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裂骨峽已過三日,三人沿著月骨圖譜指引的方向西行,沿途景致日漸荒蕪。
原本零星可見的綠植徹底絕跡,大地被灰褐色的岩石覆蓋,棱角鋒利如碎骨,踩在腳下不時發出脆響。
風勢漸強,卷著沙礫抽打在臉上生疼,遠處的山巒被濃重的黑霧籠罩,隱約能看到陡峭的輪廓——那便是黑風嶺的入口。
“這黑風嶺果然名不虛傳,才剛到外圍,風就這麼烈。”孟鐵衣抬手擋了擋撲麵而來的沙礫,後背的傷口已在聖師骨的滋養下徹底愈合,隻是動作幅度大時仍會牽扯到舊傷,“照這路況,咱們怕是得天黑才能走出嶺去。”
蘇晚將月骨圖譜緊緊揣在懷中,相月絲紫芒在周身縈繞,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隔絕著風沙與潛在的危險。
她抬眼望向黑霧彌漫的山嶺,眉頭微蹙:“相氣感應到嶺內氣息紊亂,不僅有強烈的風煞之氣,還夾雜著淡淡的月碎之毒,比裂骨峽外圍的濃度還要高些。”
沈硯掌心的聖師骨青芒流轉,自發形成一道護罩,將兩人也籠罩在內,風沙瞬間被擋在外麵。
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的月魂之力與嶺內的月碎之毒產生著微弱的共鳴,卻不再像之前那般躁動——融合了月核碎片後,他對月碎之力的掌控愈發純熟,連帶著接骨術的運轉也順暢了許多。
“嶺內應該有蝕骨教的眼線。”沈硯目光銳利地掃過前方的山道,路麵上能看到新鮮的馬蹄印和淩亂的腳印,“月骨圖譜標記黑風嶺是必經之路,蝕骨教既然在蝕骨崖設下陷阱,沒理由不在沿途布防。”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呼嘯聲從山嶺深處傳來,緊接著便是馬蹄奔騰的轟鳴。
孟鐵衣立刻握緊骨刃,血色青芒在刃身流轉:“來了!聽這動靜,人數不少!”
三人迅速退到路邊的岩石後隱蔽起來。
片刻後,一隊身著黑衣、騎著劣馬的漢子疾馳而來,約莫有二三十人,個個手持骨製兵器,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雙凶狠的眼睛。
他們身上都透著淡淡的月碎之毒氣息,皮膚上隱約可見淡青色的骨紋,顯然是被月碎之毒侵蝕過的亡命之徒。
“是黑風寨的人。”蘇晚壓低聲音,相月絲已悄悄延伸出去,探查到為首那名漢子腰間的令牌上刻著“黑風”二字,“傳聞黑風寨盤踞在此地多年,專乾打家劫舍的勾當,沒想到竟和蝕骨教扯上了關係。”
為首的漢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勒住馬韁,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身材高大,手持一把寬背骨刀,刀身泛著青黑光澤,顯然淬過毒。
“誰在那裡?出來!”他的聲音粗啞,帶著一股蠻橫的戾氣。
孟鐵衣正要起身,卻被沈硯按住肩膀。
“先看看他們的目的。”沈硯低聲道,“他們身上的月碎之毒不深,不像是蝕骨教的核心成員,更像是被利用的棋子。”
那漢子見無人應答,眼中凶光畢露,揮了揮手:“搜!給老子仔細搜!教主有令,凡是途經黑風嶺的陌生人,尤其是帶著月骨氣息的,格殺勿論!”
二三十名寨匪立刻翻身下馬,手持兵器四散開來,朝著岩石後搜來。
他們的動作粗魯,刀鞘敲擊著岩石,發出“砰砰”的聲響,月碎之毒的氣息也隨著他們的移動愈發濃鬱。
“不能再等了。”孟鐵衣低喝一聲,縱身躍出岩石,骨刃劈出一道淩厲的血色弧光,直斬最近一名寨匪的手腕。
那寨匪慘叫一聲,手中的骨斧應聲落地,手腕處滲出的鮮血瞬間泛著青黑。
“有埋伏!”為首的漢子怒吼一聲,揮舞著寬背骨刀衝向孟鐵衣,“兄弟們,並肩而上,殺了他們,教主有重賞!”
寨匪們紛紛圍了上來,骨製兵器揮舞得虎虎生風,毒刃劃破空氣,帶著刺鼻的腥氣。
孟鐵衣絲毫不懼,骨刃舞得密不透風,血色青芒與寨匪的骨器碰撞,每一次交鋒都能震得寨匪虎口開裂,顯然骨刃對淬毒的骨器有著天然的克製。
蘇晚隨即出手,相月絲紫芒化作數道細針,精準地射向寨匪的穴位。
被射中者瞬間渾身麻痹,手中兵器落地,動彈不得。
她的相術不僅能看穿弱點,還能精準控製敵人的行動,短短片刻,就有五六名寨匪倒在地上。
沈硯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站在原地,聖師骨青芒緩緩擴散。
他能感覺到,這些寨匪體內的月碎之毒並未深入骨髓,隻是被人強行注入了少量毒素,導致心智受到影響,變得狂暴嗜殺。“他們隻是被蝕骨教操控的可憐人。”
沈硯低聲道,掌心青芒化作無數細密的絲線,纏繞向那些還在戰鬥的寨匪。
“接骨術·毒骨安撫!”
青芒絲線滲入寨匪體內,溫柔地包裹住他們經脈中的月碎之毒,緩解著毒素對心智的侵蝕。
寨匪們的動作漸漸遲緩,眼中的凶光褪去,露出一絲迷茫,手中的兵器也慢慢垂了下來。
為首的漢子見狀,又驚又怒:“妖術!你們耍什麼妖術!”他瘋狂地揮舞著寬背骨刀,朝著沈硯衝來,刀身的青黑毒芒暴漲,顯然是催動了體內的月碎之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冥頑不靈!”孟鐵衣怒吼一聲,縱身躍起,骨刃劈出一道巨大的血色光刃,直斬漢子的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