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紋雷還在雲層裡翻滾,淡紫色的雷光每隔幾息就會劈過後山,將禁地內部照得一片雪亮。吳塵踩著濕滑的落葉,朝著石洞的方向走去,褲腳已經被雨水和露水打濕,貼在腿上涼絲絲的,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冷——胸口的玉佩還在發熱,暖意順著血脈流遍全身,像一團小小的火焰,驅散了所有寒意,也讓他的腳步愈發堅定。
禁地的古木比他想象中更密集,粗壯的樹乾縱橫交錯,樹枝上垂落的藤蔓足有手臂粗,上麵還長著帶刺的葉片,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傷。吳塵不得不放慢速度,用手撥開擋路的藤蔓,指尖偶爾碰到葉片上的水珠,冰涼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空氣中的草木清香越來越濃,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金屬鏽味,不是普通鐵器生鏽的味道,更像是某種古老器物長時間封存後,透出的厚重氣息,隨著他靠近石洞,這股味道也越來越明顯。
“應該就在前麵了。”吳塵根據原身的記憶,在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古鬆前停了下來。這棵古鬆的樹乾上覆蓋著厚厚的青苔,顏色深綠得發黑,樹乾根部有一處凹陷,被藤蔓和雜草嚴嚴實實地遮住,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裡藏著洞口。
他伸手撥開藤蔓,指尖剛觸到青苔,就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暖意——和玉佩的暖意相似,卻更淡些,像是從樹乾內部透出來的。吳塵心裡一動,加大力氣將藤蔓扯到一邊,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進入的石洞入口,終於顯露出來。
石洞入口約有半人高,邊緣的石壁被歲月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麵還刻著一些模糊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隻是年代太過久遠,大部分已經被青苔覆蓋,看不清完整的形狀。洞口的金屬鏽味最濃,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雷電氣息,和外麵的紫紋雷隱隱呼應。
吳塵深吸一口氣,彎腰鑽進石洞。洞內比外麵暗得多,隻有零星的雷光透過洞口的藤蔓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他剛站直身子,就感覺到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塊光滑的青石板,石板上也刻著和洞口相似的模糊符文,顯然是人為鋪設的。
石洞不大,約莫隻有十平米左右,呈不規則的圓形,頂部有幾處細小的縫隙,雨水順著縫隙滴落下來,砸在石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石洞裡格外清晰。洞壁上同樣覆蓋著青苔,隻有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沒有任何裝飾,卻泛著淡淡的青色光紋,和禁地的結界光紋一模一樣。
而石台上,斜斜地插著一柄長槍。
吳塵的目光瞬間被長槍吸引——那是一柄看起來極為殘破的長槍,槍身通體漆黑,上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裂紋,像是經曆過無數次戰鬥,又被封存了很久,有些裂紋裡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不知是鏽跡還是乾涸的血跡。可即便如此,槍身仍隱隱透著暗銀色的光澤,尤其是在雷光閃過的瞬間,光澤會變得格外明顯,仿佛漆黑的表麵下,藏著未被磨滅的鋒芒。
槍杆約莫有成年人手臂粗細,握柄處纏著早已褪色的深色布條,布條也布滿磨損的痕跡,卻依然緊實,能看出當年使用者對它的珍視。槍尖是少見的三棱透甲形製,雖然已經鈍了,邊緣也有些卷刃,卻依然能想象出它當年刺破鎧甲、穿透敵人軀體的鋒利模樣。
“這是……玄鐵槍?”吳塵走到石台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懸在槍杆上方,猶豫了一下——他能感覺到,這柄槍雖然殘破,卻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息,不是靈力,也不是法則,而是一種更古老、更厚重的力量,和他胸口的玉佩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玉佩的暖意越來越盛,甚至開始微微震動。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指尖輕輕觸碰到了槍杆。
冰涼的觸感瞬間傳來,不是普通鐵器的冷,而是帶著一股穿透骨髓的寒意,仿佛這柄槍剛從萬年冰窖裡取出來。可就在指尖完全貼住槍杆的瞬間,寒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的電流,順著他的指尖快速湧入體內!
