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長袍人的目光像毒蛇般黏在趙蠻身上,指尖已悄悄泛起淡黑色的氣勁——影蛇教的人最擅察覺異常,趙蠻周身未完全收斂的玄黃之力,在他眼裡就像黑夜中的火星般紮眼。
吳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掌心的雷電法則碎片微微發燙,雷息已在經脈中蓄勢,隨時準備發動時空微跳突圍。但他知道,一旦動手,之前偽裝混入的計劃就會徹底泡湯,月牙村的村民,還有即將被送往血晶礦洞的“祭品”,都將再無生機。
“大人,您誤會了!”吳塵連忙上前一步,故意將趙蠻擋在身後,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慌張,“他是我同鄉阿蠻,天生力氣大,之前逃難時被野獸抓傷,傷口沒好透,氣息才亂的。您看,他這胳膊上還有疤呢!”
說著,吳塵伸手撩起趙蠻的破衣袖——那裡確實有一道之前被黑袍人爪子劃傷的疤痕,此刻還泛著淡淡的青黑色,正好能掩蓋玄黃之力的痕跡。趙蠻也立刻配合地低下頭,裝作怯懦的樣子,故意將胳膊上的肌肉繃緊,顯得笨拙又憨厚,像極了山野間不懂修煉的粗漢子。
暗紅長袍人盯著疤痕看了半晌,又湊過去聞了聞——空氣中除了玄黃之力的淡土腥味,還有傷口化膿的腐臭味,確實像普通人受傷後的樣子。他眉頭皺了皺,收回指尖的氣勁,冷哼一聲:“廢物就是廢物,一點傷都養不好。彆在這裡礙眼,跟其他人一起站好!”
吳塵暗自鬆了口氣,拉著趙蠻退到人群後。趙蠻的拳頭仍緊緊攥著,指節泛白,若不是強壓著怒火,恐怕早已一拳砸在黑袍人臉上。阿岩和阿石也悄悄鬆了口氣,阿石甚至下意識摸了摸藏在腰間的短匕,又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沒過多久,村口傳來一陣馬蹄聲,三輛漆黑的囚車被趕了過來,囚車的欄杆上纏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還滴著淡綠色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間將雜草灼出小洞。“把祭品都趕上囚車!”暗紅長袍人厲聲下令,“今晚三更必須到血晶礦洞,耽誤了少主的事,誰都活不了!”
黑袍人立刻拿著骨刃驅趕村民,老弱婦孺被粗暴地推搡進第一輛囚車,孩子們的哭聲和老人的咳嗽聲混在一起,聽得人心頭發緊。青壯年則被分進另外兩輛囚車,吳塵四人趁機混進第二輛囚車,擠在村民中間,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囚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石子路,發出“吱呀吱呀”的刺耳聲響。吳塵透過囚車的欄杆,悄悄觀察著沿途的景象——道路兩旁的樹林裡,每隔幾步就刻著一枚黑色符文,符文泛著微弱的光,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布置某種結界,防止“祭品”逃跑。
“這些符文是‘鎖魂符’,”旁邊的中年漢子悄悄湊到吳塵耳邊,聲音帶著恐懼,“我之前在石頭村見過,隻要有人想跑,符文就會自動觸發,放出黑氣纏人,把人拖回來……”
吳塵心中一凜,看來血魔穀為了運送祭品,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他悄悄運轉雷息,試圖感應符文的能量——符文裡的陰邪之力與血魔功同源,卻比血魔功的氣息更淡,顯然是提前布置好的,隻起到預警和束縛的作用。
約莫半個時辰後,囚車突然停下。吳塵抬頭望去,前方是一片荒涼的空地,空地中央刻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陣紋,陣紋的線條裡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顯然之前有人在這裡用過陣。空地周圍站著十幾個黑袍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人,他的黑袍比其他人更厚,兜帽下隻能看到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比暗紅長袍人的氣息強了數倍。
“是血魔穀的‘血侍’!”趙蠻悄悄對吳塵說,聲音壓得極低,“蠻族古籍裡說,血侍是修煉血魔功的中層,能直接吞噬人的生機修煉!”
