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憫抱著圓滾滾的紅氣團子踏入臥房時,鼻尖先縈繞起一縷清冽的檀香。
屋內陳設極簡,卻處處透著仙家雅致,靠窗擺著張青玉床,床沿垂著暗紋流雲穗
對麵牆懸著柄古樸長劍,劍穗是瑩白的玉珠串;牆角立著個半人高的青銅丹爐,爐口還飄著若有若無的藥香
最顯眼的是床頭那排書架,典籍碼得整整齊齊,封皮上的朱砂字在微光裡泛著溫潤的光
她指尖掃過床頭懸掛的玄色披風,布料微涼順滑,正是通天常穿的那件,便徹底放了心
走到青玉床邊時,她特意放緩了動作,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氣團子擱在柔軟的錦被上
指尖剛碰到團子頂端,就被那溫軟的觸感燙了下似的縮了縮,隨即又忍不住輕輕揉了揉
氣團子在她掌心微微顫了顫,像團會呼吸的雲絮,姚憫彎唇輕笑,低聲感歎
“真是軟得不像話,比揉還舒服。”
她在床邊坐下,指尖無意識地劃著團子邊緣的靈氣,目光掃過屋內的丹爐與典籍,眉頭輕輕蹙起
“你說你……”
她戳了戳氣團子,見它隻是晃了晃沒動靜,又加重了些力道“到底喝了什麼烈酒,竟能讓聖人都醉回原型?尋常仙釀可沒這本事。”
氣團子依舊乖乖趴著,連泡泡都沒冒一個,像是徹底睡沉了
姚憫見狀抓了抓頭發,指節輕叩著床沿,長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問你也白問。”
她俯身用指尖把團子往被褥中間推了推,又掖了掖被角
“你就乖乖在這兒待著,我去八景宮找老子問問,看有沒有解酒的丹藥。”
說到這兒她忽然笑出聲,指尖又往團子上戳了戳,眼底滿是促狹
“可千萬彆醒太早,要是讓元始知道你醉成這樣,少不了又要被他念叨‘頑劣’‘失了聖人儀態’,保管把你罵得抬不起頭”
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氣團子忽然“啾”地一聲,滾到枕頭邊縮成個小團,頂端還“啵”地冒了個帶著酒氣的泡泡,泡泡破時連靈氣都顫了顫,活像在賭氣不服氣
姚憫被它這反應逗得噗嗤笑出聲,伸手揉了把團子軟乎乎的頂
“呦嗬?還不服氣了?等醒了有你受的!”
說罷起身理了理衣袖,最後看了眼縮在枕頭上的氣團子,才轉身踏著微光離開臥房,身影很快消失在碧遊宮的回廊儘頭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姚憫帶著小瓷瓶回來,剛跨進門就長歎了口氣“我回來了,這是老子剛煉的……”她邊說邊走向床榻
“我為了你,可是差點就被元始發現罵了呢,你……”話音戛然而止,腳步猛地頓住,周身氣息瞬間凝住
榻上空空蕩蕩,連方才團子留下的溫軟觸感都蕩然無存
姚憫慌了,手指發顫地掀開錦被,又蹲下身摸索床榻下的陰影,指尖觸到冰涼的地麵,心一點點往下沉
“不是?我團子呢?難道……被拐了?!”
她轉頭看向門口,木門緊閉,根本沒有被觸碰的痕跡,這讓她越想越往壞的地方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通天變回清氣會消散!不該啊?!不行不行…不能亂想,但是這毛小子讓人擔心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後頸汗毛猛地豎起,袖袍下的手瞬間攥緊,周身法力如蓄勢待發的箭,身後竟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正一步步靠近,姚憫全身肌肉繃緊,就在對方靠近不到一米時,她猛地轉身一拳揮出
可看清那人麵容的瞬間,拳頭硬生生頓在半空,瞳孔驟然收縮,拳頭上的力道猛地卸了,連呼吸都頓了半拍,整個人僵在原地
“通…通天?你什麼時候變回來的?你酒醒了?”
