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異僧一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7章 異僧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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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支謙的引薦下,康僧會終於見到了孫權。孫權坐在大殿上,看著底下這個外鄉僧人,開門見山地問:“你說佛法能救人,可有什麼憑證?若隻是空口說白話,我可不會信你。”

康僧會躬身答道:“啟稟吳王,佛法流傳千年,自有其道理。當年佛陀涅盤後,留下了舍利子,這舍利子堅硬無比,能顯靈異,是佛法真實存在的憑證。我願為吳王請出舍利,若能請出,懇請吳王允許我在吳地建造塔寺,傳播佛法;若請不出,我甘願受國法製裁。”

孫權聽了,心裡犯了嘀咕——他從沒見過什麼舍利子,隻覺得這僧人是在誇口。可他又想看看康僧會到底有什麼本事,便說:“好,我給你七天時間。若七天後你拿不出舍利子,可彆怪我不客氣。”

康僧會謝過孫權,帶著弟子回到草棚,立刻開始準備。他讓人把草棚打掃乾淨,又找來一個銅瓶、一張小幾,擺放在棚子中央。“法之興廢,在此一舉。”他對弟子們說,“我們必須以至誠之心禮請舍利,若心不誠,不僅辜負了吳王的信任,也辜負了佛法的囑托。”

接下來的七天裡,康僧會和弟子們每天都在銅瓶前焚香、誦經,從日出到日落,從未間斷。周圍的百姓聽說了這事,都來圍觀,有人覺得他們能成功,有人卻等著看笑話。可七天過去了,銅瓶裡依舊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弟子們慌了,拉著康僧會的袖子說:“師父,怎麼辦?七天到了,舍利子還沒出現,吳王會不會真的治我們的罪?”

康僧會卻很平靜:“或許是我們的誠心還不夠。我再去求吳王,多給我們七天時間。”

他再次來到王宮,向孫權說明了情況。孫權皺著眉,本想拒絕,可看著康僧會堅定的眼神,又想起支謙之前說的“此人有真才實學”,便鬆了口:“再給你七天。這一次,你可彆再讓我失望。”

第二個七天,康僧會和弟子們更加虔誠。他們不僅誦經,還戒掉了葷腥,每天隻吃一頓素飯,夜裡就睡在草棚裡,連衣服都不脫。可即便如此,銅瓶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到了第十四天,孫權派人來問情況,得知舍利子依舊沒出現,頓時怒了:“這個康僧會,分明是在欺誑我!來人,把他抓來治罪!”

就在侍衛準備出發時,支謙連忙上前勸阻:“吳王息怒!康僧會是個有誠心的人,或許隻是時機未到。不如再給他七天時間,若還是不行,再治罪也不遲。”

孫權想了想,覺得支謙說得有道理,便又給了康僧會七天時間,隻是這次,他撂下了狠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三七二十一天後,若再拿不出舍利子,我定要讓他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

消息傳到草棚,弟子們都嚇得臉色發白。有個弟子甚至哭著說:“師父,我們還是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比送命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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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僧會卻搖了搖頭,他看著弟子們,語氣堅定:“孔子曾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如今佛法要在吳地流傳,若我們都退縮了,還有誰能擔起這個責任?就算吳王要治我們的罪,我們也要堅持到底,以死明誌!”

接下來的七天,康僧會和弟子們幾乎沒合過眼。他們日夜誦經,聲音沙啞了就含口清水潤潤嗓子,膝蓋跪腫了就墊塊布繼續。周圍的百姓看著他們這般執著,也漸漸從看熱鬨變成了敬佩,有人給他們送水,有人給他們送乾糧,還有人跟著一起焚香祈禱。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銅瓶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到了第二十一天傍晚,天漸漸黑了下來,草棚裡的蠟燭忽明忽暗,弟子們的臉上滿是絕望。康僧會看著銅瓶,心裡也有些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誠心不夠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打更聲,五更天到了。就在打更人喊出“五更天”的那一刻,草棚裡忽然傳來“鏗”的一聲脆響,那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康僧會心裡一動,連忙起身走到銅瓶前,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借著燭光,他看見銅瓶裡躺著一顆小小的、圓潤的珠子,那珠子通體潔白,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正是舍利子!

