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異僧十一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7章 異僧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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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和和和尚癡傻——他夏日披棉冬日著紗,時而對著枯樹大笑,時而抱著石臼喊娘。可三年前他指著西廂房說有喜鵲築巢,三日後果然有遠親攜喜帖登門;去歲他突將寺中井水攪渾,當夜地動,唯大安寺水井清冽如故。

此刻這瘋僧蹲在花廳錦墊上,正將糕點碎屑撒滿波斯地毯:喂螞蟻哩!

鄭萬鈞整冠近前,深施一禮:大師,我夫婦盼子心切……

和和突然捉住他手腕:三千匹絹!換兩個童兒!

滿堂愕然。三千匹絹足以重修大安寺殿閣,公主卻毫不猶豫點頭。隻見和和蹦跳著指揮仆役搬絹,臨行時用沾滿糕屑的手拍拍公主小腹:放心放心,已請兩位天人投胎嘍!又蹙眉打量,就是肚子太小,得分開來生。

次年元宵,公主果然誕下長子。那夜大安寺鐘不敲自鳴,和和正在佛前堆果子塔,聞聲大笑:頭一個落地啦!

待到臘月飛雪,公主又臨盆。穩婆抱著次子出來道喜時,簷下冰淩恰墜地碎裂,如碎玉聲聲。而大安寺中,和和正將最後半匹絹蓋在斑駁的佛像上:圓滿圓滿!

兩個孩子漸長,兄潛耀沉靜如深潭,弟晦明靈動似山溪。某年重陽,五歲的晦明突然指著新供的菊花說:這像去年姨母簪的那朵。公主愕然——去歲重陽她姊姊確實簪過相似黃菊,可當時孩兒尚未滿月。

更奇的是兄弟倆常同時吟出同一句詩,或各執黑白子下出名家古譜。有次鄭萬鈞考校《禮記》,潛耀對答如流,晦明忽然插話:父親方才引的君子慎獨,鄭玄注本作君子慎其獨也查閱舊籍,果如其言。

潛耀十六歲中進士那日,公主特備素齋往大安寺還願。卻見和和正在給跛腳黃狗包紮,頭也不抬:莫謝我,謝你們自己。他指著煥然一新的殿宇,沒有誠心,哪來天人托生?

公主望著金身重塑的佛像,忽然明悟:當年三千匹絹修的不隻是殿閣,更是人間善念接引的橋梁。

晚霞漫天時,兄弟倆並肩來尋母親。晦明抽著鼻子笑:這兒有棗糕香,定是大師又偷供果了。潛耀則凝視著古柏上新發的綠枝,輕輕了一聲——那枝椏走勢,竟與他們昨日合繪的《春山圖》一般無二。

世間奇跡,往往生於至誠之心。善念如弦,撥動時自有回響;真情若鏡,映照處可見天光。草木枯榮自有定時,而人間因緣的種子,總在純粹的心田裡,開出意想不到的花朵。

6、空如禪師

陸渾山的深秋,霜葉紅得像是誰把晚霞揉碎了撒了滿山。空如禪師踩著厚厚的落葉行走,腳步聲驚不起一隻山雀。他那雙枯竹般的手縮在袖中,右臂永遠保持著某種僵硬的弧度——那是二十年前,麻蠟與火焰留下的印記。

少年時的空如,原是鄰縣讀書人家的孩子。先生誇他過目不忘,將來定能金榜題名。可他在十四歲那年的廟會上,聽見遊方僧唱誦佛號,忽然就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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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家。”他回家對父母說。

母親哭得撕心裂肺,父親把戒尺都打斷了。沒過多久,家裡張燈結彩給他定下親事,新娘子是城裡布商家的姑娘。

迎親前夜,他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用裁紙刀自宮。血染紅了半床被褥,他在劇痛中竟露出微笑:“現在,我能專心修行了。”