電流不像紫紋雷那樣狂暴,反而十分溫和,順著他的經脈流動,與胸口玉佩的暖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能量流。更奇妙的是,當電流流過他的手臂時,洞外正好劈過一道紫紋雷,淡紫色的雷光透過洞口,落在槍身上——槍身的暗銀色光澤突然暴漲,那些布滿的裂紋裡,竟然透出了淡淡的紫色光紋,與洞外的雷光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嗡——”
長槍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獸被喚醒,槍身輕微地震動起來,插在石台上的槍尖,竟然開始緩慢地旋轉,帶起一股微弱的氣流,吹動了吳塵額前的碎發。
吳塵的心臟砰砰直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電流越來越強,與雷光的共鳴也越來越明顯,甚至連他經脈裡那點微弱的靈力,都開始跟著電流一起流動,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倍。他試著加大握力,將槍杆握得更緊,電流瞬間暴漲,一股更清晰的信息,順著槍杆傳入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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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具體的文字,而是一段模糊的畫麵:一個穿著古老戰甲的男子,手持這柄長槍,在雷雨中戰鬥,槍尖劈開雷電,刺穿敵人的軀體,身後是無數族人的歡呼……畫麵一閃而過,快得像錯覺,卻讓吳塵的眼眶莫名發熱,仿佛那段戰鬥的記憶,不屬於彆人,而屬於他自己。
“這柄槍……到底是誰的?”吳塵喃喃自語,他能肯定,這柄槍絕對不簡單,很可能就是吳家傳承的關鍵,甚至和他的“絕靈體”有關。不然,為什麼他一觸碰長槍,就會產生這麼強烈的共鳴?為什麼玉佩會和長槍呼應?
就在這時,槍身的震動突然加劇,那些裂紋裡的紫色光紋越來越亮,甚至開始向外擴散,覆蓋了整個槍身。石台上的青色光紋也隨之亮起,與槍身的光紋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青與淡紫交織的光網,將整個石洞籠罩住。
吳塵感覺到,胸口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像是要融化一樣,他下意識地想把玉佩拿出來,卻發現玉佩已經和他的血脈緊緊相連,根本無法取下。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隨著光網的形成,他體內的電流竟然開始轉化為一種奇特的能量,這種能量流過他的經脈時,他竟然隱約感覺到了——法則的波動!
不是風係,也不是土係,而是雷電法則的波動!
“我……能感應到法則了?”吳塵又驚又喜,他試著集中精神去感受,雖然波動很微弱,卻真實存在,不像以前那樣,無論怎麼努力都毫無感覺。難道這柄長槍,就是破解他“絕靈體”的關鍵?
可還沒等他細想,石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更強烈的震動,不是來自長槍,而是來自石台下方!他低頭看向石台,發現石台表麵的青色光紋開始出現裂紋,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石台下鑽出來,金屬鏽味突然變得濃烈,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靈魂的氣息。
吳塵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石台下藏著什麼?是之前猜測的“法則殘魂”?還是其他危險的東西?
槍身的嗡鳴越來越響,紫色光紋也越來越亮,仿佛在對抗石台下的異動。吳塵握緊槍杆,能感覺到長槍傳來的戰意,像是在告訴他“彆怕,有我在”。他深吸一口氣,盯著石台的裂紋,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無論石台下藏著什麼,他都要弄清楚,這柄長槍,這份突然出現的法則感應,到底和他的命運有什麼關聯。
洞外的紫紋雷還在劈著,雷光透過洞口,照亮了石台上的長槍和吳塵緊握槍杆的手。一場關於古老傳承、玄鐵長槍和法則感應的秘密,才剛剛揭開一角,而石台下的異動,正將這場冒險推向更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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