吳塵點頭,他已經感覺到了那高大黑袍人身上的邪惡氣息——比刀疤狼的血煞、玄陰宗的黑霧都要陰冷,像是一頭蟄伏已久的吸血怪物,正盯著囚車裡的村民,眼中滿是貪婪。
“把囚車打開,帶一個祭品過來。”高大黑袍人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兩個黑袍人立刻上前,打開第二輛囚車的門,粗魯地拽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掙紮著,嘶吼著:“放開我!你們這些怪物!”可他的力氣根本敵不過黑袍人,很快就被拖到陣紋中央,按在地上。
高大黑袍人緩緩走到青年麵前,雙手開始結印——他的手指纖細蒼白,指甲泛著青黑色,結印的速度越來越快,周身的黑色霧氣也越來越濃,像活物般纏繞著他的手臂,漸漸凝聚成一條黑色的蛇形虛影。
“這就是血魔功……”吳塵的心臟猛地一縮,他握緊掌心的法則碎片,雷息在體內瘋狂湧動,卻隻能強行壓製——他必須看清血魔功的運轉方式,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隻見高大黑袍人低喝一聲,雙手猛地向前一推,蛇形黑霧瞬間飛出去,纏繞在青年的身上。青年的身體瞬間僵住,緊接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好疼!我的身體……我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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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塵清楚地看到,青年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原本紅潤的臉色迅速變得蠟黃,再到枯槁,就像被抽乾了水分的木頭。他的手臂漸漸瘦成皮包骨,眼睛凹陷成兩個黑洞,嘴唇乾裂發紫,最後連慘叫都發不出來,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而那條蛇形黑霧,在吞噬完青年的生機後,竟泛著淡淡的紅光,像吃飽的毒蛇般,緩緩爬回高大黑袍人的體內。高大黑袍人深吸一口氣,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原本泛著紅光的眼睛,此刻紅得更豔了:“不錯,這具身體的生機夠純,比之前的老弱婦孺強多了。”
囚車裡的村民嚇得渾身發抖,有人甚至哭出了聲,卻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阿石的身體也在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他死死盯著高大黑袍人,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嵌進掌心,流出鮮血都渾然不覺。
趙蠻的玄黃之力幾乎要壓製不住,土黃色的光芒在他掌心一閃而逝。吳塵立刻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一旦暴露,不僅救不了村民,連自己都會成為血魔功的“養料”。
“血魔功……竟靠吞噬生機修煉……”吳塵在心中低吼,他想起了血狼幫的惡行——刀疤狼雖用血煞傷人,卻隻是為了戰鬥,從未如此殘忍地將人當成“食糧”,一點點榨乾生機。血魔穀的殘忍,比血狼幫百倍不止!
高大黑袍人似乎還不滿足,他轉頭看向囚車,目光掃過眾人,像是在挑選下一個“祭品”。他的目光掠過老弱婦孺的囚車,搖了搖頭:“老的嫩的生機太雜,再找個青壯年過來。”
兩個黑袍人再次上前,這次他們的目光落在了囚車的角落——正好是吳塵和趙蠻所在的位置。一個黑袍人伸手,就要去拽離他最近的阿岩:“就你了!出來!”
阿岩的身體瞬間繃緊,他悄悄摸向腰間的短匕,眼神裡滿是決絕。吳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阿岩一旦反抗,他們的偽裝就會徹底暴露,而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血侍的對手。
可就在黑袍人的手即將觸到阿岩的瞬間,高大黑袍人突然開口:“等等!”他的目光越過阿岩,落在了吳塵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有一絲貪婪,“那個小子……我感覺他的生機不一樣,很純,還帶著一股特殊的氣息……把他帶過來!”
吳塵的心臟猛地一沉——他的混沌雷體!血魔功對特殊體質的生機格外敏感,他的混沌雷體蘊含著精純的雷霆生機,竟被血侍感應到了!
黑袍人立刻改變方向,伸手就要去拽吳塵的胳膊:“小子,出來!算你運氣好,能當血侍大人的‘養料’!”
趙蠻猛地擋在吳塵麵前,玄黃之力再也壓製不住,土黃色的光芒在他周身亮起:“想動他,先過我這關!”
囚車裡的村民瞬間炸開了鍋,暗紅長袍人也察覺到了異常,立刻帶著黑袍人圍了過來,手中的骨刃泛著寒光:“原來你們是臥底!敢壞血魔穀的事,找死!”
高大黑袍人看著趙蠻周身的玄黃之力,又看了看吳塵,眼中的貪婪更濃了:“玄黃體質?還有那個小子的特殊生機……不錯,今天竟能收獲兩具好‘養料’!”他雙手再次結印,周身的黑色霧氣變得更濃,蛇形虛影也越來越清晰,顯然是要對吳塵和趙蠻動手。
吳塵知道,偽裝徹底暴露,一場惡戰已無法避免。他握緊腰間的時空雷神槍,掌心的雷電法則碎片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雷息在體內瘋狂湧動——他必須在血侍發動血魔功之前,先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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