傷愈後,官府征役的文書到了。他是家中獨子,本該免役,可縣尉看中他家田產,硬要拉他去修河道。這次,他在右臂纏滿麻絮,浸透蠟油,點燃。

火焰舔舐皮肉的聲音像春蠶食葉。鄰居撞開門時,看見少年端坐如僧,額上汗珠密布,嘴角卻帶著解脫的笑。

“現在,我是廢人了。”他對聞訊趕來的縣尉說。

從此他進了陸渾山。最初幾年,獵人常看見個瘦削的身影在崖邊打坐,風雪裹身如石雕。有次母虎帶著幼崽從他身邊經過,嗅了嗅,竟繞道而行。

深山的歲月洗去了他眉間的執拗,隻剩下湖水般的平靜。直到那個黃昏——

野豬的嘶吼與虎嘯同時撕裂山穀的空寂。空如撥開灌木,看見斑斕猛虎與長獠野豬正在對峙,落葉被蹄爪翻起,血腥氣混著殺氣彌漫。

他緩緩走近,藜杖輕點地麵:“檀越不須相爭。”

虎尾焦躁地甩動,野豬的前蹄刨著泥土。空如停在它們中間,合十:“都是覓食,何苦相逼?”

說也奇怪,野豬先收起獠牙,哼哼著退進樹林。老虎舔舔前爪的傷,低吼一聲,也轉身沒入暮色。

這事傳開後,山民送糧時更恭敬了。有頑童學他走路的姿勢,立即被老人喝止:“莫對禪師不敬!”

空如卻依舊日日巡山。某次暴雪封路,他三天未歸。獵戶結隊去尋找,見他在山洞裡與一窩野狼同住,母狼正替他暖著那雙殘廢的手。

春深時,采藥人見他坐在溪邊,殘臂擱在膝上,正對水中倒影微笑。那笑容澄澈,仿佛多年前那個聽聞佛號而癡迷的少年,從未被歲月改變。

“師父可知山下事?”采藥人忍不住問,“您家後來過繼了侄子,如今兒孫滿堂。”

空如折了段枯枝投入溪中,看它打了個旋,漂遠。

“很好。”他輕輕說,“各得其所。”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扭曲的臂膀在光影裡,竟像一枝經曆風霜的古藤,自有其莊嚴。

真正的修行不在形貌的完整,而在心境的圓滿。以決絕方式求得解脫固然可歎,但更大的智慧,或許是在接納所有不完美後依然保持澄明。殘缺的身體未必是修行的障礙,有時恰是照見本心的明鏡。

7、僧些

貞元年的荊州城,總在黃昏時響起蒼涼的調子。那聲音從城牆根飄來,混著酒氣與塵土味,是狂僧些在唱《河滿子》。

僧些的僧衣永遠敞著領口,赤腳上的裂痕比老樹的年輪還深。沒人知道他來自何方,隻記得三年前某個雪夜,他醉倒在安國寺門前,懷裡抱著半甕酒,口中反複唱著故國三千裡,深宮二十年。住持收留了他,他卻從不參禪打坐,終日遊蕩市井,把梵唱改成俚曲。

這日斜陽西照,僧些正蹲在酒肆簷下,用石子打節拍唱新編的調子。忽然陰影籠罩,幾個衙役簇擁著伍伯——專司緝盜的胥吏頭目——搖搖晃晃走來。濃烈的酒氣混著汗味,伍伯的官靴踢飛了僧些的破缽。

瘋和尚!伍伯扯開嗓門,唱個曲兒給爺解酒!

僧些抬頭,渾濁的眼睛映著晚霞。他慢悠悠撿起陶缽,吹去灰。

不唱?伍伯抽出半截佩刀,荊州城還沒人敢掃爺的興!

《河滿子》的調子就在這時響起來。僧些的嗓子像被砂石磨過,可字字清晰:

金簪兒插在糞堆頭,銀鞘刀藏在破襖袖...

