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太過熟悉，體內微弱的本源竟不受控製地輕輕震顫
姚憫猛地抬眼，隻見接引與準提身後，一道黑袍身影緩緩浮現
黑袍寬大，邊鑲嵌著暗紫的混沌，內裡仿佛空無一物，卻透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接引和準提見狀，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恭敬
“見過無量前輩”
無量的目光掃過縮小版的姚憫，低沉的笑聲帶著幾分玩味
“怎麼？汝怎還愣住了？這就不認識吾了？”
姚憫回過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將心底翻湧著怒火與失望強行壓下，沉聲道
“認識，我怎會連本源相連的人都認不出來？哪怕你亡了，我也照樣知曉是誰”
魃靈、宸硯、哪吒麵麵相覷，眼底滿是疑惑
師伯娘親居然認識這個神秘人？
接引和準提也皺緊眉頭，暗自嘀咕
難道無量前輩與姚憫有不為人知的淵源？
姚憫自嘲地笑了笑，金瞳微暗，掌心光芒一閃，混沌珠悄然浮現
她垂眸盯著珠子，語氣平淡，自嘲的開口
“沒想到真是你…看來我的沒猜錯”
“但…為什麼偏偏是你呢？老登”
姚憫麵色平靜，可眼神裡卻藏著濃濃的質問和失望，心中也有少許悲傷
無量低聲笑了笑，緩緩伸出黑袍下的手，是有實體的手，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隻見他指尖輕輕一勾，姚憫掌心的混沌珠，緩緩飛致他掌中
“到此…你還是不願叫吾一聲父親嗎？”
聲音很輕也很小聲，像是在問自己一般
姚憫聽到了，但卻遲遲未回應，西方二聖在無量身側自然也聽到了，當場愣了，心裡呢喃
【父親？！無量前輩居然是姚憫的父親！這…怎會？】
接引與準提對視了一眼，轉頭又看向姚憫，滿腦子疑惑
過了半晌，姚憫才不屑的笑了笑，語氣平緩，毫無波瀾的開口
“父親？我與你半生不熟的關係，喊你一聲老登都抬舉了，你除了用心製作過我這身體，還有什麼是用心的？”
她抬手將弑神槍杵在半空，雙手抱胸又道
“你挑撥我與天的關係，看著我倆內鬥卻袖手旁觀”
“看似處處幫我，實則處處都是算計，兩邊通吃啊”
“不得不說，我得給你頒個最佳演技獎，這手段…不去演《甄嬛傳》真是可惜了～”
他撚著混沌珠看了看，指尖劃過珠身紋路，良久才將珠子收入袖中，緩緩開口
“你…在拖延時間”
“何來如此一說？”
姚憫雙手一攤，臉上掛著冤枉的笑容，擺出一副“不信你可以查”的架勢
無量看著縮小版的女兒，隻覺得縮小比原版更加欠揍了
他感知了一下周遭的時間流速，沉聲開口
“在最終危機到來之前，吾尚可回答你心中疑惑。”
姚憫聞言愣了愣，隨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一字一句地問出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四個問題
“一，那三千次輪回，是否是我心甘情願？”
“二，這一次，我所有的命運軌跡，都是你早就鋪好的嗎？”
“三，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提前讓無量量劫真正降臨？”
“四，我的筆，是否在你手中？”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沉甸甸的重量，讓周遭幾人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其中的深意
無量仔細斟酌著詞語，緩緩回應
“其一，汝並非心甘情願，那三千次輪回，皆是吾親手推動引導而成”
“其二，這一次，汝的命運多半是吾所鋪，但你並未踏上最終道路，而是自己另開辟了一條全新的路”
“其三，吾所做一切，隻為觀察、培養、考驗——看看一趟異世歸來的靈魂，究竟能活出怎樣的模樣”
“且，吾無意讓此等毀滅性量劫降臨，若是真如此，汝就不會完好無損站在此處”
“其四，汝之筆，並非在吾手中，汝需親自尋來”
他頓了頓，問道，“吾已答完，可還有疑？”
“有！”
姚憫向前踏出一步，身板挺得筆直，金瞳直視著無量，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他，態度堅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