,伸手拍了拍女媧的手背,她的指甲上塗著鳳仙花汁,透著淡淡的粉色:“這可不能說,天機一旦點破,就像把剛上籠的包子掀開了蓋,哪還有嚼頭?咱們且看著便是,好戲啊,還在後頭呢。”她說著,眼角的笑紋裡都藏著幾分了然。
紫霞在一旁拉了拉青霞的衣袖,衣袖上的金線繡著火焰紋,被她拽得微微發皺。她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風聽去似的:“姐姐,你看那雲海的顯示,玄女連站都站不穩了,定是傷得極重,怎麼指揮戰鬥呀?說不定這會兒已經被抬上擔架,連說話都費勁呢。”
青霞翻了個白眼,眼尾的紅妝都跟著動了動,沒好氣道:“妹妹,你還是太天真了。王母娘娘剛才都說了,玄女那可是從兵書裡泡大的主兒,肚子裡的計策比你見過的雲彩都多,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打垮?當年蚩尤戰黃帝,她在幕後出的主意,可比這凶險十倍。誰輸誰贏,得看到最後塵埃落定,才能算數。”說罷,她往前挪了挪腳步,裙擺掃過雲端的薄霧,像撥開一層輕紗,更仔細地往下觀望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半點動靜。
此時,水簾洞內,晨曦透過洞口的水簾,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映出細碎的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