“找到了!我們找到舍利子了!”康僧會激動地喊了起來,弟子們也圍了過來,看著銅瓶裡的舍利子,眼淚都流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康僧會帶著舍利子去見孫權。孫權聽說他真的找到了舍利子,心裡半信半疑,便讓他把舍利子拿出來看看。康僧會把銅瓶遞給孫權,孫權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把舍利子倒在銅盤裡。

就在舍利子落在銅盤上的那一刻,隻聽“哢嚓”一聲,那堅硬的銅盤竟被舍利子砸出了一道裂痕!孫權瞪大了眼睛,拿起舍利子仔細看了看——這顆小小的珠子,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再也不敢輕視,連忙站起身,對著舍利子躬身行禮,感歎道:“這真是希世之瑞啊!我以前不信佛法,今日才算見識到了佛法的神奇。”

康僧會趁機說道:“吳王,舍利子是佛陀的遺化,建造塔寺供奉舍利子,不僅能讓百姓瞻仰,更能讓大家感受到佛法的慈悲。如今舍利已得,懇請吳王允許我建造塔寺,讓佛法在吳地流傳,護佑吳國的百姓。”

孫權當即答應:“好!我不僅允許你建造塔寺,還會派人幫你,給你提供木材和工匠。你要建多大的塔寺,儘管跟我說。”

得到孫權的支持後,康僧會立刻開始籌備建寺的事。百姓們聽說要建塔寺,都主動來幫忙,有的搬磚,有的運木,有的甚至捐出了自己的積蓄。支謙也時常來幫忙,給康僧會出謀劃策,還幫他翻譯佛經,讓更多人能看懂。

沒過多久,一座宏偉的塔寺就建成了。孫權給塔寺取名為“建初寺”,這是吳國的第一座佛教寺廟。寺裡供奉著舍利子,每天都有百姓來上香、祈福,康僧會則在寺裡給大家講經,教大家要心懷善念、待人寬容。

有一次,一個農夫因為自家的莊稼被鄰居的牛踩壞了,氣得要跟鄰居拚命。康僧會聽說了,便把他請到寺裡,給他講“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還跟他說:“鄰裡之間,和睦最重要。你若跟鄰居鬨僵了,不僅傷了和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跟鄰居好好商量,讓他賠償你的損失,以後大家互相照應,不是更好嗎?”

農夫聽了康僧會的話,心裡的火氣漸漸消了。他回去後,主動跟鄰居道歉,鄰居也很愧疚,賠償了他的損失,還幫他重新種了莊稼。從此,兩人成了好朋友,還經常一起去建初寺聽康僧會講經。

這樣的故事,在當時還有很多。有人因為康僧會的講經,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有人因為讀了他翻譯的佛經,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還有人因為受到佛法的影響,開始樂於助人、行善積德。佛法就像一股清泉,漸漸滋潤了吳地百姓的心田。

後來,康僧會一直在建初寺修行、講經,直到圓寂。他雖然離開了,可他建造的建初寺,卻一直矗立在建業城,成了吳地佛教的發源地。他翻譯的佛經,也流傳了下來,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有人說,康僧會是“吳地佛教之祖”,沒有他,佛法或許很難在吳國流傳;有人說,他是“慈悲的使者”,用自己的誠心和堅持,給吳地百姓帶來了善念與希望。可對康僧會自己來說,他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他始終記得,自己出家時的初心,是讓更多人擺脫痛苦,是讓更多人活得安樂、活得通透。

其實,這世間所有的美好與改變,都離不開像康僧會這樣的人。他們不畏艱難,敢於堅持;他們心懷誠心,永不放棄;他們用自己的行動,打破了偏見與隔閡,也把溫暖和希望傳遞給了更多人。就像那顆小小的舍利子,看似平凡,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隻要我們心懷誠意,堅守初心,哪怕麵對再多的困難,也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奇跡,也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美好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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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支遁

東晉永和年間的建康城,總飄著股淡淡的墨香與茶香。每當文人雅士聚在烏衣巷的茶館裡談詩論道,總有人會提起一個名字——支遁。有人說他是陳留人,也有人說他祖籍河東林慮,可無論出身何處,人們都知道,這個法號“道林”、本姓關的僧人,是個連謝安、殷浩都要另眼相看的奇人。