通天正垂眸盯著她,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玄色道袍不知何時換成了暗紅色,領口微敞,幾縷墨發淩亂地貼在頸側,露出的鎖骨和胸肌在微光下泛著冷白的光澤
姚憫挑了挑眉,眼底滿是疑惑,心裡卻在打鼓
【這家夥…到底是酒醒了?還是沒醒啊?第六感告訴我,得跑】
就在她收回手的瞬間,通天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指骨被攥得發疼
姚憫倒抽一口冷氣,手腕用力想抽回,卻被他紋絲不動地扣著,骨節泛白的力道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想抽回手根本不可能
“不是?通天!你喝酒喝瘋了!”
她剛要動用空間法力,卻發現靈力在體內滯澀難行,根本無法調動!
姚憫心頭一沉,猛地抬頭掃過四周,目光撞上空氣裡隱約的結界光暈,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竟是三層結界,種類各異,卻都牢牢限製著她的行動
通天眼神微眯,緩緩伸出另一隻手,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擦過她的臉頰,姚憫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彆過臉,耳尖卻不受控製地發燙
他的指腹順勢捏住她的下巴,稍一用力,不容抗拒地緩緩抬起,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姚憫的眼眸乾淨純粹,金瞳裡清晰地映出他的樣子,連他眼底翻湧的情緒都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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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指腹反複摩挲著她的下顎和粉嫩的唇瓣,嘴角緩緩上揚,笑意溫柔卻藏著危險的鉤子,他張了張嘴,聲音低沉沙啞,像浸了酒的絲絨
“真美,這雙眼睛…是否能看透我的心?”
姚憫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占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還有一閃而過的熾熱‘欲望’,心裡的危險警報瘋狂作響
【為什麼會有欲望!按理說七情六欲不該影響聖人啊!難不成喝假酒了?總不能是放大欲望的酒吧?】
見她不答話,通天低低笑了幾聲,笑聲在結界裡蕩開,像危險前的低語
姚憫下意識後退半步,小腿卻撞上了床榻邊緣,退無可退
“通天…有話坐下慢慢聊?”她強裝鎮定,聲音卻微微發緊
“聊?”
通天莞爾一笑,鬆開握著手腕的手,往前邁了兩步,逼得姚憫不得不坐在床榻邊緣
他微微彎腰,雙手撐在床榻兩側的青玉欄杆上,將她圈在懷裡的方寸之地,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隱約能聞到她發間清冽的雪山茶味
姚憫下意識往後仰,後背抵到欄杆,退無可退,隻能偏著頭避開他的視線,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心裡冷汗直冒
【死腦子!快想想說什麼啊!死嘴快說啊!】
通天的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手臂一收便將姚憫按倒在柔軟的錦被上
青玉床榻發出一聲輕響,他肩頭散落的墨發如瀑般垂落,與姚憫散在枕間的銀絲纏纏繞繞,黑與白交織的弧度裡,藏著驚心動魄的張力
姚憫後背抵著微涼的玉麵,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平日裡桀驁、跳脫的聖人,此刻眼底翻湧著滾燙的偏執,連呼吸都帶著酒氣的灼熱,她喉嚨發緊,話到嘴邊全成了細碎的磕巴
“你、你彆這樣……”
她抬手想推他,手腕卻被通天先一步攥住,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他將她的雙手並攏舉過頭頂按在枕上,另一隻手撐在她耳側的床榻上,形成密不透風的禁錮
姚憫掙紮間,頸側忽然貼上一片溫熱的呼吸,通天低頭在她頸窩裡輕輕蹭了蹭,鼻尖掃過她敏感的鎖骨,帶著酒氣的氣息鑽進衣領,激得她渾身汗毛倒豎,脊背瞬間繃緊如弓
“彆動……”
他的聲音啞得像含著沙,唇瓣擦過她頸間細膩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