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武神荒
第一卷:罪血孤星,葬神遺秘
第十章夜潛廢村,蛛絲馬跡
夜色像一塊厚重的黑布,將青陽城及周邊的山林徹底籠罩。廢棄村落裡,隻有幾輪殘月的微光,透過破屋的窗欞,在地麵投下斑駁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枯草的朽味與泥土的濕氣。
葉煌盤膝坐在牆角,指尖捏著半顆啃剩的血靈果,果肉的清甜早已散去,隻留下一絲淡淡的澀味。他沒有急著修煉,而是將心神沉浸下來,仔細梳理著白天聽到的信息——青陽門堂主壽宴、影殺樓赴約、兩派勾結議大事。這每一條線索,都像一根細針,紮在他心頭最敏感的地方。
“影殺樓與青陽門勾結,必然是為了星辰鑰。”葉煌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布包外的傳承令牌,令牌冰涼的觸感讓他思緒清明,“壽宴上他們要議的,說不定就是如何處置星辰鑰,或是如何進一步尋找極武紀元的秘密。”
他想起獸皮地圖上模糊的標記,青陽城的核心區域,正是青陽門總壇所在,而葉家舊宅,就在總壇東側的坊市附近。當年葉家被滅門後,舊宅被青陽門一把火燒毀,如今想必早已淪為廢墟。可岩紋秘語說“星辰鑰藏於葉府”,若鑰匙真在那裡,青陽門和影殺樓絕不會輕易放過,必然會派人反複搜查。
“或許,壽宴當天,他們會提及葉府的情況。”葉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想要弄清星辰鑰的下落,混進壽宴是最直接的辦法,但也是最危險的——青陽門總壇必然戒備森嚴,更何況還有影殺樓的人在場。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他現在煉筋境的修為,硬闖無異於自投羅網,必須先找到更穩妥的潛入方式,甚至摸清青陽門總壇的布防。而這座廢棄村落,或許能成為他的臨時據點,甚至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葉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借著殘月的微光,開始在破屋內仔細翻查。這屋子像是廢棄了很久,牆角堆著破舊的農具,早已鏽跡斑斑,地麵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陶片,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他沒有氣餒,又悄悄走出破屋,朝著村落深處走去。整個村落約莫有十幾間房屋,大多已經坍塌,隻剩下斷壁殘垣,隻有零星幾間還保留著完整的框架。葉煌的腳步放得極輕,煉筋境的筋脈讓他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連腳下的碎石都未曾發出半點聲響。
他一間屋一間屋地探查,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前人留下的痕跡——或許是獵戶的臨時歇腳處,或許是逃難者留下的物品,哪怕隻是一張殘破的紙條,都可能藏著有用的信息。
然而,接連查了五六間破屋,都隻看到滿地的雜草與碎石,連半點人為活動的痕跡都沒有。就在他準備前往下一間屋時,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葉煌心中一凜,連忙穩住身形,低頭朝著腳下看去。借著月光,他看到地麵上覆蓋的枯草被踩開,露出一塊半埋在土裡的木板,木板上刻著一個模糊的符號——那是一個“葉”字,雖然被歲月侵蝕得有些殘缺,但筆畫的輪廓,與他小時候在葉家祠堂看到的族徽,一模一樣!
“這是……葉家的標記?”葉煌心中一震,連忙蹲下身,用手撥開木板周圍的泥土和枯草。木板不大,約莫隻有巴掌大小,材質是堅硬的紫檀木,邊緣有明顯的雕刻痕跡,像是從某個器物上斷裂下來的。
他將木板從土裡挖出來,仔細擦拭掉上麵的泥垢,除了那個“葉”字,木板的背麵還刻著幾道淺淺的劃痕,像是一個簡化的路線圖,標注著“東”“西”“總壇”“舊宅”幾個模糊的字樣,線條歪歪扭扭,像是倉促間刻下的。
“這是誰留下的?”葉煌心中充滿疑惑。看木板的磨損程度,應該是近幾年留下的,絕不是幾十年前的舊物。難道,還有其他葉家的幸存者?或者是有人在暗中調查葉家的事情?
