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仙二十七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7章 神仙二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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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若山:塵緣未儘訪蓬萊

在盛唐開元年間,魯郡人唐若山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他出身官宦,才華橫溢,在唐玄宗先天年間唐玄宗初年)就擔任過尚書郎這樣的要職,後來又接連管理過幾個政務繁重的大郡。到了開元中期,他被任命為潤州今江蘇鎮江)刺史。在任上,他體恤百姓,施行仁政,政績斐然,聲名遠播,深受百姓愛戴。

然而,這位眾人眼中的好官,心底卻藏著一個熾熱的追求——長生之道。他對神仙方術的癡迷,幾乎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他的弟弟唐若水,是南嶽衡山上有名的道士,精通道家胎元穀神的修煉要訣,曾被皇帝召入皇宮內殿,但不久便懇求歸山,皇帝也恩準了。若山雖在朝為官,卻深受弟弟影響,對長生之術的向往比弟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論調任到哪裡做官,唐若山第一件事就是廣交方士,搜羅所謂的“爐鼎之客”煉丹術士)。哪怕對方本事平平,甚至招搖撞騙,他也一律以禮相待,奉為上賓。他的家財,為了供養這些方士和購買煉丹材料,幾乎散儘。每月的俸祿一到手,轉眼就投入了那口仿佛永遠填不滿的丹爐裡。金石丹藥的開銷,更是無法計算。到了晚年,這份癡迷越發深重,甚至動用了潤州府庫的官錢去購買煉丹藥材!下屬官員、親朋好友,甚至骨肉至親都苦苦相勸,說這是飲鴆止渴,會毀了他的清譽與前程。可唐若山像是著了魔,一概聽不進去。

就在他沉迷得最深時,潤州官衙外,來了一個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老叟。他衣衫破舊,步履蹣跚,自稱精通長生不老之術,要求拜見刺史大人。守門的人看他那副風一吹就倒的衰老模樣,都忍不住嗤笑。然而,消息傳到唐若山耳中,他非但沒有輕視,反而立刻整肅衣冠,以最隆重的禮節將老叟迎入府中,奉為上賓。

老叟在府中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令人奇怪的是,他談論的內容,竟都與當時流行的金丹大藥、燒煉之法毫不相乾。唐若山博覽群書,對各種丹方秘訣、修煉歌訣、神仙圖譜都研究頗深,便主動向老叟請教。誰知老叟對他提到的那些“高深”方術,都表現得不屑一顧“蔑如”)。老叟更偏好談論一些看似簡單樸素的養生道理。唐若山雖感困惑,但敬重之心未減,依舊恭敬侍奉。

一天,老叟突然對唐若山說:“老夫在此叨擾多日,承蒙使君厚待,無以為報。我略通煉金化汞的小術,願為使君一試,所得薄利,聊表謝意,也助使君完成濟世安民之誌。”唐若山一聽,喜出望外,立刻命人在府衙庭院中架起爐灶。老叟讓人抬來幾口巨大的鐵鍋,倒入滿滿的水銀,然後親自點火。他圍著爐灶緩緩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火焰熊熊燃燒了整整一天。傍晚時分,老叟忽然對唐若山說:“成了。不過,這金汞之氣猛烈,凡人靠近恐受其害,請使君及家眷速速登樓回避,萬不可偷看!”唐若山不敢怠慢,連忙帶著家人登上附近的高樓。

他們剛上樓站定,隻聽庭院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轟隆!”仿佛天崩地裂!整個官衙都隨之劇烈搖晃,濃煙滾滾衝天而起,遮蔽了半個天空!一股難以形容的焦糊惡臭彌漫開來。待煙塵稍散,唐若山心驚膽戰地向下望去,隻見庭院中一片狼藉:丹爐灶台早已炸得粉碎,磚石瓦礫遍地,哪裡還有半滴金子的影子?更可怕的是,那個神秘的老叟,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若山失魂落魄地走下樓梯,望著眼前的廢墟,想到多年心血、耗儘家財乃至挪用的官錢,竟換來如此結果,萬念俱灰,幾乎要昏死過去。就在這時,一個仆人匆匆跑來,遞給他一個小布包,說是在爆炸的瓦礫堆裡發現的,好像是老叟留下的。

唐若山顫抖著手打開布包,裡麵沒有金子,隻有幾樣東西:一張折疊的舊紙,上麵寫滿了奇異的文字符號似是天書道籙);九粒晶瑩剔透、如同粟米般大小的丹藥,散發著奇異的藥香;還有一把樣式古樸的青銅鑰匙,上麵刻著細密難辨的花紋。

