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悟空在天蓬元帥府的壽宴上,舞得一手好棍法,引得滿座仙賓喝彩不絕,直把那宴會的熱鬨推向了頂點。
待得棒影收歇,酒酣耳熱之際,壽宴也漸漸臨近尾聲。孫悟空眼珠一轉,瞅著桌上剩下的那些蜜餞、糕點、桂花糕之類的吃食,那琥珀蜜餞晶瑩剔透,裹著層薄薄的糖霜,在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像是一塊塊凝固的陽光;翡翠糕綠得發亮,透著股荷葉的清香,糕體上還印著淺淺的蓮花紋,瞧著就雅致;雲片糕薄如蟬翼,能瞧見裡麵細碎的芝麻粒,疊得整整齊齊,邊緣切得比尺子量過還直;還有高老莊特產的酥糖,外麵裹著層糯米紙,輕輕一抿就化,甜而不膩,糖芯裡還藏著點杏仁碎,嚼起來咯吱作響。他二話不說,摸出個乾坤袋就開始往裡麵劃拉。那袋子像是個無底洞,任憑多少吃食都填不滿,他恨不得把桌子都給裝進去,連盤子裡剩下的半塊杏仁酥都沒放過,那杏仁酥上還沾著幾粒烤得金黃的瓜子仁。
豬八戒在一旁看得直心疼,捂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那肚子鼓得像是揣了個西瓜,腰帶勒得緊緊的,勒出幾道深深的褶子,急得直哼哼:“猴哥,猴哥!給俺老豬留點,彆全部拿完啊!俺還想留著當宵夜呢!你看那盤芙蓉糕,是俺特意讓後廚做的,裡麵加了蜂蜜,甜得很,糕體裡還嵌著蜜棗丁呢!”
孫悟空頭也不抬,一邊往袋子裡塞最後幾塊桂花糕,那糕上還沾著金黃的桂花,香氣撲鼻,連袋口都飄出甜絲絲的味,一邊打趣道:“你這呆子就知道吃!你看看你這肚子,都快趕上彌勒佛的肚皮了,圓滾滾的,走路都晃悠,每走一步,那肚子上的肉都能顫三顫。我這是幫你分分,省得你再吃下去,胖成個球,到時候走路都得滾著走,那才叫丟人呢!”
說罷,他拎起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那袋子沉得都快拖到地上了,袋底蹭著地麵,發出“沙沙”的輕響,又掂了掂手裡幾個油紙包——裡麵是特意給白衣仙子留的桂花糕和蜜餞,油紙都被油浸得發亮,透著點淺黃的印子,嘿嘿一笑,對著眾人揮了揮手:“俺老孫先走一步,改日再聚!”話音未落,身子一晃,腳踩祥雲,便朝天庭外飛去,那袋子在他肩上一晃一晃的,像是掛了個小山頭,裡麵的糕點時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混著他衣袂翻飛的“呼呼”聲,倒像是支奇特的小曲。
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便回到了花果山。此時夜色正濃,一輪明月掛在枝頭,像個銀盤子,灑下銀輝,把山石都照得發白,連草葉上的露珠都亮閃閃的,像撒了滿地碎鑽。水簾洞外的石凳上,白衣仙子正借著月光坐著,手裡把玩著一片柳葉,葉片在指尖轉著圈,轉出細碎的影子,像是在等他。
孫悟空一個筋鬥翻落在地,帶起一陣風,把地上的落葉都吹得打了個旋,幾片調皮的葉子還粘在他的披風上。他把手裡的袋子往她麵前一遞,笑得得意,眼角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兒,露出兩排白牙:“師姐,你看俺給你帶啥回來了!都是你愛吃的!”
