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頓了頓，似乎打了個哈欠？），然後猛地壓低了一些，帶著一種極其明顯的、近乎於抱怨和碎碎念的語氣，嘟囔道：
“煩死了…這破係統…非要老子這時候把你這小子叫過來…淨給老子惹麻煩…”
“還得配合著演…差點沒憋住笑…那舞跳得…嘖…”
“趕緊的！滾進來！試吃！完事了趕緊滾蛋！省得那些蒼蠅沒完沒了地嗡嗡…”
饕餮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噥，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某個看不見的存在發牢騷。
但那些零碎的字句，卻如同一道道九天驚雷，接連不斷地、狠狠地劈在了林霄的腦海之中！
係統…
非要這時候叫過來…
配合著演…
破係統…
每一個詞，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碎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
原來…真的是這樣！
饕餮的邀約，根本不是什麼心血來潮！也不是看中了他的“才華”！
而是…係統的任務！
是係統安排了饕餮，在這個時間點，用這種方式，把他從相對安全的仙界食堂，“調”到了這個荒郊野嶺！
甚至…連剛才那場看似驚險的抓捕，那恰到好處的“救援”，都可能是在係統的編排算計之中？！
那兩名打假聯盟專員…恐怕從始至終，都隻是係統劇本裡，用來推動劇情、逼迫他走向某個方向的…工具人？！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林霄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凍結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每一步，每一個舉動，甚至每一次看似驚險的遭遇和僥幸的逃脫，都在一雙無形巨手的操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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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監控，觀測者的目光，廚神的警告，饕餮的抱怨…所有線索在這一刻串聯起來，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無比、令人窒息的陰謀之網！
而他，就是網中那隻掙紮的、卻始終逃不脫的飛蟲！
那名幸存的專業被饕餮的凶威和那含糊卻信息量巨大的抱怨徹底嚇破了膽，再也顧不得什麼任務、什麼抓捕，怪叫一聲，身上灰光狂閃，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以比來時快了數倍的速度，瘋狂朝著遠方的天際遁逃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荒涼的山地上，隻剩下林霄一個人，癱坐在冰冷的塵土裡。
陽光重新灑落，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他看著那黑黝黝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和希望的山洞入口，聽著裡麵傳來的、饕餮不耐煩的催促嘟囔聲…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所謂的掙紮、抉擇、甚至那點小小的“陽奉陰違”，在更高維度的存在眼中，或許都隻是一場早已安排好的、無聊的戲劇。
之前的種種經曆，社死、痛苦、危機、還有那一點點微弱的溫暖…最終都彙聚成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巨大的無力感和陰謀感，如同最深沉的黑暗，緩緩將他吞沒。
這仙，還修個什麼勁？
這碰瓷之路，儘頭到底是什麼？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隻有冷。
徹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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