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王的骨塊還在灘塗上冒著殘煞,四周的骨奴已如潮水般湧來。
它們大多是斷骨原的亡者,骨頭被蝕骨教的煞氣浸染,泛著墨黑的光,有的握著骨刀,有的舉著骨矛,關節處“咯吱”作響,動作僵硬卻異常迅猛,直撲沈硯四人。
“孟兄,你開路!”沈硯將月骨煞片揣進懷裡,掌心凝起青光,“我和蘇晚破柱,月臨先生幫阿禾護陣眼!”
孟鐵衣應聲上前,骨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刃身熔的月碎之屑遇煞氣後,竟隱隱透出淡青紋路。
他揮刀橫掃,刃風劈在最前的骨奴身上,“哢嚓”一聲,那骨奴的肋骨應聲斷裂,墨黑煞氣從骨縫中溢出,瞬間被刃身的月碎之屑吸走,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這骨刃果然管用!”孟鐵衣咧嘴一笑,腳下踏起碎步,骨刃如銀蛇穿梭,每一刀都精準劈在骨奴的關節處,斷骨落地時,煞氣皆被刃身吞噬。
蘇晚緊跟在沈硯身側,相月絲如細蛇般纏在手腕上,絲端泛著紫光。
她目光掃過湧來的骨奴,突然抬手將相月絲甩出,絲端精準纏住一個骨奴的頸椎——那骨奴剛要揮刀砍向阿禾,脖頸便被絲繩勒住,“咯吱”一聲擰斷,癱倒在地。
“阿禾,引月牌再探探第二根骨柱的陣眼!”蘇晚喊道,同時將相氣注入相月絲,絲端分作數股,分彆纏住幾個骨奴的腳踝,猛地一扯,骨奴紛紛栽倒,正好給沈硯讓出通往第二根骨柱的路。
阿禾抱著引月牌,牌麵的青光忽明忽暗,指尖在牌麵上劃過:“沈大哥!第二根是‘骨縛柱’,陣眼在柱腰!但柱身藏著骨鏈,會主動纏人!”
沈硯剛衝到骨柱旁,便覺腳下一緊——三根墨黑的骨鏈突然從灘塗下竄出,如蛇般纏住他的腳踝,猛地往地下拽。
他身形一沉,掌心青光拍向地麵,青盾瞬間升起,將骨鏈擋在盾外。
可骨鏈卻順著盾麵往上爬,竟要纏向他的手腕,沈硯皺眉,剛要凝氣斬斷骨鏈,蘇晚的相月絲已飛至,絲端纏住骨鏈的中端,紫光一閃,骨鏈上的煞氣竟被相月絲吸走,鏈身瞬間失去力道,軟塌在地上。
“謝了。”沈硯側身避開身後襲來的骨奴,反手一掌將其拍飛,隨即掏出月骨煞片,按在骨柱腰側的陣眼處。
淡青的光暈順著陣眼往裡鑽,骨柱上的墨黑符號漸漸褪色,柱身的震動緩緩停止,灘塗下的骨鏈也儘數縮回,再無動靜。
“第二根破了!”阿禾興奮地喊道,可話音剛落,一陣詭異的笛音突然從骨神殿方向傳來。
那笛音尖銳刺耳,像骨頭摩擦的聲音,聽得人骨縫發麻——原本動作僵硬的骨奴,竟突然變得靈活,眼神裡的煞氣也更濃,甚至開始互相配合,有的骨奴舉盾擋刀,有的繞到身後偷襲。
“是蝕骨教的骨笛!”月臨展開骨簡,骨簡上的骨紋泛著淡光,“這笛音能強化煞氣,還能操控骨奴!得先找到吹笛人!”他將骨簡豎在身前,指尖在簡上劃過,骨紋突然發出“嗡嗡”的共鳴聲,與笛音相撞,空氣中泛起肉眼可見的波紋,骨奴的動作瞬間滯了滯。
“吹笛人在骨神殿的偏殿!”蘇晚閉上眼,將相氣注入相月絲,絲端朝著骨神殿方向探去,“我感應到了,他藏在殿門後的石柱旁,手裡拿著一根骨笛!”
沈硯眼神一凜,剛要往神殿方向衝,卻見第三根骨柱突然震動起來——這根骨柱比前兩根更粗,柱身上的符號扭曲如蛇,頂端竟緩緩張開一個骨洞,墨黑的毒霧從洞中湧出,所過之處,灘塗的灰白色都深了幾分,連空氣都帶著刺鼻的腥氣。
“是‘骨毒柱’!這霧沾不得!”月臨喊道,連忙掏出幾塊月骨碎片,捏在手裡,碎片的青光形成一道小屏障,擋住飄來的毒霧,“毒霧會蝕骨,沾到皮膚就會滲進骨脈,得用月骨煞片的青光淨化!”
沈硯立刻折返,掌心的月核與懷裡的月骨煞片產生共鳴,淡青的光暈在他周身展開,如同一道屏障,將湧來的毒霧擋在外麵。
他快步衝到第三根骨柱下,抬頭看向頂端的骨洞——毒霧還在不斷湧出,陣眼卻藏在骨洞深處,根本夠不到。
“蘇晚,能幫我搭個梯嗎?”沈硯喊道。
蘇晚立刻點頭,將相月絲甩向骨柱頂端,絲端纏住柱頂的凸起,然後將相氣注入絲中,絲繩瞬間變得堅硬如鐵,如同一道垂落的繩梯。
沈硯縱身躍起,踩著相月絲往上爬。
剛靠近骨洞,便有一股毒霧撲麵而來,他立刻將月骨煞片舉在身前,淡青的光暈擋住毒霧,同時伸手將煞片往骨洞深處的陣眼按去。
可就在這時,笛音突然變急,一隻骨奴竟順著相月絲爬了上來,骨爪直抓沈硯的腳踝!
“小心!”蘇晚臉色一變,立刻操控相月絲晃動,想將骨奴甩下去。
可那骨奴卻死死抓住絲繩,甚至用牙齒啃咬——絲繩上的紫光被煞氣浸染,竟隱隱有斷裂的跡象。
沈硯低頭,掌心青光凝聚,一掌拍向骨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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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一聲,骨奴的顱骨碎裂,煞氣消散,跌落在灘塗上。
他趁機將月骨煞片按進陣眼,淡青的光暈瞬間填滿骨洞,毒霧的湧出漸漸停止,柱身上的墨黑符號也隨之褪色。
“第三根也破了!”阿禾的聲音帶著鬆快,可笛音卻突然停了——不是被打斷,而是吹笛人主動停的。
眾人正疑惑,骨神殿的大門突然“轟隆”一聲打開,十幾個蝕骨教教徒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個穿著黑骨袍的人,手裡握著一根白骨杖,杖頂嵌著一塊發黑的月骨碎片。
“沈硯,蘇晚。”那教徒的聲音沙啞如骨磨,“教主知道你們來了,特意讓我來‘招待’你們。”
他舉起白骨杖,杖頂的月骨碎片泛出墨黑的光,“這九骨鎖陣,本就是為你們準備的墳墓——你們破一根,我便激活一根更厲害的,直到你們的月骨煞片耗光煞氣,變成廢石!”
沈硯握緊月骨煞片,指尖能感受到碎片裡的青光還很濃鬱——方才破三根骨柱,隻耗了三成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