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憫聽著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還有那‘有緣’二字，眉梢都快擰成了疙瘩
整個地府瞬間落針可聞，眾生靈的目光齊刷刷射向聲源處
隻見西方的準提道人笑眯眯立在那裡，青色僧袍上的卍字紋在幽冥光線下泛著冷光，身後跟著五個弟子
藥師捧著琉璃淨瓶，瓶中甘露晃悠；彌勒肚腩上的袈裟沾著點心渣，金珠轉得飛快；地藏指間的念珠泛著暗光，兩個小沙彌捧著念珠的手都在抖，倒像是被押來的
“嘖，西方的禿驢怎麼跑這兒來了？”祝融捏著拳頭，指節哢吧作響，周身火苗“騰”地竄高半尺
共工也皺緊眉頭，身後水龍不安地擺尾，濺起的水花在地麵凝成冰碴
十二祖巫本就對西方二人“萬物皆可渡”的做派嗤之以鼻，此刻見準提帶著人上門，燭九陰的蛇瞳都冷了三分
鎮元子撚著拂塵的手指頓了頓，與冥河交換個眼神，皆是一臉嫌惡
冥河嘴角勾起冷笑，血海翻湧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他可沒忘當年西方二人想打血海主意的事
東皇太一手已經按在了混沌鐘印記上，金眸裡火光直冒，要不是姚憫暗中扯了把他的衣袖，怕是當場就要讓鐘鳴震碎這地府的霧氣
姚憫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沒了笑意，語氣平得像忘川河的死水道“準提師弟倒是消息靈通，地府招個人，連西方都驚動了”
她分明記得發招募飛蛾時特意繞開了西方地界，這家夥鼻子倒靈
準提雙手合十，臉上堆著悲憫，道“大師姐說笑了，吾西方貧瘠，弟子們正需曆練之處。地府乃洪荒樞紐，正是積功累德的好地方，與我等弟子緣分不淺啊”
“緣分？”
姚憫嗤笑一聲，指了指旁邊歪歪扭扭的“麵試處”木牌，道“地府的職位講實力、論資質，不講緣分。想領差事，排隊麵試去”
準提臉上的悲苦僵了僵，身後的藥師忍不住挺了挺腰，琉璃淨瓶晃出微光，他開口道“我等皆是正法弟子，療愈眾生不在話下，難道還配不上地府職位？”
“療愈？”
姚憫挑眉看向他，嗤笑道“忘川河畔的怨魂戾氣能蝕金仙元神，你那瓶甘露夠潑幾次？十八層地獄的刑具需幽冥火淬煉，你那丹火碰一下，怕是得當場熄成灰燼吧？”
藥師頓時漲紅了臉，淨瓶“哐當”撞在腿上，再沒敢吭聲
firstbood！單殺
姚憫轉向彌勒，這胖子正咧著嘴笑，肚腩上的袈裟沾著點心渣，手裡金珠轉得飛快
“你慣會勸人放下”姚憫聲音陡然轉冷，沉聲道“若有惡鬼殺了百人，你是讓他放下屠刀，還是按律打入阿鼻地獄？”
彌勒臉上的笑僵成麵具，嘟囔道“自然是渡他向善……”
“律法何在？”姚憫厲聲打斷他，道“地府講的是因果循環，不是一句‘向善’就能抹掉沾染百條人命的罪孽！你不合格”
彌勒的金珠“啪嗒”掉了一顆，滾到姚憫腳邊
doubeki！雙殺
兩個小沙彌被句芒的青藤勾著衣領推上前，一個哆哆嗦嗦道“我、我會念經……”另一個怯生生補充道“還會掃地……”
姚憫扶額擺擺手，指著奈何橋邊堆著的落葉道“去旁邊掃落葉吧，算義工，不算職位。”
兩個小沙彌被藤條卷著拖走，念珠撒了一路
adraki！四殺
最後輪到地藏，他立在那裡，指間念珠轉得沉穩，麵色沉靜如古井道“弟子願立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願留地府渡儘惡鬼。”
眾人都以為姚憫會動容，誰知她盯著地藏，冷笑一聲道“嗬！地府是輪回秩序的關口，不是渡化場。你要渡惡鬼，得先讓他們受完該受的罰，還清因果才能入輪回。連秩序都守不住，談什麼渡化？”
地藏喉結滾動兩下，終究垂眸合十，再沒言語
pentaki！五殺
“都不合格”姚憫拍了拍手，聲音清亮道“準提師弟，請帶著你的人走吧”
ace！團滅的提示音仿佛震得忘川河都漾了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