布包裡還有一張小字條,上麵的字跡清奇飄逸:“欲求真道,貴在精誠。爐毀非禍,乃爾緣至。此丹可延壽,籙文啟心扉。鑰匙藏歸路,蓬萊待君期。若欲相尋,可於某月某日,攜此鑰匙至華陽川畔。”

唐若山捧著這幾樣東西,心中百感交集。爐毀金空的打擊是巨大的,但老叟留下的訊息又像黑暗中的一點微光。他忽然意識到,這老叟絕非尋常人物!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或許正是為他打破迷障!他不再執著於那些虛無縹緲的金丹,開始潛心研究那卷“天書”籙文。那九粒丹藥,他慎重地服下,果然覺得身體日益輕健,精神煥發,衰老的跡象似乎都延緩了。

轉眼到了老叟約定的日子。唐若山處理完緊要公務,安排好州事,僅帶著一名最信任的老仆,按照字條所示,悄悄來到華陽川華山之南的河穀地帶)一處僻靜的江岸邊。江上霧氣彌漫,四野寂靜。唐若山取出那把青銅鑰匙,握在掌心,心中默念。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約定之時將至,江麵依舊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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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有些焦慮:“主人,那老叟……會不會……”唐若山卻異常平靜,眼神堅定地望著江霧深處:“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等。”

話音未落,濃霧深處,隱隱傳來欸乃的槳聲。一艘小船,如同從水墨畫中緩緩駛出,悄無聲息地停靠在岸邊。船頭立著一位老者,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目光炯炯有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正是那個“消失”的枯槁老叟!隻是此刻的他,神采奕奕,與當初判若兩人!

“使君信人,果然精誠未改。”老叟笑道,“老夫乃蓬萊仙山司藥之官,昔日化身老朽,遊戲人間,隻為點化有緣。見使君雖迷於金石,然心慕大道,惠澤百姓,根基深厚,故設爐毀之局,斷爾塵俗妄念。今道緣成熟,特來相迎,共赴仙島。”

唐若山心中再無懷疑,激動萬分。他回頭對老仆說:“我今隨仙長而去,歸期未定。你且回潤州,告知我兒及僚屬,就說我偶感山野之趣,尋幽訪勝去了,不必掛念。州中事務,自有章程。”說罷,將刺史印綬鄭重交給老仆。

老仆含淚叩拜。唐若山再無留戀,一步踏上仙舟。小船旋即掉頭,輕盈地滑入濃霧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數日後,老仆回到潤州,向唐若山的家人和僚屬稟報了主人“尋幽訪勝”的消息,並交還了印綬。起初大家隻道是刺史大人一時興起,但過了十天半月,音訊全無,漸漸覺得蹊蹺。派人去華陽川附近尋找,隻在那處江岸的礁石縫隙裡,找到了唐若山當日穿的一雙官靴,人卻如同人間蒸發。潤州百姓聞之,無不驚異歎息,這才明白刺史大人並非凡人,而是得道成仙去了。此事轟動一時,成為開元年間的一樁仙道奇談。

感悟:唐若山的求仙路,始於對長生的執著,甚至不惜代價,迷失方向。然而,蓬萊仙官的“點化”並非賜予丹藥,而是用一場爆炸驚醒夢中人——爐毀金空,方見真心。真正的“道緣”,根植於惠澤蒼生的功德與矢誌不渝的精誠。他最終放下官印,卻並非逃避塵世;仙島逍遙,亦不忘人間責任囑托州事)。他的故事告訴我們:超凡入聖的機緣,往往藏在濟世利民的實踐中;而真正的超脫,不在於舍棄人間,而在於功行圓滿後的心靈自由。那份對信念的“精誠”,才是叩開仙凡之門的鑰匙。

2、司命君:破衣藏仙骨

在唐朝民間,流傳著一位名叫司命君的神仙人物。他的故事,始於一個看似平凡的童年。

唐元瑰記得很清楚,司命君是他幼時的同窗好友。那時的司命君,家世就透著不凡。元瑰常去他家玩耍,總見其家中晨昏香燭不熄,供奉虔誠。他的家人尤其信奉道教,早晚誦念《高上消災經》和《老君枕中經》。奇異的是,每當誦經之時,庭院裡常會莫名飄起奇異的香氣,天邊湧來祥瑞的雲霞,將小小的宅院籠罩在一片氤氳仙氣之中。

司命君的母親曾告訴元瑰一個奇異的夢:在懷他之前,夢見漫天都是身高丈餘的天人,旌旗招展,華蓋如雲,遮蔽了整個家宅。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籠罩在她身上,讓她通體如鍍金輝。不久,她便懷上了這個孩子。司命君出生時便與眾不同,一落地就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咧著小嘴,仿佛在對著這世界微笑。他自小聰慧過人,讀書誦經,悟性極高,連元瑰這個公認的才子也自歎不如。

