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風還帶著鬆針的涼意,吳塵剛跑出亂石堆,就看到遠處走來一隊族衛——為首的是吳嘯天的貼身護衛吳忠,他麵色嚴肅,手裡握著一枚刻有“族長令”的木牌,顯然是奉命來帶他回去的。
“吳塵少爺,族長請您去議事堂。”吳忠的語氣沒有波瀾,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請吧,族老們都在等您。”
吳塵停下腳步,心中了然——趙三和李奎的消息傳得比他預想中更快。他沒有掙紮,也沒有試圖用時空微跳脫身,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走吧。”事到如今,逃避隻會更引人懷疑,唯有正麵應對,才能爭取一線生機。
從後山到議事堂的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長。吳塵走在隊伍中間,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有好奇,有震驚,還有幸災樂禍。路過演武場時,他看到吳昊站在人群前,正朝著他的方向張望,眼神裡滿是得意與警惕,顯然已經知道了消息。
“看來,吳昊這是等著看我出醜。”吳塵心中冷笑,卻沒有過多理會。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議事堂對峙上——吳嘯天的態度、族老們的反應、二長老是否會借機發難,這些都是他需要應對的變數。
議事堂的木門再次被推開,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吳塵走進堂內,目光快速掃過全場:吳嘯天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兩側的長凳上,坐著吳德海等四名族老,他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他身上,帶著審視與質疑;而在角落的位置,二長老竟然也在,他穿著深藍色的錦袍,手裡把玩著一枚玉扳指,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顯然是特意趕過來“看熱鬨”的。
“跪下!”吳忠突然大喝一聲,聲音震得議事堂的窗欞都微微作響,“你欺瞞宗族,謊稱絕靈體,私下修煉雷電法則,見到族長還不跪下認罪!”
吳塵沒有跪。他挺直脊背,目光直視著主位上的吳嘯天,語氣平靜卻堅定:“我沒有罪,為何要跪?”
這話一出,議事堂內瞬間安靜下來。吳忠愣住了,顯然沒料到這個一直“懦弱”的少爺,竟敢當眾反駁;族老們也紛紛皺眉,覺得吳塵太過放肆;二長老的笑容更深了,像是在等著看他如何觸怒吳嘯天。
“放肆!”吳嘯天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你還敢狡辯?趙三、李奎二人親眼所見,你在後背用出雷電法則,劈斷他們的木棍!你能感應雷電法則,為何一直隱瞞?難道你忘了,隱瞞修煉進度,是欺瞞宗族的大罪!”
他的聲音帶著築基境的威壓,像一座大山壓在吳塵身上。吳塵的身體微微顫抖,卻依舊沒有彎腰,丹田處的混沌雷息悄然湧動,幫他頂住了這股威壓。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像以前那樣示弱,而是抬起頭,將藏在心底的話,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父親,並非我隱瞞,而是我與其他修士不同——我無需‘感應’任何法則。”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議事堂內瞬間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無需感應法則?這怎麼可能?”
“修士修煉的第一步就是感應法則,不感應法則,怎麼修煉?”
“我看他是在胡言亂語,想為自己的欺瞞找借口!”
吳德海率先開口,語氣帶著質疑:“吳塵,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青嵐界的修煉體係,從未有過‘無需感應法則’的說法!你要是再敢撒謊,休怪族老們對你不客氣!”
吳塵沒有理會族老們的質疑,繼續說道:“我的體質特殊,名為‘先天混沌雷體’,可直接吞噬雷霆、虛空等本源能量,轉化為自身的混沌雷息,無需像普通修士那樣,先感應法則再引氣入體。之前不說,不是想欺瞞宗族,而是怕族中容不下我這‘異類’——畢竟,一個不按常理修煉的人,在族裡隻會被當成怪物,甚至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他故意提到“殺身之禍”,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角落的二長老。二長老的手指頓了一下,把玩玉扳指的動作停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平靜,仿佛沒聽懂吳塵的暗示。
“先天混沌雷體?”吳嘯天皺起眉,顯然從未聽過這個體質的名字,“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若是拿不出證據,休怪我按族規處置你!”