白衣仙子抬頭,見他滿臉紅光,像是抹了胭脂,身上還帶著股濃鬱的酒氣,混雜著糕點的甜香,忍不住笑了起來,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揶揄:“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還真以為你在天蓬元帥府吃醉了,把我這師姐給忘了呢。我都數著天上的星星等你,都數到第三十顆了,那顆最亮的啟明星剛冒頭呢。”
“哪能啊!”孫悟空拍著胸脯,酒勁還沒完全下去,說話都帶著點大舌頭,舌頭像是打了個結,“師姐,俺老孫向來說到做到,答應給你帶好吃的,就絕不會食言!你快嘗嘗,這桂花糕還是熱乎的呢,俺特意讓後廚用保溫的玉盒裝著的,那盒子裡墊了三層絨布,保準不涼!”
白衣仙子接過袋子,打開一聞,一股甜香撲鼻而來,是桂花的清冽混著糯米的醇厚,正是她惦記的味道,那香氣鑽進鼻子裡,甜絲絲的,熨帖得很。她看了看孫悟空醉乎乎的樣子,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桃子,眼神都有些發直,像是蒙了層水汽,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那葉子還帶著露水,濕噠噠的,沾在他的猴毛上,柔聲道:“行了,看你這模樣,定是喝了不少。快回去睡吧,明日還有事呢,彆耽誤了。”
孫悟空打了個酒嗝,那嗝裡都帶著酒氣和糕點的甜味,點了點頭,也確實覺得眼皮發沉,像墜了鉛塊,便晃悠悠地走進水簾洞。洞裡的石榻早就被小猴們收拾乾淨,鋪著柔軟的獸皮,是最暖和的虎皮,摸上去毛茸茸的,邊緣還綴著些彩色的絨線,是小猴們偷偷縫上去的。
他一屁股坐下,“咚”的一聲,震得石榻都顫了顫,榻邊的石桌都跟著晃了晃,杯子裡的水濺出幾滴。他鞋子都沒脫,倒頭就躺在了石榻上,剛沾著枕頭,便發出了震天響的呼嚕聲,那呼嚕聲此起彼伏,時而像悶雷滾過,時而像狂風掃過鬆林,震得洞頂的水珠都往下掉,滴在地上“啪嗒啪嗒”響,倒像是在給他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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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子站在洞門口,聽著裡麵的呼嚕聲,像是打雷似的,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轉身提著袋子,走向了樹林深處自己的住處。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東邊的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像塊剛浸了水的玉,花果山的鳥兒便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像是在開演唱會,有麻雀的“啾啾”聲,有畫眉的“婉鳴”聲,還有斑鳩的“咕咕”聲,熱鬨得很。
孫悟空揉著發沉的腦袋,那腦袋像是灌滿了鉛,從石榻上坐了起來,宿醉的後勁還沒完全過去,腦袋裡像是有無數隻小猴子在敲鑼打鼓,“咚咚鏘鏘”的,暈乎乎的。他這才想起,昨晚回來的路上,酒勁上來,忍不住在雲頭上吐了好幾回,把吃的桂花糕都吐了出來,現在喉嚨還疼得要命,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咽口唾沫都覺得疼,帶著點鐵鏽似的澀味。
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水簾洞,清晨的山風吹在臉上,帶著幾分涼意,像是貼了片冰,稍微清醒了些。深吸幾口氣,那清新的草木氣息湧入肺腑,混著瀑布的水汽,帶著點濕潤的甜,舒服多了。
他走到瀑布邊,那瀑布像是條白簾子,“嘩嘩”地流著,水花濺起,在晨光下劃出小小的彩虹。他用冰涼的泉水洗了把臉,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淌,打濕了衣襟,冰涼的感覺順著皮膚蔓延開,像有無數根小冰針在刺,腦袋這才徹底清醒了大半,隻是喉嚨依舊有些發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正在這時,白衣仙子從竹林裡走了出來,竹葉在她身後沙沙作響,像在跟她打招呼,手裡拿著個小瓷瓶,那瓷瓶是天青色的,上麵畫著蘭草,葉片的脈絡都描得清清楚楚,見他醒了,便走了過來,笑著問道:“孫悟空,酒醒了沒?看你昨晚醉得那樣,頭都抬不起來,還以為你今天要睡到晌午呢。”
