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黃沙被風卷起，落在吳昊的青灰色錦袍上。他握著一柄打磨光亮的鐵劍，卻沒心思練習劍法，目光死死盯著後山方向的小路——那裡剛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從藥田回來的吳塵。
這已是吳塵去後山藥田的第五天。按照族裡的安排，吳塵的任務是清理藥田雜草、給靈植澆水，可吳昊連續三天在演武場等他，每次看到的吳塵，都乾淨得不像去過田裡：手上沒有半點泥土，褲腳也沒沾濕，甚至連用來裝雜草的竹籃，都空著提回來，隻在籃底象征性地放了幾根乾枯的野草。
“二少爺，您看什麼呢？”旁邊的跟班湊過來，順著吳昊的目光望去，看到吳塵的背影後，嗤笑一聲，“還看那廢柴啊？他去藥田還不是混日子，說不定躲在哪個角落睡覺呢。”
吳昊沒說話，眉頭卻皺得更緊。他想起三天前的清晨，自己特意繞到藥田附近，想看看吳塵到底在做什麼。可剛靠近藥田，就看到吳塵提著竹籃鑽進了深處的矮樹叢，整整一個時辰都沒出來。等他悄悄繞過去時，樹叢後隻剩下一塊溫熱的青石，吳塵早已不見蹤影，地上隻殘留著一絲極淡的、類似雷暴後才有的焦味。
更讓他在意的，是吳塵的變化。以前的吳塵，走路總是低著頭，腳步虛浮，像隨時會被風吹倒；可現在的吳塵，脊背挺得筆直，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踩得很實，連風卷起的黃沙，都像是繞著他走。尤其是那雙眼睛，之前總是帶著怯懦，如今再看，眼底竟藏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銳利，像是淬了冷光的刀子，偶爾掃過演武場時，讓他都覺得莫名的心悸。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吳昊放下鐵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他不相信一個連法則都感應不到的廢柴，會突然變得如此“不一樣”。之前在族學感受到的雷電氣息、現在的行蹤詭異、氣質突變，這些疑點像一團亂麻，在他心裡越纏越緊。
“去，把趙三和李奎叫來。”吳昊突然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跟班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二少爺。”
沒過多久，兩個身材壯實的子弟快步走來，正是趙三和李奎——兩人都是煉氣初期的修為，在族內子弟中算中等水平，平時最擅長跟蹤和打探消息，是吳昊的得力手下。
“二少爺，您找我們？”趙三搓著手，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吳昊瞥了他們一眼，壓低聲音：“你們去盯著吳塵，他明天去藥田後，不管他去哪裡，都跟緊了，看他到底在做什麼。記住，彆被他發現，有任何異常，立刻回來報我。”
“放心吧二少爺！”李奎拍著胸脯保證，“那廢柴連我們的衣角都摸不到，肯定不會被發現！”
趙三也跟著點頭：“我們明天一早就去蹲點，保證把他的行蹤查得明明白白。”
吳昊滿意地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彆大意，他最近有點古怪。”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趙三和李奎就躲在了藥田外的一棵老槐樹上。兩人屏住呼吸，透過樹葉的縫隙，盯著藥田入口的小路。沒過多久，吳塵提著竹籃，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先在田埂上假裝清理了一會兒雜草，然後趁著藥農不注意，轉身鑽進了深處的矮樹叢。
“跟上！”趙三低喝一聲，和李奎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從樹上滑下來，借著靈植的掩護，悄悄跟了上去。
矮樹叢後的小路蜿蜒曲折，通向後山深處。吳塵的腳步不快，卻始終保持著穩定的節奏，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跟蹤。趙三和李奎不敢靠太近，隻能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在樹影裡跟著，眼睛死死盯著吳塵的背影。
走了約莫兩刻鐘，前方出現一片茂密的樹林。吳塵突然停下腳步，像是在整理竹籃裡的野草。趙三和李奎連忙躲在一棵大樹後，屏住呼吸，等著吳塵繼續往前走。
可就在這時，吳塵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
趙三以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原地隻剩下一個空竹籃，吳塵的身影竟出現在五米外的另一棵樹旁，正背對著他們，似乎在觀察什麼。
“怎麼回事？他怎麼過去的？”李奎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驚訝。剛才那一瞬間，他連吳塵的動作都沒看清，對方就像憑空移動了一樣。
趙三也懵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吳塵確實在五米外，而且還在繼續移動！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吳塵的腳步沒有邁開，隻是身體輕輕一晃，就出現在了三米外的一塊石頭旁，動作快得像一道殘影。
“是……是位移技法？”趙三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在族學裡聽過，隻有煉氣後期的修士，才能掌握基礎的位移技法，比如風係修士的“風影迷蹤步”，可吳塵是個連法則都感應不到的廢柴，怎麼可能會位移技法？
兩人不敢再跟，躲在樹後，看著吳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隻剩下原地的空竹籃，在風裡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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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二少爺要是知道我們跟丟了，肯定會生氣的。”李奎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