支遁打小就透著股不同尋常的靈氣。彆家孩子還在玩泥巴時,他已經能捧著家裡的佛經讀出聲;十歲出頭,便能跟父親討論經文中的義理,說出來的話常讓長輩驚訝:“這孩子的心思,怎麼比大人還通透?”他家世代信佛,耳濡目染間,他早早就悟透了“世事無常”的道理,總說“外物皆虛,唯心是真”,惹得家裡人既欣慰又心疼——欣慰他有慧根,又心疼他小小年紀就少了些孩童的活潑。

等長到十幾歲,支遁更是出落得眉目清俊,氣質清雅,說話時條理分明,哪怕是最晦澀的經卷,經他一講也變得淺顯易懂。他第一次到京師建康時,太原名士王蒙特意登門拜訪,兩人從佛經聊到玄學,一聊就是大半天。送走支遁後,王蒙對著家人感歎:“這年輕人對‘精微之理’的領悟,一點都不比當年的王弼字輔嗣,三國玄學大家)差!”

這話很快傳開,連素來眼高過頂的陳郡殷融也動了心。殷融早年常與“玉人”衛玠交往,衛玠去世後,他總說“後輩裡再難見到這般神情雋秀、心思透徹的人”。可見到支遁後,他握著對方的手連連歎息:“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衛玠那樣的人了,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了你!”

雖受名士追捧,支遁卻沒留在繁華的京師。他說“市井喧囂,擾人心神”,轉身去了餘杭山隱居。山裡的日子清苦,他卻過得自在——白天在竹林裡打坐誦經,對著山風琢磨《道行經》《惠印經》裡的深奧義理;傍晚就坐在溪邊,看著夕陽染紅水麵,偶爾還會提筆寫幾句詩,字裡行間滿是對“自然”與“本心”的感悟。有人說他“故作清高”,他卻不在意:“我隻是想找個能讓心安靜的地方,這跟清高無關。”

在餘杭山待了幾年,支遁對佛法的領悟愈發深厚。二十五歲那年,他正式剃度出家,穿上僧衣的那天,他對著佛像發誓:“此生定當弘法利生,不辜負這一身袈裟。”

出家後,支遁常去各地講經。他講經有個特點:不執著於逐字逐句的解釋,反而擅長抓住經文的核心主旨,用最簡潔的語言把深層義理講透。有時為了突出重點,他還會故意省略一些不重要的章句。這讓那些死守經文、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守文派”很不滿,背地裡說他“不懂裝懂”“治學不嚴謹”。

消息傳到謝安耳朵裡,這位後來輔佐東晉、名滿天下的名臣卻笑著說:“你們這是不懂支道林啊!他這就像古人相馬——不看重馬的毛色是黑是黃,隻看它是不是能一日千裡的駿馬。講經也是一樣,糾結於字句反而會丟了根本,能抓住核心才是真本事!”有了謝安這話,那些非議漸漸少了,更多人開始佩服支遁的“不拘一格”。

當時的謝安、殷浩、王羲之等名士,都喜歡跟支遁交往。他們不把他當普通僧人,反而像對待知己一樣,常約他一起遊山玩水、談玄論道。有人說“僧俗有彆,不該走這麼近”,支遁卻笑著反駁:“道無分彆,隻要心意相通,僧人與名士又有什麼不同?”

有一次,支遁在白馬寺做客,恰逢劉係之、孫登等幾位名士也在。幾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了《莊子·逍遙遊》。劉係之先開口:“我覺得‘逍遙’就是順著自己的本性來,鳥在天上飛,魚在水裡遊,各做各的事,不被外物束縛,這就是逍遙了。”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覺得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可支遁卻搖了搖頭:“不對。你們說的‘各適性’,其實還是有‘待’的——鳥要靠翅膀才能飛,魚要靠水才能遊,這都是依賴外物的‘逍遙’,不是真正的自由。”

眾人都愣住了,劉係之連忙追問:“那依你之見,什麼才是真逍遙?”