伍伯臉色微變——這是他昨日剛收的賄賂。

夜半後門吱呀響,三更庫房鼠搬油...

衙役們麵麵相覷——這是上月官倉失竊的舊案。

僧些的調子忽轉淒厲:江心沉船載童骨,岸邊新墳哭白頭——

住口!伍伯猛地踉蹌後退,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

去年私鹽船傾覆,他瞞報了船上偷渡的孩童。那夜江風裡的哭喊,至今還在夢裡縈繞。

僧些卻越唱越急,每個字都像淬火的針:

東街寡婦懸梁處,西巷老翁吞淚時...

佛前誓願猶在耳,怎將冤魂作歌詩?

最後一句落下時,伍伯已癱坐在地。酒全醒了,冷汗浸透官服。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衙門時,母親在佛前為他求的護身符——早被賭債換成了銅錢。

圍觀的人群寂靜無聲。僧些蹣跚走近,將破缽遞到伍伯麵前:

施主,賞個酒錢?

伍伯顫抖著掏出錢袋,儘數倒入缽中。銅錢撞擊的脆響裡,他抬頭想說什麼,卻見僧些已唱著新詞走遠。那佝僂的背影融進暮色,歌聲飄散在晚風裡:

莫問因果歸何處,且看天邊月如鉤...

真正的懺悔不在香火繚繞的佛前,而在直麵過往的刹那。歌聲如鏡,照見的是每個人心底不曾示人的角落。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比回頭更珍貴的,是始終不忘來路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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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阿足師

閿鄉的清晨總在炊煙中醒來,而阿足師總在炊煙升起前就蹲在街口石墩上。他衣衫襤褸,頭發結滿泥塊,看人時眼神渙散,像蒙著霧的深井。可就是這樣個癡傻模樣的行者,卻讓四方百姓爭相叩拜。

“阿足師,我兒媳臨盆三日了……”

“師父,田裡蝗蟲……”

他多半不答,偶爾嘟囔幾句含糊話。奇怪的是,按他說的去做,難產的婦人轉危為安,蝗蟲竟真繞開那片田地。

這日正午,陝州富商張臻的馬車碾起漫天塵土停在閿鄉最破舊的城隍廟前。車裡抬下個少年——十七歲的年紀,四肢蜷曲如枯枝,涎水浸透錦繡前襟,隻會發出“啊啊”的嘶吼。這是張家獨子,生來癡傻,吞金噬玉般耗儘萬貫家財。

“師父救命!”張臻夫婦伏在阿足師腳邊,額頭磕出青紫。

阿足師正掰著饃喂螞蟻,頭也不抬。

“我們願散儘家產……”婦人泣不成聲。

“十年。”阿足師突然說,“冤業未散,還要十年。”

張臻癱軟在地。十年?他們早已心力交瘁。

阿足師卻忽然扭頭,渾濁的眼睛第一次聚焦在少年身上:“罷了,選個日子,河邊設齋。”

消息傳開,河灘上擠得水泄不通。阿足師讓人搭起簡易法壇,卻把供奉的瓜果都分給了圍觀孩童。當張臻抱著嘶咬不休的兒子上前時,眾人倒吸涼氣——那少年突然安靜了。

阿足師舀起河水淋在少年額頭,轉身對張臻說:

“背他過河,走七步。”

河水不深,剛沒小腿。張臻踉蹌背著兒子,第一步,少年開始抽搐;第三步,他忽然含糊喊了聲“爹”;第七步上岸,少年蜷曲的手竟微微張開。

“看江心!”有人驚呼。

上遊漂來破舊木匣,卡在礁石間。差役撈起,裡麵是具嬰孩白骨,頸纏褪色紅繩。

張臻臉色驟變——十七年前,他為奪碼頭生意,曾命人沉江淹死對家的私生子。

阿足師將白骨捧到少年麵前:“他替你病了十七年。”

又對張臻說:“現在,你選。”