吳塵沒有猶豫,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攤開。他沒有刻意催動雷息,隻是讓混沌雷息自然流露——一縷極淡的淡紫色雷紋,在他的掌心緩緩浮現,雷紋中還纏繞著幾縷灰色的虛空氣息,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與普通雷電法則截然不同的能量形態。
更重要的是,這縷雷紋沒有散發出任何“法則感應”的波動,反而帶著一股厚重的“肉身氣息”,像是從他的血肉中自然生長出來的一樣。
“族老們可以檢查。”吳塵將手掌遞到身前,“這雷息源於我的肉身,無需感應外界法則,隻要有本源能量,就能自行生長。之前在藥田,我就是靠著吞噬後山的雷霆能量,才讓雷息有了些許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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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海等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名擅長法則辨識的族老,起身走到吳塵麵前,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他掌心的雷紋。指尖剛觸到雷紋,族老的臉色就變了:“沒錯!這雷息沒有外界法則的牽引痕跡,反而與他的肉身氣息高度融合,像是……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另一名族老也上前檢查,片刻後,同樣點頭:“確實特殊,這體質……恐怕真的不在常規修煉體係之內。”
議事堂內的議論聲更大了,族老們的態度也從質疑變成了驚訝。二長老的笑容漸漸消失,手指緊緊攥著玉扳指,眼神裡閃過一絲陰鷙——他沒想到吳塵的體質竟如此特殊,若是讓他順利成長,對自己一係的威脅,會比他想象中更大。
吳嘯天沉默了。他看著吳塵掌心的雷紋,又想起這些年吳塵的“懦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或許,他真的錯看了這個兒子。他猶豫了一下,語氣緩和了幾分:“就算你的體質特殊,你也該早點告訴族裡,而不是私下修煉,引來這麼多非議。”
“我不敢說。”吳塵的語氣帶著幾分委屈,卻也帶著幾分堅定,“二長老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若我早早就暴露體質,恐怕活不到今天。之前在族學,二長老的人多次找我麻煩;這次去後山藥田,也有人暗中跟蹤我,這些事,父親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他直接將矛頭指向二長老,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二長老臉色一變,連忙開口辯解:“吳塵,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派人跟蹤你了?你這是想把自己欺瞞宗族的罪名,嫁禍到我頭上!”
“是不是嫁禍,父親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吳塵沒有退讓,“後山的亂石堆附近,還留著跟蹤者掉落的標記符;藥田的張叔也能作證,我曾多次被不明人士騷擾。”
吳嘯天的目光落在二長老身上,眼神裡帶著審視。二長老的額頭滲出冷汗,卻依舊強裝鎮定:“族長,您可不能聽他一麵之詞!他這是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就在這時,吳忠突然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枚黑色的符紙,躬身道:“族長,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吳塵修煉的亂石堆附近,找到了這個標記符,經辨認,是二長老一係常用的跟蹤符。”
二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裡的玉扳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吳嘯天的腳邊。
議事堂內一片死寂。族老們的目光都落在二長老身上,帶著震驚與不滿;吳嘯天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顯然是沒想到二長老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
吳塵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鬆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反擊竟如此順利。可他沒注意到,二長老在低頭撿玉扳指時,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像是在謀劃著什麼更危險的事。
就在吳嘯天準備開口質問二長老時,議事堂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族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慘白地喊道:“族長!不好了!後山禁地的結界……突然破裂了!”
“什麼?!”吳嘯天猛地站起來,臉色驟變。
二長老的眼睛卻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吳塵的心也猛地一沉——禁地結界破裂,絕非偶然,肯定與二長老有關!玄鐵長槍還在石洞內,若是被二長老的人搶先拿到,後果不堪設想。一場圍繞禁地和玄鐵長槍的爭奪,已在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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