孫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牙上還沾著點昨晚的糕點渣,像顆白芝麻粒:“醒了醒了,就是喉嚨有點疼,昨晚吐得厲害,把苦膽都快吐出來了,現在咽口水都像吞玻璃碴子。”
白衣仙子從懷裡掏出那個小瓷瓶,遞了過去:“這裡麵是醒酒丹,是我用晨露和薄荷煉製的,你聞聞,可清涼了,能緩解頭疼和喉嚨疼。你要是感覺還很難受,就把這個藥吃了。”
孫悟空接過來,打開瓶塞聞了聞,一股清涼的氣息直衝腦門,像是吃了口冰薄荷,帶著點薄荷的辛和晨露的甜,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他笑著把藥瓶揣進懷裡,拍了拍:“謝謝師姐,不過現在不用,留著備用吧,以防萬一——指不定哪天又被那呆子拉去喝酒呢,他那勸酒的本事,能把石頭都灌醉,上次連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都被他哄著當了酒杯。”
白衣仙子被他逗笑了,眼角都彎成了月牙,眼尾的細紋裡像是盛著星光,隨即收起笑容,神色一正:“對了,跟你說件事,今天有大事。”
孫悟空一聽“大事”二字,頓時精神一振,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什麼大事?難道有哪個不長眼的妖怪想進攻花果山?俺老孫這就去召集猴兵,把他們打回老家去,讓他們知道俺花果山的厲害!保管打得他們哭爹喊娘,再也不敢來犯!”
白衣仙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像是銀鈴在響,脆生生的,搖了搖頭:“不是這種大事。是我和玄女娘娘,要考核你。”
“考核我?”孫悟空愣住了,撓了撓頭,一臉不解,那猴毛被他撓得亂糟糟的,幾縷調皮的毛翹了起來,“師姐你和玄女師父考核我?考核什麼呀?俺老孫最近沒犯啥錯吧?沒偷偷去偷桃,也沒去惹禍啊,上次蟠桃宴都沒敢多摘,就嘗了兩個新熟的。”
“不是考你犯錯沒犯錯。”白衣仙子解釋道,“是考核你的射擊和格鬥。你也知道,最近猴兵們練得勤,個個都想看看大王的本事,咱們做表率的,也得露兩手,讓他們看看進步不是?”
孫悟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拍著胸脯吹噓起來,那胸脯拍得“砰砰”響,震得他自己都有點發麻:“嗨,我當是什麼難事呢!師姐,這事還用考核嗎?俺老孫的射擊,那可是百發百中,上次打天上的飛鳥,能一槍打中鳥翅膀上的羽毛,那鳥兒都沒反應過來就掉下來了,羽毛還完好無損呢!格鬥就更不用說了,想當年在天庭,多少天兵天將都不是俺的對手,對方還沒出手,俺老孫就能將其撂倒,保管讓他們輸得口服心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白衣仙子挑眉,嘴角帶著笑意,眼神裡卻藏著幾分挑戰的意味,像是在說“你可彆吹大話”:“嘴上說可不行,我要看實戰,玄女娘娘也想看看你的真本事。光說不練假把式,可不是齊天大聖的作風。”
“行吧行吧!”孫悟空被她一激,頓時熱血上湧,梗著脖子說,脖子都快梗成了鋼筋,青筋都隱隱可見,“俺老孫這就給你露一手,讓你瞧瞧什麼叫真本事,保管讓你大吃一驚,眼珠子都得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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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子卻搖了搖頭,指了指遠處的演武場,那演武場在晨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地上的石板都被踩得發亮,邊緣磨得圓潤,像是被無數隻腳打磨過:“不在這,考核地點在演武場,而且,要當著整個花果山猴子猴孫們的麵。”
“不是吧,師姐?”孫悟空一聽,頓時有點打怵,撓了撓臉,有些猶豫,那臉都快被他撓紅了,猴毛下透出點粉紅,“當著他們的麵?萬一……萬一俺失手出醜了,那不是要被他們笑上一年?那些小猴子,嘴碎得很,到時候肯定到處學俺出醜的樣子,連吃飯都得學,想想就頭皮發麻。”
“管你出不出醜呢!”白衣仙子雙手抱胸,故意板起臉,那臉板得像塊鐵板,卻藏不住眼底的笑意,“你可是他們的大王,是他們的榜樣。你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拿不出來,那猴子猴孫們跟著你學什麼?難道學你怎麼躲懶不成?”
