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部落主營地的清晨，總是被第一縷穿透山縫的陽光喚醒。土灶裡的柴火劈啪作響，米粥的清香混著草藥的淡苦，在山穀中彌漫開來。流民們沒有像往常一樣忙著晾曬野菜或修補帳篷，反而三三兩兩地聚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眼神裡滿是不舍——昨天傍晚，他們就從黑石口中得知，吳塵和趙蠻今天要離開，前往中域尋找《時空雷經》中卷。
吳塵剛幫趙蠻整理好行囊，就看到空地上的流民們朝著他們的方向望來，眼神熱切又帶著幾分局促。他心中一動，拉著趙蠻走了過去，剛走近，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來——是張老。
張老是個年近六旬的老獵戶，頭發花白，臉上刻滿了風霜，手裡捧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袋子上還沾著些許獸毛。“吳塵小哥，趙蠻小友，”張老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十足的真誠，“這是我前陣子上山打的野豬肉，烘乾了耐放，路上餓了就吃；還有這袋傷藥，是用山裡頭的止血草和接骨藤磨的，萬一碰著磕著，敷上能快些好。”
吳塵看著袋子裡碼得整齊的肉乾，每一塊都切得大小均勻，顯然是精心處理過的；傷藥則用油紙包得嚴實，還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麵用炭筆寫著“外敷，每日兩次”。他想起上次暗鴉堂修士偷襲營地，張老為了保護一個流民娃，胳膊被煞氣劃傷，還是他用雷息幫著淨化的，當時張老就說要好好報答他，沒想到記到了現在。
“張老，您太客氣了，這些東西您自己留著用吧。”吳塵想推辭，卻被張老按住了手。
“哎！吳塵小哥，你可彆跟我客氣！”張老急了，語氣也重了幾分，“上次若不是你，我這條老命早就沒了，還談什麼留著用？這些東西不值錢，卻是我的心意，你必須收下！”
吳塵看著張老堅定的眼神，知道推辭不過，隻能接過袋子，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張老，這份恩情，我記在心裡。”
趙蠻也跟著鞠躬，小聲說：“張老爺爺，謝謝您。”
張老這才笑了，拍了拍趙蠻的頭：“好孩子，跟著你大哥好好的，到了中域，彆忘了給我們捎個信。”
兩人剛收下張老的物資，又有一個身影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是之前在流民聚集地被吳塵救下的老婦。老婦手裡拿著一雙新做的布鞋，鞋麵是用染成青色的粗布縫的，鞋底納得密密麻麻，針腳雖不精致，卻透著十足的用心。
“吳塵小哥，趙蠻小友，”老婦的眼睛紅紅的，聲音帶著哽咽，“這雙鞋是我連夜縫的，趙蠻小友腳小，我按著他之前的鞋樣做的，你看合不合腳？還有這雙，是給吳塵小哥的，料子粗，卻耐穿，路上走得多，彆磨壞了腳。”
趙蠻接過布鞋，放在地上比了比，大小正好，鞋裡還墊著一層柔軟的乾草，暖暖的。他想起上次老婦被黑風寨的人欺負，是吳塵救了她，後來老婦就總想著幫他們做些什麼，之前送過曬乾的野菜，現在又連夜做了布鞋。
“王奶奶，謝謝您，鞋子很舒服。”趙蠻穿著新鞋走了兩步，臉上露出笑容。
老婦看著他的樣子，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好孩子，若不是你大哥，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早成了血魔穀的祭品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到了中域，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吳塵接過另一雙布鞋，入手沉甸甸的，能感覺到每一針每一線都凝聚著老婦的心意。他再次鞠躬：“王奶奶，謝謝您，我們會好好的，也會記住您的恩情。”
周圍的流民們見張老和老婦送了東西，也紛紛圍了上來。有個中年漢子扛著一捆曬乾的草藥，說是能驅寒；有個年輕媳婦拿著一塊繡著平安符的帕子，要趙蠻帶在身上；還有幾個小孩，怯生生地走到趙蠻麵前，把自己攢了很久的幾顆下品靈石塞給他——那些靈石有的還沾著泥土，顯然是從山裡挖來的，卻被孩子們擦得乾乾淨淨。
“趙蠻哥哥，這個給你，黑石叔叔說這個能換吃的。”年紀最小的孩子仰著小臉，眼神裡滿是真誠。
趙蠻看著手裡的靈石，又看了看孩子們期待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收下，放進貼身的布袋裡：“謝謝你們，我會好好收著的。”
吳塵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些樸實的人，眼眶有些發熱。他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卻被這些流民記在心裡，用他們最珍視的東西來表達感恩。這些物資或許不值錢，卻比任何珍寶都珍貴，因為裡麵裝著的，是最純粹的心意。
“謝謝大家，”吳塵提高聲音，對著圍過來的流民深深鞠了一躬，“我吳塵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的厚愛。這些東西，我收下了，這份恩情，我也記在心裡。等將來，若是下域太平了，我一定會回來看看大家。”
流民們聽到這話，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之前的不舍也淡了幾分。黑石和李岩走了過來，看著地上堆著的物資，笑著說：“吳小哥，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你就彆推辭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讓兩個部落子弟送你們到下域的傳送陣據點，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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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塵點點頭，對著黑石和李岩道謝：“多謝黑石大哥，李岩大人。”
收拾好流民們送的物資，吳塵和趙蠻背著行囊，跟著兩個蠻族子弟，朝著營地外的山道走去。流民們紛紛跟在後麵送行，一直送到山道的拐角處，才停下腳步。
“吳塵小哥，趙蠻小友，一路保重！”
“記得回來啊！”
“一定要找到經卷，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