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守閣長老璿璣子道號天機子)的話語,如同數九寒冬的冰錐,一根根刺入眾人心頭,將最後一絲僥幸徹底凍結。
【格式化風暴】!
針對性的存在抹除!波及因果關聯者!短則三日,長不過旬月!
絕望的寒意,瞬間浸透了每個人的骨髓。
林霄再也顧不上“碰瓷”表演,臉色煞白地癱坐在地,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腦子裡隻剩下“刪號”“封ip”“永久禁言”等一堆亂七八糟的網絡梗在瘋狂刷屏,但這一次,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清虛子道士直接麵如土色,嘴裡無意識地念叨著“無量那個……血本無歸……連投胎機會都虧沒了的天尊……”,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形神俱滅、連轉世重修機會都被剝奪的淒慘未來。
鴉辯炸著羽毛,綠豆眼裡數據流一片混亂,不斷重複著“錯誤!無法計算生存概率!終極規則打擊!差評!服務器要炸了!”的尖叫。
就連一向清冷堅定的淩清雪,冰藍色的眼眸中也充滿了駭然與無措,素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感受到的不僅是自身的危機,更是對冰宮中沉睡的素心仙子、對一路同行夥伴的深切擔憂。
唯有玄玦,在最初的震動後,幽藍眼眸中的星海反而以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加速流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因情緒波動而再次翻騰的傷勢,目光直視天機子那充滿疲憊與複雜的雙眼,聲音沙啞卻異常平穩:
“多謝長老……直言相告。此劫,避無可避,唯有麵對。然,螻蟻尚且貪生,敢問長老……可有一線生機?或……暫緩之法?”
玄玦的問話,將眾人從絕望的泥潭中稍稍拉回了一絲理智。是啊,就算死到臨頭,也得掙紮一下!萬一有複活幣呢?啊呸,是萬一有漏洞可鑽呢?
天機子長老沉默地看著他們,目光尤其在玄玦那強撐的傷勢和淩清雪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純淨鏡輝上停留良久。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似乎在經曆著極其激烈的內心掙紮。
萬古的沉寂,宗門的戒律,避禍自保的本能,與眼前這幾位身負驚天因果、卻也在絕境中掙紮的“故人之後”以及那熟悉又陌生的鏡道氣息……種種因素在他心中激烈碰撞。
時間,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滴答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終於,天機子長老深深地、極其緩慢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帶著一種認命般的沉重與一絲……極其微弱的決斷。
“唉……劫數……劫數啊……”他喃喃自語,仿佛在說服自己,“萬載沉寂,本以為可置身事外,奈何……因果如網,終是難逃。”
他抬起渾濁卻深邃的眼眸,看向玄玦:“玄玦道友,念在……上古那點香火情分……”他又看向淩清雪,“以及……這位小友身負的……那一縷純淨鏡輝,或可能是……未來變數之一……”
他的話語斷斷續續,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心力。
“老朽……忝為守閣長老,不能……也不敢將整個天機閣拖入這萬劫不複的漩渦。但……私下贈予幾位一點……微末之物,暫避鋒芒,或可……為爾等爭取……些許……喘息之機。”
說著,天機子長老枯瘦的手掌一翻,掌心之中,憑空出現了三枚巴掌大小、色澤古拙、非金非玉、觸手冰涼的符籙。
這符籙造型奇特,並非常見的黃紙朱砂,而是用一種看似黯淡無光、卻隱隱有星屑般斑點流轉的未知材質製成。
符麵上,用一種極其古老、繁複到令人眼花繚亂的銀色符文,勾勒出一幅仿佛囊括了周天星辰、卻又內斂到極致的圖案。
仔細看去,那些符文仿佛在緩慢地自行移動、組合,散發出一種玄而又玄的“隱匿”與“隔絕”的道韻。
“此乃……【遮天符】。”天機子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肉痛與鄭重,“乃我閣祖師,參悟周天星軌運轉、竊取一線天機奧秘所製,蘊含瞞天過海、隱跡藏形之無上妙用。”