正說著,遠處傳來玄女的聲音,清亮而有力,像是鐘聲在回蕩,撞得空氣都微微發顫:“孫悟空!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演武場!”
孫悟空一聽師父發話了,不敢再磨蹭,連忙應道:“知道了,師父!俺老孫這就去!”那聲音都帶著點慌,生怕去晚了挨罰,腳步都快了幾分,披風掃過草叢,帶起幾片葉子。
隨後,三人一同往演武場走去。還沒到地方,就聽見前麵人聲鼎沸,像是開了鍋,有說笑聲,有打鬨聲,還有小猴們跑來跑去的“咚咚”腳步聲。
走近一看,演武場上早已站滿了猴子猴孫,黑壓壓的一片,像是一片黑森林,個個精神抖擻,背著步槍,槍杆擦得鋥亮,能照見人影,列隊站得整整齊齊,連衣角都捋得平平整整,褲腳都紮得一樣緊。
南方七宿和豬八戒也在,站在最前排,豬八戒還在跟井木犴說著什麼,笑得一臉憨厚,那大耳朵都快扇起來了,露出裡麵粉嫩的耳廓,井木犴則時不時點頭,嘴角噙著笑。最前麵擺著一排長條桌子,桌子是用堅硬的鐵木做的,木紋粗糲,泛著深褐色的光,上麵整齊地擺放著各式槍械:連火銃步槍、裂魂火力銃機槍,還有幾杆帶著瞄準鏡的齊穹守義狙擊步槍,在晨光下閃著冷光,槍身都能照見人影,連螺絲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玄女走到桌子前,轉過身,目光掃過全場,那目光像是探照燈,每個猴子都覺得被看到了,聲音洪亮如鐘,撞得演武場的空氣都在震動:“今天,咱們不訓練,進行考核!”
猴子猴孫們一聽,頓時炸開了鍋,嗡嗡地議論起來,像是一群蜜蜂在叫,有興奮的,有緊張的,還有互相打氣的。
崩將軍湊到芭將軍耳邊,小聲嘀咕,那聲音小得像蚊子哼:“這下有咱們好受的了,不知道今天考核什麼,希望彆太難才好,我那機槍還沒練熟呢,上次打靶脫了三發,現在想想還臉紅。”
豬八戒見狀,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喝一聲:“都給俺安靜!”那聲音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像是有隻蜜蜂鑽進了耳朵,連旁邊的小猴子都嚇得縮了縮脖子,有的還捂住了耳朵,眼睛瞪得溜圓。
孫悟空在一旁拍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小聲點”:“你這呆子,小聲一點!彆嚇著俺的孩兒們!他們膽小,經不起你這麼吼,嚇哭了有你哄的。”
井木犴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大聖有所不知,有些小猴崽調皮得很,上躥下跳的,不大聲點,他們根本聽不進去,還是各玩各的,到時候亂哄哄的,考核都沒法進行。”
玄女抬手拍了拍手,那掌聲清脆響亮,像是玉石相擊,瞬間壓過了議論聲。“都安靜下來!”她說道,“今天的考核,先讓你們的大王開個頭,做個示範。”說罷,轉頭看向孫悟空,眼神裡帶著幾分期待:“準備好了嗎?”
孫悟空深吸一口氣,走到桌子前,挺起胸膛,那胸膛挺得像塊門板,猴毛都根根豎著:“準備好了!”