他順著木板背麵路線圖的指引,朝著村落東側的一間破屋走去。那間屋的坍塌程度最嚴重,隻剩下半麵土牆,牆角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葉煌撥開雜草,鑽進屋內,按照路線圖上的標記,在牆角的位置開始挖掘。
泥土很鬆軟,挖了約莫兩尺深,鐵鍬他從之前的破屋中找到的)突然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葉煌心中一喜,連忙放慢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周圍的泥土清理掉。
那是一個小小的鐵盒,巴掌大小,表麵鏽跡斑斑,鎖扣已經生鏽斷裂。葉煌將鐵盒拿出來,輕輕打開,裡麵沒有金銀財寶,隻有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和一塊小小的、刻著“葉”字的玉佩。
玉佩是常見的羊脂玉,質地溫潤,隻是邊緣有一道明顯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摔過。葉煌拿起玉佩,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玉佩上的“葉”字,與木板上的筆跡如出一轍,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展開紙條,紙條已經泛黃發脆,上麵的字跡用墨書寫,有些地方已經模糊不清,但大致能辨認出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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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門……影殺樓……覬覦鑰……葉府密道……總壇地牢……七月初七……”
字跡斷斷續續,像是寫作者在極度倉促或危險的情況下寫下的。葉煌反複看了幾遍,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葉府竟然有密道?而且密道連通著青陽門總壇的地牢?七月初七,正是明天,青陽門堂主壽宴的日子!
“難道寫這紙條的人,是想提醒什麼人,七月初七這天,通過葉府密道潛入青陽門地牢?”葉煌心中猜測。可葉府早已被燒毀,密道還能使用嗎?而且,地牢裡又藏著什麼?是星辰鑰,還是其他秘密?
他握緊了紙條和玉佩,指尖微微發顫。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也更加凶險。如果密道真的存在,那無疑是潛入青陽門的絕佳路徑,但也可能是一個陷阱——青陽門若知道密道的存在,必然會設下埋伏。
葉煌將鐵盒重新埋回原處,隻帶著紙條和玉佩回到最初的破屋。他將紙條湊近窗邊,借著殘月的微光,再次仔細辨認那些模糊的字跡,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可無論他怎麼看,都隻有那幾個零散的詞語,再也辨認不出其他內容。
“葉府密道……總壇地牢……”葉煌將這幾個字在心中反複默念,腦海中浮現出青陽城的大致布局。葉家舊宅在青陽門總壇東側,兩者之間隔著兩條街巷,若真有密道相連,長度絕不會短,而且大概率會經過坊市的地下。
“明天壽宴,青陽門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總壇的宴席上,地牢的防備或許會相對鬆懈。”葉煌心中漸漸有了一個計劃,“先潛入葉家舊宅,尋找密道入口,再通過密道進入青陽門地牢,或許能找到星辰鑰的線索,甚至能聽到他們議事的內容。”
但這個計劃的風險極大。首先,他不確定葉府密道是否還存在,是否被青陽門發現;其次,就算找到密道,地牢內也可能布滿機關陷阱,或是有高手駐守;最後,一旦暴露,他將麵臨青陽門和影殺樓的雙重圍剿,插翅難飛。
葉煌走到窗邊,望著青陽城方向的燈火。那些燈火看似溫暖,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是權力與殺戮的象征,是他畢生都要複仇的對象。
他深吸一口氣,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貼身的衣袋裡,又將玉佩係在手腕上,用衣袖遮住。玉佩的溫潤觸感,像是在提醒他,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還有葉家的血海深仇,還有莫老的囑托,還有極武紀元的傳承在身。
“無論有多危險,都必須試一試。”葉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回到牆角,盤膝坐下,開始運轉《神獄鎮魔經》。雖然時間緊迫,但他必須保持最佳狀態,應對明天可能出現的任何意外。
神魔粒子在體內緩緩流轉,筋脈的“嗡鳴”聲低沉而穩定,空氣中稀薄的靈氣被不斷吸入體內,轉化為滋養肉身的力量。破屋外,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鳴,或是風吹過斷壁的嗚咽聲,都未曾打擾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浸修煉時,村落西側的密林邊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閃過,那雙狹長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冰冷的光,正是白天被他擊退的影殺樓女殺手。她沒有走遠,而是一直潛伏在附近,像一頭耐心的獵手,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夜,還很長。青陽城的壽宴即將拉開帷幕,而葉煌的潛伏與探查,才剛剛開始。他就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準備著,在黎明到來之際,射出那致命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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