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已經找到雲華了,你準備何時出手?”
通天指尖捏著枚玄黑棋子轉了兩圈,眉峰微蹙,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的疑惑
目光卻沒離開棋盤,顯然早對棋局外的事沒了耐心
姚憫垂眸掃過棋盤路數,輕輕撚起顆白棋子,落子聲清脆得敲在石桌上,抹漫不經心的笑著
“不急,且等等。你好不容易願陪我下盤棋,怎麼說也得下完”
通天眉梢一挑,嗤笑一聲從鼻腔溢出,指尖隨意一落,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手肘撐著扶手托住下巴,語氣慵懶,試探道
“你倒是真不急,想必早留了後手吧?”
“自然”
她微微垂眸,動作頓了頓,望向身旁懸浮的水鏡
鏡麵泛著粼粼水光,將金鵬與楊戩的纏鬥映得清清楚楚
畫麵裡,金鵬眼神戲謔,單手攥緊戮神槍朝著楊戩刺去
楊戩不避不閃,反手扣住冰冷的槍刃,哪怕鮮血滴落,也死死攥著不肯鬆手
金鵬急得,怎麼抽都抽不回槍
楊戩卻趁勢甩出三尖兩刃刀,金鵬不甘示弱抬腳踹在槍尾,尖銳的槍尖瞬間刺穿楊戩肩膀
而三尖兩刃刀也擦著金鵬心口劃過,二人雙雙倒飛出去
楊戩咬著牙拔出肩膀上的戮神槍,借著反作用力,毫不猶豫朝著桃山方向掠去
姚憫盯著畫麵裡楊戩帶血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深了幾分,拿起桌邊的茶盞抿了口,聲音化作細語傳進金鵬耳中
“傻鳥,你中計了…”
金鵬身子一僵,猛地反應過來,雙手抓著頭發,滿臉懊惱地看向楊戩遠去的方向
楊戩咬了咬牙,不顧桃山陣法落下的攻擊,渾身靈力暴漲,硬生生劈開了桃山
姚憫無奈地搖了搖頭,指尖捏著棋子輕輕落下,起身就走
通天抬頭望向她的背影,手裡的棋子“嗒”地放在棋盒裡,疑惑道
“不下了?你不是不著急嗎?”
“對啊,我是不著急。”
姚憫笑了笑,兩手一攤腳步未停,聲音輕快帶著得意
“可是……你都輸了,還下什麼?”
“嗯?!”
通天猛地低頭看向棋盤
姚憫方才落下的那枚瑩白棋子,恰好堵死了他所有活路,先前那些看似散亂的落子,竟全是引他入局的幌子!
他愣了愣,隨即撇了撇嘴,悶哼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棋盤,心裡暗戳戳盤算著下次用彆的方式怎麼贏回來
姚憫抬手輕輕撫過小腹,那裡已有細微隆起,她輕聲道
“我去去就回,不必跟著,我現在身子強著呢!”
通天剛想開口說“不行”,眼前的人影就沒了蹤跡,隻能獨自撐著頭,望著空了的對麵座位生悶氣,心裡滿是不開心
另一邊,楊戩渾身是血汙,踉蹌著跌進桃山,卻還是咬著牙強撐著直起身,視線在模糊中急切地掃過
雲華的身影撞進他眼裡時,他再也撐不住,眼前一花,瞬間脫了力
雲華朝著楊戩跑了過去,穩穩扶住,將人抱在懷裡,伸手輕輕拂去了他臉上的血漬,眼淚從臉頰滑落,砸在楊戩的臉上,聲音哽咽著
“傻孩子,你這是何苦呢…”
“娘沒事,娘一直沒事”
雲華擦了擦眼淚,語氣儘量放平緩
“天庭這些年雖將娘關押,卻從未讓娘受過苦楚。”
楊戩撐著她的手臂站起身,視線掃過屋內陳設
木桌擦得鋥亮,既有書籍又有靈果,哪裡有半分受苦的模樣?
他剛想開口,周圍突然升起白霧,將他裹在其中
霧中漸漸浮現出畫麵
是當年父兄慘死的場景,是諄提暗中動手的細節……
一切真相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楊戩身子晃了晃,臉色慘白,抬手捂住臉,指縫裡漏出的聲音滿是迷茫
“娘明明一直被天庭鎮壓,為什麼…還有我剛剛看到的那些,那是什麼?”
雲華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臂,語氣沉重
“此事背後涉及聖人之爭……二郎,你不要再管了。”
楊戩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的憂傷,低聲呢喃道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我從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都要瞞著我?”
“因為你需要憑借這股恨意,鍛體鍛心,迅速成長”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李長壽不知何時已坐在案幾旁
他緩緩站起身,朝著楊戩的方向邁了兩步,動作輕緩
楊戩瞳孔一縮,立刻將雲華護在身後,三尖兩刃刀雖不在手邊,他卻已擺出防禦姿態,眼神裡滿是警惕
李長壽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