“第一項,射擊。”玄女朗聲宣布,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武場,每個角落都聽得清清楚楚,“你需要用連火銃步槍命中十丈外的靶子,裂魂火力銃機槍命中三十丈外的靶子,齊穹守義狙擊步槍命中一百丈外的靶子。每樣武器,各射五發子彈,脫靶就算失敗。”
“沒問題!”孫悟空應了一聲,聲音裡透著十足的底氣,他大步流星走到長桌前,目光先落在那杆連火銃步槍上。這槍他平日裡摩挲得最多,槍身的木質握把被磨得光滑油亮,泛著溫潤的光澤,連槍管上的紋路都記得分毫不差,閉著眼睛都能拆解重組。隻見他手腕一翻,穩穩抄起步槍,左手托住槍身,右手食指在扳機護圈上輕輕一勾,隨即利落地安上彈匣——那彈匣是黃銅打造的,邊緣磨得圓潤,“哢噠”一聲卡入機匣,嚴絲合縫,像是天生就該長在那裡。他緊接著拉動槍栓,金屬部件摩擦發出“哢嚓”一聲脆響,子彈上膛的瞬間,槍身微微一顫,仿佛也在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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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孫悟空舉起步槍,槍托穩穩抵在肩窩,右眼湊近鐵製瞄準器,左眼微微閉合。
十丈外的靶子清晰映入眼簾——那是塊三寸厚的硬木牌,上麵畫著個青麵獠牙的妖怪頭像,尖牙外露,舌頭吐得老長,額頭上還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煞”字,看著就教人牙癢。靶心是個碗口大的紅圈,朱砂塗得厚實,在晨光下泛著油亮的光,連紅圈邊緣因木牌紋理翹起的毛邊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深吸三口氣,胸腔起伏如風箱,吸進的草木清氣仿佛化作了定力,順著血脈流遍四肢百骸。原本還微微發顫的手臂瞬間穩如磐石,連指尖都紋絲不動。他屏氣凝神,將鐵瞄的準星死死鎖在紅圈中央,做到眼睛、準星、靶心三點一線,連呼吸都放得輕了,生怕氣流擾動了槍身。“砰!”一聲槍響驟然炸響,像半空劈下道驚雷,子彈裹挾著硝煙氣呼嘯而出,精準得如同長了眼睛,正中靶心!紅圈中央頓時多了個黑黢黢的洞眼,木屑飛濺如碎雪,那妖怪的“眉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瞧著格外解氣。
孫悟空毫不遲疑,手腕微調,接連扣動扳機,“砰砰砰”三聲脆響連成一串,如同珠落玉盤。又是四槍射出,每一槍都穩穩咬在靶心周圍,離紅圈最多不過一指寬,彈孔密密麻麻湊成一團,像是在木牌上開了朵黑紫色的花。最後一顆子彈射出時,他甚至故意偏了半分,讓彈孔擦著紅圈邊緣掠過,留下道螺旋狀的擦痕,像是在炫耀般畫了個句號。
放下步槍,孫悟空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胡茬都翹了起來,他特意側過臉,對著白衣仙子挑了挑眉,那眉毛挑得老高,差點飛到額頭上,嘴角咧開的弧度能塞下顆核桃:“小菜一碟!這玩意兒比耍棍還順手!”
白衣仙子站在一旁,嘴角噙著笑意,眼底卻藏著幾分促狹。她沒說話,隻是朝孫悟空做了個“繼續”的手勢——食指微微前伸,手腕輕轉,指尖帶著點若有若無的鼓勵,連袖口垂下的銀線流蘇都跟著輕輕晃動。
玄女在桌旁抱臂而立,袍角被風掀起個小角,她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彆得意得太早,繼續。用裂魂火力銃機槍命中三十丈外的靶子,那靶子可比這個小一半,風一吹還晃得厲害,你且瞧仔細了。”
孫悟空循聲望去,三十丈外的靶子果然小得可憐,隻有巴掌大,木牌被細麻繩吊在兩根竹竿間,風一吹便左右搖擺,像個調皮的小妖怪在跳搖擺舞,隔遠了瞧真就像個小黑點,連上麵畫的妖怪嘴臉都模糊成了團墨漬。
他轉身拿起裂魂火力銃機槍,這槍比步槍沉了足有三倍,槍身帶著沉甸甸的金屬感,槍管粗得能塞進個拳頭,散熱孔裡還殘留著上次演練時的火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