富商顫抖著手觸碰白骨,少年突然放聲大哭——這是他出生後第一次像正常人那樣流淚。

三個月後的閿鄉市集,人們看見張臻背著已能蹣跚走路的兒子,挨個攤販償還舊債。那少年雖仍口齒不清,卻會笨拙地幫人拾起掉落的銅錢。

有人問阿足師如何化解冤業,他正把施舍來的餅掰成兩半,一半塞給野狗,一半自己啃著,含糊道:

“債主不肯走,是因欠債的裝睡。”

夕陽把他歪斜的影子拉得很長,那背影依舊癡傻,卻讓望見的人莫名心安。

世間苦難如鎖,鑰匙往往攥在自己手中。真正的度脫不在神通法術,而在直麵過往的勇氣。當善意穿過歲月的迷霧照亮塵封的債冊,了結因果的筆,終會落在當下這顆心上。

9、鑒師

元和元年的長安,槐花落滿了馮生寄居的客棧院落。他剛在明經科考中落第,正對著滿地殘瓣發呆時,老僧鑒師拄著竹杖推開了木扉。

“施主姓馮?”老僧眉目慈和,“老衲俗家也姓馮。”

就這樣,兩個姓馮的人開始了奇妙的交往。鑒師從不談佛法,隻與馮生品茶論詩,偶爾說起吳地風物——那正是馮生的故鄉。有次馮生染了風寒,老僧守了三天三夜,用藥草熏出滿室清香。

“大師掛單哪座寶刹?”馮生曾問。

鑒師笑指西南:“靈岩寺西廡,老衲的舊禪房。”

一年後,馮生授官東越縣尉。臨行打點行李時,鑒師負笈而來:“老衲要回靈岩寺了。你赴任路過時,記得來看看。”

馮生鄭重應下。鑒師走到門口忽又回頭,夕陽給他的僧衣鑲上金邊:

“若找不到……便在寺門銀杏樹下坐坐。”

三個月後,馮生騎馬途經靈岩山。時近黃昏,山門前的銀杏樹正飄灑金葉,他忽然心有所動,勒馬仰望匾額——這正是鑒師說過的寺廟。

庭院裡有個掃葉的沙彌。馮生作揖:“請問鑒師父在否?”

沙彌茫然:“寺中並無叫鑒師的。”

馮生不信,央求知客僧查檢度牒。厚厚的僧籍從貞元翻到大曆,確實沒有“鑒師”之名。執事的老監院聽聞,白眉微動:

“施主說的,莫非是馮居士?”

“居士?”

“有位馮姓居士,十年前曾在西廡借居,不是僧人,卻常與方丈論道。後來雲遊去了,再沒回來。”

馮生趕到西廡。那是間堆雜物的舊禪房,推門揚起陳年塵埃。牆角竹榻積滿灰,窗台卻擱著個陶罐——正是鑒師在長安煎藥用的那個。

“他什麼樣貌?”監院問。

馮生描述後,監院頷首:“是了。他說要去找個有緣人。”

那夜馮生宿在寺中。月光透過銀杏枝椏,在地上寫出斑駁的“因”字。他忽然想起,鑒師從未說過自己是僧,也從未剃度;他們相識的一年,恰是他失憶時最煎熬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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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辭彆,監院送他出山門:“馮居士臨走那天,也在銀杏樹下站了很久。他說,等那後生來時,這樹該結果了。”

馮生抬頭,見枝頭果然墜滿白果。

很多年後,馮生致仕歸鄉。再經靈岩寺,他帶著小孫兒在銀杏樹下撿果子。孩童突然舉起一枚雙生果:“爺爺,這個像兩個小人兒靠著頭!”