然而,就在司命君十五六歲,少年風華正茂之時,他卻突然失蹤了。沒有告彆,沒有征兆,如同人間蒸發。家人遍尋不著,隻能猜測,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大概是遊曆天下,尋仙訪道去了。沒人知道他拜了誰為師,又學到了怎樣通天徹地的神仙法門。時光荏苒,一晃多年過去,關於這位童年夥伴的記憶,在元瑰心中也漸漸淡去,隻餘下一些關於祥雲奇香和那個出生微笑的模糊片段。

轉眼到了唐代宗寶應二年公元763年)。此時的大唐,剛剛經曆了安史之亂的浩劫,山河破碎,民生凋敝。唐元瑰已官至禦史,身負重任,被任命為河南道采訪使,巡查地方,安撫民生。這一日,他的車馬儀仗行至鄭州郊外。

時值深秋,草木蕭瑟。元瑰在車中閉目養神,忽聞車外隨從一陣騷動。他掀開車簾望去,隻見路邊站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乞丐模樣的人。那人身形佝僂,滿麵風霜,形容枯槁憔悴,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然而,當那人抬起渾濁的眼睛,與元瑰四目相對時,元瑰的心猛地一跳——那雙眼睛深處,依稀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一種穿透歲月塵埃的清澈!

“元瑰兄?”那乞丐般的人試探著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舊日的溫潤。

“你是……司命君?!”元瑰失聲驚呼,急忙下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落魄潦倒、形同枯槁的人,竟真是當年那個聰慧絕倫、家世不凡的同窗好友!巨大的反差讓元瑰心頭湧起一陣酸楚和憐憫。他緊緊握住司命君冰冷粗糙、沾滿塵泥的手,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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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弟!這些年……你去了哪裡?何以……何以至此啊?”元瑰聲音有些哽咽。

司命君微微一笑,那笑容竟依稀還有幾分少年時的影子,隻是飽經滄桑:“元瑰兄,彆來無恙?一彆經年,我不過是在世間走走停停,修真養性罷了。”他的語氣平和淡然,仿佛這身襤褸並非苦難,而是修行的一部分。

“修真?”元瑰看著他那身破衣爛衫和憔悴麵容,實在難以將“修真”與眼前的景象聯係起來。

司命君似乎看穿了元瑰的心思,也不解釋,隻是溫和地說:“故人重逢,不易。元瑰兄若不嫌棄寒舍鄙陋,可願隨我去家中稍坐片刻,敘敘舊?”

元瑰自然應允,但看著司命君的樣子,實在難以想象他的“家”會是什麼光景。他回頭吩咐龐大的隨行車隊和護衛:“你們且在驛站等候,我與故友敘敘舊,去去就回。”

司命君領著元瑰,步履看似蹣跚,卻異常穩健。他們穿過鄭州城喧鬨的街市,拐入一條狹窄僻靜的小巷。巷子深處,有一扇極其低矮破舊的木門,門板斑駁,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門口隻站著一個同樣衣著樸素的老仆。

“這便是寒舍了。”司命君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門。

元瑰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低頭彎腰,準備迎接一個家徒四壁、陰暗潮濕的陋室。然而,當他一步跨過門檻,眼前的景象瞬間讓他如同被雷擊中,呆立當場!

哪裡還有什麼低矮破屋?一步之隔,竟是兩個世界!

門外是狹窄肮臟的陋巷,門內卻是豁然開朗的仙境!眼前是一片無比開闊、氣象萬千的庭院,其廣闊程度遠超想象,仿佛將整座山都囊括其中。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依山勢而建,錯落有致,掩映在奇花異樹之間。雲霧繚繞其間,珍禽異獸悠閒漫步。回廊蜿蜒,通向深處,一眼望不到儘頭。空氣清新得如同雨後初晴的山林,彌漫著沁人心脾的異香,聞之令人精神一振,旅途勞頓一掃而空。

先前引路的老仆和司命君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幾位清秀脫俗的童子,皆穿著光潔的素衣,氣質不凡,恭敬地侍立兩旁。他們引著目瞪口呆的元瑰,穿過回廊,步入一座宏偉的宮殿。殿內陳設更是極儘華美,非金即玉,流光溢彩。精美的屏風、價值連城的古董、光潔如鏡的地麵,無不彰顯著非凡的富貴與仙家氣象。這哪裡是“寒舍”?分明是人間帝王也難以企及的仙家洞府!

司命君請元瑰在鑲金嵌玉的坐榻上落座。童子們奉上香茗,那茶湯色澤清亮,異香撲鼻,隻飲一口,便覺四肢百骸舒暢無比,仿佛有清泉在體內流淌。又有童子端上幾碟奇異的果實,形狀顏色皆前所未見,入口甘美異常,遠勝人間珍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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