支遁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緩緩說道:“真正的逍遙,是‘無待’——不依賴任何外物,不被名利、得失、生死束縛,讓心像天地一樣廣闊,像風一樣自在。就像《逍遙遊》裡的大鵬,看似要靠風才能起飛,可它的本心早已超越了‘風’的限製,這才是真正的逍遙。”

這番話一出口,滿座皆驚。劉係之愣了半晌,才歎道:“以前讀《逍遙遊》,總覺得懂了,今天聽你一說,才知道自己以前都讀淺了!”從那以後,支遁對“逍遙”的解讀,成了當時名士圈裡最熱門的話題,連王羲之都說:“聽支道林談逍遙,比喝了好酒還讓人痛快!”

除了談玄,支遁還喜歡養鶴。他在餘杭山隱居時,曾養過兩隻丹頂鶴,每天清晨都會放它們去山間飛翔,傍晚再看著它們歸巢。後來有人勸他:“鶴是山野之鳥,關在籠子裡多可惜,不如放了它們吧。”支遁卻笑著說:“我不放它們,不是要關著它們,是想看著它們自由飛翔的樣子——看著它們,我就想起‘逍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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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一隻鶴的翅膀受傷了,沒法飛了。支遁每天親自給它上藥、喂食,還特意在院子裡搭了個棚子,讓它能曬到太陽。等鶴的翅膀痊愈,能重新飛翔時,支遁卻對著它流淚了。弟子不解,問他為什麼哭。支遁說:“我既高興它能飛,又難過它要離開。可轉念一想,它本就屬於山野,讓它飛走,才是對它最好的‘逍遙’,我又何必難過呢?”說完,他親手打開院門,看著那隻鶴振翅飛向遠方,直到看不見影子才轉身回去。

後來,支遁離開餘杭山,去了剡縣的沃洲山。那裡山清水秀,更適合修行。他在山裡建了座小小的寺廟,取名“支山寺”,每天除了講經,就是跟來訪的名士談玄,偶爾還會帶著弟子去山間采藥,幫附近的百姓治病。有個村民得了怪病,渾身疼痛,找了很多醫生都沒治好。支遁聽說後,帶著弟子上山采了幾種草藥,熬成藥湯給村民喝。沒過幾天,村民的病就好了。他感激涕零,要給支遁送錢送糧,支遁卻拒絕了:“我幫你,不是為了回報,隻是想做些能幫人的事。你若真想謝我,就多做些善事,幫襯身邊有困難的人。”

支遁的名聲越來越大,連遠在長安的人都聽說了他的事跡。有人勸他去長安,說“那裡名士更多,能更好地傳播佛法”,支遁卻拒絕了:“傳播佛法不在於地方大小,而在於能不能讓人聽懂、能不能幫到人。沃洲山雖小,可這裡的百姓需要我,這就夠了。”

他在沃洲山住了很多年,直到晚年身體漸漸衰弱。臨終前,他把弟子們叫到身邊,手裡握著一本《道行經》,輕聲說道:“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大事,隻是一直在追尋‘道’的真諦。你們要記住,佛法不是用來炫耀的,是用來救人的;玄理不是用來空談的,是用來安身立命的。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守住本心,彆被外物迷惑。”

說完,他閉上眼睛,安詳地圓寂了。弟子們按照他的遺願,把他葬在了沃洲山的竹林旁,墓碑上隻刻了“支遁道林之墓”六個字,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

後來,有人路過沃洲山,還能看到那座小小的支山寺,聽到村民們說起支遁的故事。有人說他是“玄佛合一”的先驅,有人說他是“名士中的僧人,僧人中的名士”,可更多人記得的,是那個不執著於名利、不糾結於形式,既能跟名士談玄論道,又能給百姓治病送藥的支道林。

其實,支遁的一生,從來不是為了“出名”或“求道”的虛名。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活成了“逍遙”的樣子——不被身份束縛僧人與名士的界限),不被外物困擾名利與非議),不被執念牽絆鶴的離去與自己的生死)。就像他說的“真逍遙在於無待”,真正的自由,從來不是擁有多少,而是放下多少;真正的智慧,也從來不是懂得多少道理,而是能把道理活成自己的人生。

支遁或許早已遠去,但他留下的“逍遙”之道,卻像沃洲山的竹子一樣,一年又一年地生長著,提醒著後來人: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活成彆人期待的樣子,而是守住本心,活得通透、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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