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燼城的暮色裡,月骨花的香氣還在城主府的庭院裡彌漫。
老守月人坐在石凳上,指尖撫過聖師骨的紋路,目光落在沈硯身上,語氣鄭重:“骨碎穀在斷骨原深處,是接骨聖師當年閉關的地方,穀口有‘骨紋陣’守護,需用接骨人的骨血才能引開。”
他從懷裡掏出塊巴掌大的骨片,骨片泛著淡青光澤,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這是‘引骨片’,當年聖師留下的,能暫時壓製陣中的邪氣,你們帶著它,路上能少些麻煩。”
沈硯接過引骨片,骨片觸到手心時,與他體內的骨血瞬間共鳴,淡青的骨紋從手腕微微亮起。
“老守月人放心,我們一定拿到聖師骨片,儘快回來修複碎月大陣。”他將引骨片放進防水袋,與聖師骨放在一起——兩塊骨片相觸的瞬間,竟發出細微的金光,像是在呼應。
蘇晚坐在一旁整理脈針,脈囊裡的銀線被她分得整整齊齊。
方才戰鬥時耗損的脈力,在聖師骨的金光滋養下已恢複大半,她指尖劃過脈圖,金線平穩地跳動著:“老守月人,骨碎穀裡會不會有蝕骨教的人?畢竟他們一直在找聖師骨。”
“不會。”老守月人搖頭,眼神裡帶著篤定,“骨碎穀的骨紋陣邪氣得很,蝕骨教的人靠邪氣修行,一旦靠近,陣中的骨紋會反過來噬咬他們的脈穴,他們不敢輕易靠近。倒是你們,進穀後要小心‘守穀人’——守穀人是聖師當年的侍從所化,隻認接骨人的骨血,若通不過他們的考驗,就算有引骨片,也進不了穀深處。”
孟鐵衣扛著骨刃走過來,背包裡塞滿了月骨糕和水囊:“守穀人?是要打架嗎?我這骨刃剛劈了幾個骨追使,正好試試手!”他拍了拍骨刃的刃身,玉光在暮色裡閃了閃,帶著幾分銳氣。
老守月人被他逗得笑了笑,又叮囑道:“守穀人不傷人,隻考‘接骨之心’——當年聖師說,接骨人不僅要會接骨,更要懂‘惜骨’,若心術不正,就算骨血再純,也得不到骨片。”
沈硯點頭記下,看了眼天色——夕陽已沉到斷骨原的地平線以下,夜空裡升起一彎殘月,月光灑在地上,泛著冷白的光,像碎骨的顏色。“我們該出發了,爭取在子時前到骨碎穀,避開夜裡的骨蟲。”
三人與老守月人告彆,阿木站在城主府門口,手裡攥著袋月骨糕,塞到沈硯手裡:“沈大哥,這個你帶著,路上餓了吃,骨碎穀裡沒什麼吃的,彆餓著。”沈硯接過,心裡暖了暖——這一路,守月人的質樸與堅持,總在不經意間打動他。
出了骨燼城,斷骨原的風更烈了,枯草在風中倒伏,露出地麵上縱橫交錯的骨縫,骨縫裡偶爾有淡青的邪氣溢出,被聖師骨的金光擋在三尺之外。
蘇晚展開脈圖,金線朝著骨碎穀的方向延伸,偶爾微微顫抖:“前麵兩裡地有片‘骨枯林’,林子裡的樹木都是骨化的,容易藏人,我們得小心。”
孟鐵衣走在最前麵,骨刃橫在身前,玉光掃過路邊的骨樹,樹身上的邪氣遇到玉光,瞬間消散:“有我在,彆怕!這些骨樹要是敢作祟,我一刃劈了它們!”他話剛說完,突然停住腳步,骨刃的玉光驟然亮了幾分,“不對勁,林子裡有動靜!”
沈硯立刻按住腰間的斷月棱,聖師骨的金光從懷裡透出,照亮了前方的骨枯林——林子裡的骨樹枝椏間,藏著十幾個黑影,黑袍飄動,正是蝕骨教的骨使!為首的人手裡握著骨杖,杖頭泛著紅光,竟是之前在斷骨原逃脫的骨追使!
“沒想到吧?你們還會遇到我!”那骨追使冷笑,骨杖頓在地上,“教主說了,聖師骨片絕不能落在你們手裡,今天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們留在這裡!”
蘇晚的脈針瞬間凝在指尖,金線在脈圖上劇烈跳動:“小心!他們的骨杖裡有骨蟲卵,彆被邪氣碰到!”她話音剛落,骨使們已舉著骨杖衝了過來,邪氣凝成的骨爪朝著三人抓去。
孟鐵衣率先迎上去,骨刃的玉光劈出一道白光,正中最前麵的骨使手腕,骨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骨使慘叫著倒在地上。
沈硯同時衝上前,斷月棱的藍光與聖師骨的金光交織,“接骨術·裂邪”的招式使出,藍光劈在骨追使的骨杖上,杖頭的紅光瞬間黯淡下去。
蘇晚的脈針緊隨其後,銀線般的針影射向骨使們的脈穴,每根針都精準釘在他們手腕的骨紋處——脈力被封,骨使們手裡的骨杖紛紛脫手,邪氣也隨之消散。
那骨追使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跑,卻被沈硯甩出的斷月棱纏住腳踝,摔倒在地。
“說!你們教主在哪?”沈硯踩住他的手腕,聲音發冷,“蝕骨教還有什麼計劃?”
骨追使臉色慘白,卻咬牙不說話。
孟鐵衣蹲下身,骨刃的玉光貼近他的脈穴:“再不說,我就讓玉光順著你的脈穴走,把你體內的邪氣都逼出來——那滋味,可比骨蟲啃脈穴難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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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追使渾身一顫,終於鬆口:“教主……教主在‘月葬淵’等著,他說拿到聖師骨片後,就要啟動碎月大陣!我們……我們隻是奉命跟蹤,想在你們進骨碎穀前搶引骨片……”
沈硯與蘇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月葬淵是月碎的核心遺址,蝕骨教教主在那裡等著,顯然是早有預謀。
“看來我們得儘快拿到聖師骨片,不能讓他啟動大陣。”沈硯收起斷月棱,將骨追使交給隨後趕來的守月人,“把他帶回骨燼城,嚴加看管,彆讓他跑了。”
三人繼續趕路,骨枯林裡的骨樹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偶爾有骨蟲從骨縫裡鑽出來,卻被聖師骨的金光嚇得縮了回去。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的地麵突然向下凹陷,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穀口,穀口周圍的岩石上刻滿了淡青的骨紋,正是老守月人說的“骨紋陣”。
“這就是骨碎穀的入口?”孟鐵衣湊到穀邊往下看,穀裡黑漆漆的,隻能聽到風吹過的“嗚嗚”聲,像是骨頭在嗚咽,“這陣看著邪乎,咱們怎麼進去?”
蘇晚展開脈圖,金線靠近穀口時突然劇烈顫抖,脈圖上的紋路竟與穀口的骨紋漸漸重合:“脈圖在呼應骨紋陣!”她驚喜地抬頭,“老守月人說的沒錯,接骨人的骨血能引開陣邪——沈硯,你試試用引骨片貼近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