馮生怔住,忽然明白:真正的度化,從來不在名相之中。那個自稱同姓的長者,用一年光陰,陪他走過了最泥濘的路。而靈岩寺的銀杏,早在十年前,就為遊子備下了歸處的蔭涼。

世間善緣,不必拘於形跡。真正的指引往往披著平凡的外衣,在困頓處予你溫暖,在迷途時給你陪伴。當我們執著於尋找某個名號時,或許已錯過了暗夜裡的那盞燈——它從不自稱明月,卻默默照亮過你的歸途。

10、從諫

洛陽城敬愛寺的晨鐘敲破薄霧時,從諫禪師正將烏麻僧袍的最後一處破洞補好。銀針在晨曦裡閃動,他想起二十年前在廣陵家中,妻子也常這樣為他縫補青衫。

那會兒他還是個身形八尺的魁梧漢子,眉宇間俱是商海沉浮的精明。直到某個雪夜,他盤點完當鋪賬目,推窗見滿庭素白,忽然怔住——三十八年追逐名利,竟不如這片雪地乾淨。

“我要出家。”他次日對泣不成聲的妻兒說。

此刻禪房外腳步聲急,弟子惶然稟報:“陛下頒旨毀寺,官兵已到南門!”

這是會昌二年的秋天,武宗皇帝崇道抑佛,詔令天下僧尼還俗。從諫不慌不忙將針彆回衣領,取出早備好的烏帽麻衣。經過佛殿時,他朝虛空處合十微笑——多年來,每逢寺中齋供,他總在對麵設一虛座,說與賓頭盧尊者共食。

“師父快走!”弟子催促。

他反而駐足回望。殿中寶相莊嚴,香火氤氳了他半生修行。

隱居皇甫枚彆業的第三年夏天,從諫常在後山巨石禪坐。那青石平坦如鏡,四周古木參天,偶有山鹿來蹭他袍角。這日午後,烏雲驟攏,雷聲如巨槌擂破天際。

“師父!雷要劈樹了!”眾弟子奔來相告。

從諫閉目趺坐,恍若未聞。

一道紫電撕裂蒼穹,轟然擊碎巨石旁的古檀木。焦煙彌漫間,弟子們趴伏在地,唯他僧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麵容靜如深潭。

雨過天晴,少年弟子撫著焦木啜泣:“護法龍天何在?”

從諫拈起地上一片新綠嫩芽:“這不是麼?”

滅佛風波最烈時,有舊識勸他:“禪師德高,不如暫避風頭。”

從諫正在補衲衣,頭也不抬:“風雨來時,山可避否?”

“山自巋然。”

“亦然。”

某日故友之子來訪,見麻衣老者正在菜畦除草,驚問:“大師怎落得如此?”

從諫引他看滿地野葵:“你說落,我看是起。”

最令人稱奇的是,凡他隱居處,總有鄉民夜見金光。官兵循跡搜查,隻見茅屋漏雨,灶冷衾寒。有虔誠信徒冒險送糧,他總指指後山:“放那兒便好。”次日山中必現野菇鮮果,恰是所需之數。

五年後武宗駕崩,宣宗複佛。當朝廷使者尋到溫泉彆業,從諫正在教村童認字。

“請大師回寺住持。”

他搖頭,指間粉筆在石板上寫了個“佛”字,又隨手抹去:“本無來去。”

使者悻悻而歸。當夜有弟子見師父獨立岡上,星河垂野,麻衣勝雪。忽然一顆流星劃過,老人拊掌而笑,聲震林樾。

直到圓寂那日,他仍穿著那件補丁疊補丁的麻衣。村民傳說,荼毗時火光呈七寶色,灰燼中現舍利數枚,狀若蓮苞。

而後山那塊遭過雷擊的巨石,每逢雨前便泛潮氣,山民說這是禪師留下的晴雨石。更有趣的是,石縫裡總生些異草,醫者采去入藥,往往藥到病除。

真正的修行不在伽藍梵刹,而在每一個當下的心境。風雨摧折時,能如如不動者,非仗外力護持,全憑內心光明。世間法幢可倒,金身可毀,但那盞覺醒的心燈,縱使雷霆萬鈞也不能使其稍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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