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憫從空間裂隙中踏出
她身穿寬鬆的藍白色星河衣袍，隨動作漾開細紋，周身環繞著星星點點，衣袍細看，上麵竟有細碎的星河紋路在衣料間流轉
她抬手理了理發髻，白發挽了起來，發間插著通天送的青荷葉形狀的玉簪，發尾海藍光澤順著發絲滑動
她身側站著一位少女，是藍亭，淺藍道袍領口扣得整齊，銀色護腕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紮著高馬尾，腰間葫蘆隨著動作輕輕晃了晃
二人從眾人身後緩步走來
眾人聞聲轉身，拱手行禮，聲音也多了幾分鄭重
“大師姐。”
姚憫微微頷首，金眸掃過元始與通天時，眼睫輕輕壓了壓，原本平淡的語氣裡添了絲不易察的訓斥
“這裡是紫霄宮，不是爾等在各自道場爭高低的地方，要吵，回你們的玉虛宮、碧遊宮慢慢吵，彆在老師的地盤上擾了清淨。”
李長壽盯著姚憫的側影有些疑惑，心裡忍不住犯嘀咕
【她的氣質怎麼跟以前不一樣？】
姚憫剛要走到元始、通天麵前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輕緩卻帶著刻意柔弱的聲音
“我西方貧瘠……”
藍光漫過雲階，諄提與結因並肩出現，諄提垂著眼，雙手攏在背在身後
結因則抬了抬手，指尖還沾著點西方靈草的香氣，笑著看向通天時，眼底卻沒半點笑意
“此次來紫霄宮，還需請老師做主，恐難為通天師兄分擔了”
通天皺著眉，沒說話
他顯然聽出了這話裡的挑撥，卻不想在紫霄宮外爭執
李長壽心裡的吐槽瞬間冒了出來
【若太乙那個陰陽大師在，定要有感而發，說什麼彆家聖人老爺都是帶弟子，西昉教厲害了，大聖人帶小聖人。不對…這裡就有個嘴毒的！】
他抬眼看向姚憫，果然見她指尖繞著白發的動作頓住，抬眼時金眸裡的光冷了三分，嗤笑時唇角隻挑一邊，聲音不高卻能聽見
“‘貧瘠’？二位師弟走哪都把這話掛嘴邊，倒像是誰欠了西方一塊寶地似的。紫霄宮是道祖的地方，不是賣慘求‘做主’的戲台”
“真要為通天分擔，先把你二人剛進門時，那點挑唆的心思收乾淨。彆當著我的麵玩這些彎彎繞，我沒那耐心看，也沒那功夫陪二位演‘可憐’”
西方二聖拱手的動作僵了一瞬，諄提的眉頭皺了皺，結因臉上的笑也淡了些，聲音低了幾分
“大師姐教訓的是……”
姚憫嗤笑一聲，微微側頭時，發尾海藍光澤晃了晃，側目掃向西方二聖的方向
那眼神像是在說“再敢多嘴試試”，隨後繼續邁步往紫霄宮走，腳步沒停，穩穩走在最前麵
眾人連忙跟上，穿過藍色陣門時，白光驟然漫過視線
再睜眼，已置身於法陣之中
上空大型星圖緩緩旋轉，星芒落在每個人肩頭，他們圍成一圈站定，聖人法相從各自身後升起時，連風聲都清晰可聞
星圖轉得慢了些，懸浮的座位從雲霧中顯形，眾人平穩落座
李長壽悄悄抬眼掃了一圈，沒想到聖人的坐姿竟差這麼多
【我記得一個人的坐姿，就能看出那人的性格】
結因靠在椅背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肘撐著扶手，指尖還敲著椅麵，姿態慵懶
諄提半跏趺坐，單手放在膝上，眼睫垂著，卻時不時用餘光掃向周圍，沒看起來那麼安分
元始盤膝而坐，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上，連衣袍褶皺都整整齊齊，中規中矩得沒半點偏差
女媧也盤腿坐，一手撐著頭，指尖輕輕碰著鬢角，另一隻手搭在膝上，眼神落在下方
通天正麵翹著腿，一手撐著頭，腳尖輕輕晃著，目光卻黏在姚憫身上，他第一次見姚憫穿這身衣服
太清坐得端正，眼睫閉著，呼吸勻得像睡著了，周身氣場平和，真像置身事外
姚憫也翹著腿，歪著頭，胳膊搭在扶手上，麵無表情地掃過眾人，金眸裡沒半點波瀾，像是在看一群鬨哄哄的聖
這時，鴻鈞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法陣中央
他盤腿飄在半空，周身金光裹著雲霧，白金衣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肌，白發束在腦後，發梢隨著雲霧輕輕飄，藍色眸子掃過眾人時，在姚憫身上頓了一瞬，眼睫微抬，像是在確認什麼
眾人立刻起身，拱手行禮，聲音整齊
“拜見老師！”
“拜見師祖！”
李長壽盯著鴻鈞看了一眼，這眼神比上次見時溫和些，卻又藏著點說不出的銳利
姚憫則眸色沉了沉，指尖攥了攥衣袍，金眸裡的光暗了暗，顯然也在確認
這是真鴻鈞，還是那個“鴻鈞”？
鴻鈞微微側頭，視線精準落在李長壽身上，朝著李長壽招手
李長壽心裡一慌，左顧右盼，見沒人接話，才顫巍巍地指了指自己，嘴型動了動
叫我？
鴻鈞收回手，在腿上輕輕拍了一下，語氣瞬間沉了，沒了之前的溫和
“九成八，還不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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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壽嚇得顫抖，卻不敢不動，一步三挪地往鴻鈞那邊走，半路上還朝著昊天遞了個“什麼情況”的眼神
昊天立刻彆過頭，輕咳兩聲，藏在袖袍下的手悄悄揮了揮，揮走了他遞過來的四個字
李長壽心裡更慌了，又偷偷瞄了眼姚憫
姚憫對著他勾了勾唇角，指尖繞著下巴劃了一下，隨後又撐著頭，像沒事人一樣，可那眼神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李長壽瞬間看懂了，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這是看熱鬨的，我要沒救了】
他走到台階下，對著鴻鈞拱手，聲音發虛，還帶著點顫
“弟子，聆聽師祖教誨。”
“過來，離貧道近些。”
鴻鈞抬了抬手，語氣又軟了下來，可那眼神裡的銳利沒散
李長壽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淌，一步一步挪過去，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師…師祖…”
鴻鈞深吸一口氣，眼睫猛地一掀，原本溫和的藍眸瞬間染上火氣
抬手時袖袍帶起一陣勁風，一條泛著紫電的鞭子“唰”地出現在手裡，鞭梢掃過地麵，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滋滋響
李長壽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眼睛瞪得溜圓，腰都彎成了蝦米，心裡大喊：慘了！
“九成八…”
鴻鈞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語氣越說越怒
“九成八！”
話音剛落，鞭子“啪”地抽了出去
李長壽想躲，可身子僵了半拍，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鞭
瞬間，電流順著骨頭縫竄，渾身都疼，3d的人流下了2d的淚水，不是委屈，是疼的，連嘴角都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