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石門,隻見爐心頂層是個圓形的空間,中央懸浮著一道半尺寬的裂痕——那就是月碎第一痕,裂痕周圍泛著淡青的光,像塊破碎的鏡子,裡麵裹著黑色的邪氣,正一點點往裂痕外滲。
而裂痕下方,放著個石台——正是接骨台,台麵上刻著與沈硯脈圖上一樣的地脈紋路,紋路裡還殘留著淡淡的金光,像是在等什麼東西來激活。
沈硯剛走到接骨台前,懷裡的心骨就突然飛了出去,懸在第一痕下方,金光與裂痕的青光交織在一起,發出“嗡”的輕響。
他的腕間骨紋瞬間亮得刺眼,痛感從骨髓裡爆發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劇烈,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他的骨頭。
“沈硯!”蘇晚立刻上前,想扶他,卻被他攔住。
沈硯咬著牙,走到接骨台前,伸手握住心骨。
金光順著他的指尖往骨脈裡鑽,與月髓骨的氣息融合在一起,腕間的骨紋順著手臂往上爬,很快就蔓延到心口,與心骨的金光連成一片。
“引則痛,痛則通……”他低聲念著師父的批注,另一隻手按在接骨台的紋路中央,“蘇晚,幫我定脈——孟大哥,守住門口,彆讓任何人進來。”
蘇晚立刻展開脈圖,金線纏上沈硯的手腕,幫他穩住骨脈;孟鐵衣扛著骨刃站在石門後,玉光布滿全身,警惕地盯著外麵——他能聽到通道裡傳來骨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沈硯深吸一口氣,將月髓骨的氣息順著心骨往第一痕裡引。
剛一接觸,就見裂痕裡的邪氣突然瘋狂地往外湧,黑絲纏上他的手臂,往骨縫裡鑽,痛感瞬間加劇,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上的汗滴落在接骨台上,與紋路裡的金光融在一起。
天邊的殘月已經快看不見了,隻剩下一道微弱的銀邊,像是在苟延殘喘。
爐心頂層的青光越來越暗,第一痕的裂痕似乎在變大,心骨的金光也弱了些——要是月落之前接不上,不僅守月人會死,整個骨燼城都會被邪氣吞噬。
“再撐一下!”蘇晚的聲音帶著點顫抖,她能感覺到沈硯的骨脈在劇烈跳動,脈圖的金線也在抖,“第一痕的邪氣快被心骨的金光壓住了!”
沈硯咬緊牙關,把更多的月髓骨氣息引向第一痕。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血在順著心骨往裂痕裡流,每流一滴,身體就輕一分,可他不敢停——他想起了祖母的死,想起了老陳的護骨符,想起了守月人期待的眼神,想起了蘇晚說的“月碎有痕,可痕能續”。
突然,第一痕裡的邪氣猛地一縮,淡青色的裂痕開始發出金光,與心骨的光連成一片。
沈硯的痛感瞬間減輕了些,腕間的骨紋也不再發燙,反而泛著溫和的光——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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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石門突然被撞開,一群骨傀衝了進來,後麵跟著個穿黑袍的人,袍角繡著蝕骨教的月形印記,手裡拿著顆發黑的月骨碎片,正是之前在藥鋪門板上刻骨紋的人!
“想接好第一痕?沒那麼容易!”那人冷笑一聲,把月骨碎片往地上一扔,碎片炸開,黑絲像潮水一樣湧向接骨台,“我要讓你們和這第一痕一起,葬在碎月爐裡!”
孟鐵衣立刻上前,骨刃劈向黑絲,玉光與黑絲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可骨傀太多,他一個人根本擋不住,很快就有黑絲繞過他,往沈硯身後鑽去。
蘇晚立刻掏出脈針,釘向黑絲,卻被那人用骨杖擋住。
脈針掉在地上,蘇晚剛要去撿,就見對方的骨杖指向她的心口,黑絲纏了上來。
“蘇晚!”沈硯回頭,想幫她,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心骨還在引月髓接第一痕,一旦分心,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就在黑絲快纏上蘇晚時,通道裡突然傳來守月人的呐喊:“接骨人,我們來幫你!”隻見之前的五個守月人衝了進來,手裡拿著圖騰骨,金光擋住了黑絲,與骨傀纏鬥起來。
老守月人衝到沈硯身邊,把自己的骨血滴在接骨台上:“接骨人,我們守月人的骨血能幫你穩住第一痕,你專心引月髓,剩下的交給我們!”
沈硯看著老守月人蒼白的臉,又看了看正在與骨傀纏鬥的孟鐵衣和蘇晚,握緊了心骨。
天邊的殘月還有最後一道銀邊,他必須在月落前接好第一痕——為了所有人,也為了那道等著被接好的天地裂痕。
金光從接骨台蔓延到第一痕,裂痕裡的邪氣越來越淡,淡青色的光逐漸被金光取代。
沈硯能感覺到,第一痕正在一點點愈合,就像斷掉的骨頭被重新接好,溫暖的氣息順著裂痕往四周擴散,爐心頂層的邪氣也在一點點消散。
而門外的骨傀還在往裡衝,孟鐵衣的骨刃已經染了黑絲,蘇晚的脈針也用得差不多了,守月人一個個倒下,卻還在堅持——他們都在等,等第一痕接好的那一刻,等新月升起的那一刻。
沈硯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絲月髓骨的氣息引向第一痕。
隻見第一痕的裂痕徹底消失,隻剩下一片溫和的金光,籠罩著整個爐心頂層。
天邊的殘月終於落下,可爐心頂層的金光卻像一輪新的月亮,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黑絲在金光裡瞬間化為灰燼,骨傀也一個個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那個穿黑袍的人見勢不對,轉身就想逃,卻被孟鐵衣的骨刃劈中後背,倒在地上,很快就沒了氣息。
沈硯鬆了口氣,心骨落回他的手裡,金光也弱了些。他剛想站穩,卻因為耗竭太多氣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沈硯!”蘇晚立刻衝上前,扶住他,手按在他的腕間——脈還在跳,隻是很弱,“沒事了,第一痕接好了,你撐住!”
孟鐵衣走到接骨台前,看著那片金光,咧嘴一笑:“我就說,孟大哥的骨刃沒白煉,這破爐子還真被我們搞定了!”
老守月人坐在地上,看著金光,眼眶通紅:“接好了……終於接好了……聖師要是知道,肯定會很高興的……”
爐心頂層的金光還在亮著,順著碎月爐蔓延到外麵,骨燼城裡的邪氣開始消散,那些發黑的骨片也漸漸泛出白光。
雖然新月還沒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終於邁出了補月的第一步——接好了那道最難接的,月碎第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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